“真不懂你干么净替那家伙说话?”她不认同的审视夏敏,“设计看的是实力,怎么会是感觉?”
“应该是实力与感觉并重。设计是创作的一种,只要是创作的东西,就脱不了感觉这一环,感觉对了,对他人而言就是好作品。再说这次的案子是两方合作,权遐迩要我创作出合他感觉的设计,也没错。”
“就算你说的有理,为什么不是他迁就你,却要你顺着他?”
我欠他的。夏敏差点就这么冲口而出她当年逃婚的愧疚。
“既是合作,谁迁就、谁顺从,不都一样。”她淡柔的说着心底另一项看法。
“你就是这样好说话,你晓不晓得权遐迩很气人的说,你若是没能力接这件案子,他可以一个人独力完成?”
“你去找他?”白天没听权遐迩说,而毓绮竟也没告诉她。
“当然要去,这几天若不是因为他的刁难,你哪会这么累。”
“夏敏啊,”一直处在状况外、聆听两人对话的胡梅雪,终于插话。“你的脸色是有点苍白,这阵子你又没听简妈的话,不睡觉没日没夜的工作了?”
“妈咪晚上有陪佑佑睡觉啊!”佑佑稚气的说。
“你妈咪都是在你睡着后……”
“毓绮。”夏敏再次喊断她的喳呼。“简妈,你别担心,我有睡觉,身体也很好。这次的设计案子是和别人合作的,要注意的事项比较多,所以毓绮才会有较多的意见。”
就算很想再念她几句,但明白她不想让她母亲操心的好意,简毓绮也只能配合的说:“对、对,是我压力一大就想念人。”
若是晓得斯文的费恩凯的合伙人,是专会压榨夏敏脑力与体力的权遐迩,她当初就不该建议由夏敏和他当面谈设计点子,也不会让好说话的夏敏不反抗的任由权遐迩以他的意见为意见。
“我倒很想见见那个权遐迩是个怎样的人,竟能让佑佑喜欢,还喊他爹地。”
“等婆婆见到那个爹地,一定也会喜欢他。”佑佑大声接话。
简毓绮大翻白眼,瞅向夏敏,“你儿子八成是被权遐迩下了迷咒。”
夏敏也想不透,佑佑为何那么喜欢权遐迩,不过他的霸气虽令人震慑,却也有他细腻之处,并不令人讨厌。相对佑佑对他的喜欢,毓绮对他的成见,她反倒觉得没必要了点。
“阿姨又在说我坏话厚?”佑佑人小鬼大的看向简毓绮,两道小眉毛皱皱的。
“对啦,怎样?”
“婆婆,不要给阿姨吃饭饭,反正阿姨已经有肉肉了。”
“臭佑佑,你又说我胖!”根本就是夏敏太纤细给这小子的错觉。“看我怎么用搔痒神功对付你。”
“呵呵呵……”
一场嬉闹的一大一小追逐战,就此展开。
夏敏笑看儿子红扑扑的开心笑靥,心想,等会儿回去得再努力赶设计稿,千万别耽搁合作进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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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回到住处,瞧见有个人倚在门外,权遐迩微愣,而后是怀疑不信的直盯着那人瞧。
门前那人见到他,随即绽露笑脸。“遐迩哥,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帅。”
“曜庭?你是曜庭!”他不可思议的喊。
“如假包换,我正是你弟弟,也满帅的权曜庭。”他回答得俏皮。
权遐迩难得的展现笑容,上前和他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这个弟弟是他父亲第二个小妾慈姨所生,小他六岁,大依莲一岁,从小和他们兄妹的感情一向要好。
“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他边说边引他进屋里,招呼他落座。
“前些时候我偷听到爸的特助告诉他的。”如权曜庭所料,他话才说完,眼前的俊逸脸庞即刻沉下。
“都闹翻了,还有必要找人调查我?”莫非他父亲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还在气爸?”
“家里的人知道你来找我吗?”不答反问,权遐迩压根不想提他们的父亲。
权曜庭只能顺着他的话答,“应该不知道,这次我好不容易才向我妈拗到一个月的假,说要到各国走走,我是先到日本,再偷偷来台湾。”
“事隔三年,你成熟不少。”
“老了三岁嘛。”他促狭说道。“其实我早就想找你,可是一来根本不晓得你跟依莲到哪儿去,二来被我妈逼着到美国进修两年,回新加坡后,又被安排进权氏贸易公司上班,更抽不出时间找你。”
“如果你是想找我回权家,就枉费你当了我那么多年的弟弟。”他又板下脸。
“我是希望你能回去,毕竟一家人就该聚在一起,可你的性子我了解,所以这不是我来找你的主要目的。”
“那你来做什么?”
权曜庭夸张的哀叹,“真无情,说得像恨不得现在就想将我扫地出门。”
“再耍嘴皮子,等会儿我真拿扫把赶你。”嘴上说着,他心里很欣慰这个从小在他母亲严格管教下的弟弟,还能保持开朗如昔的脾性。
“遐迩哥果然够狠。”皮皮的再说一句,他才端起正经神色,“我这趟来主要是探望你和依莲,另外……”他略微犹疑,像在作极大决定的说:“遐迩哥有夏敏的消息吗?”
夏敏?微讶的眸光犀利的看着他,“为什么提到她?”
“我提她可不是要惹你生气,你得先答应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三年前那场缺了新娘的婚宴,对遐迩哥的打击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他可不希望他这一提,等下真被轰出去。
“那就快说。”权遐迩没发现自己语气里的急躁。
“事实上我和夏敏早就认识……”
“你和夏敏早就认识?”太过意外,他忍不住插话。
“我是大她一届的大学学长。我没想到爸要你和她联姻,而且那阵子我正忙着毕业展的事,常住同学家,等我得知这件婚事,已是婚礼前夕,我吓得想找爸阻止,却反被我妈制止住,要我别惹是生非。”
“你说你吓得想找爸阻止那场婚事,为什么?”黝黑深瞳微微凝起。
“当然是不想你和夏敏成为商业联姻下的牺牲品。”
又是夏敏?“你倒很关心夏敏?”
“她是我学妹,也是朋友,知道她将被迫嫁人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我怎能不关心。”更何况,还有另一项只有他知悉的原因。
像要将他看透般,权遐迩双眸直直瞅视他,“是你怂恿夏敏逃婚的?”
他大惊,“我没有。”右手跟着举起,“我可以发誓。因为我连夏敏的面都没见到,她有勇气那么做,也是我始料未及。”
“你好像很赞赏她的勇气。”
入耳的语调往下沉,权曜庭明白那是自家兄长不高兴的表现。
他强迫自己在他逼人的凝视下,镇静的解说道:“不该说赞赏,而是佩服。我明白遐迩哥若非不想二妈难过,绝不会答应爸那桩婚事,如此说来,夏敏不想自己被摆弄而逃走的行为,是可以谅解的不是吗?”
“她可以选择更能令人谅解的方法,而不是自私的将一切麻烦抛给我。”那样也许他不会这么难以释怀。
“他父亲和她脱离父女关系了,她得到的惩罚难道还不够?”
“你倒挺注意她的事。”这让他莫名感觉不快。
“她毕竟是个弱女子,我自然会担心。你有派人找过她、有她的消息吗?”他私底下请朋友帮忙寻觅在美国有亲戚的夏敏,可惜始终没有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