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他忽地开口。
“什么?”夏敏转望他。
他沉吟片刻,“佑佑是不是你跟曜庭的孩子?”
她倒抽口冷气,美眸大睁,“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他固执再问。
“不是。”他在想什么!
“你发誓?”
“我发誓。”白皙柔嫩的左掌毫无迟疑的举起立誓。
他心底成团的烦乱,霎时消退许多。不能怪他胡乱猜疑,实在是曜庭对她的在乎与两人的模糊关系,让他心生疑云。
“曜庭有没有吻过你?”现在就剩下这个令他耿耿于怀的问题了。
“我的天!你——”他冷不防又丢给她十足震撼的问话,教她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骂的瞠视他。
“到底有没有?”他犹凝着脸,再朝她欺近。
“没有!我和曜庭学长连手都没牵过,哪来的吻?之前的拥抱,完全是因为久别重逢的惊喜,很纯粹的招呼方式,根本不代表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净问我一些怪问题,如果你要怀疑,问的顺序也未免错得离谱,正常情况都是先接吻,再上床,然后才生得出小孩,你懂吗?!”
“懂。”
懂?过份干脆的回答,与他性感唇边浅浅扬起的弧度,教夏敏呆傻的愣住。
前半刻才绷着脸的人,现下竟然……在笑?
“原来你也会生气。”
她那一迭串没间断的反驳,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双颊,还有那清澈秉眸中隐约跳动的火苗,在在难得一见。
她总算生气了,而他也彻底相信,她跟曜庭之间,没什么。
有了这项确定,之前盘据胸中的混沌不愉快,突然之间都散了,整个人一轻松,困意竟一下子全袭涌上来。
“你究竟在说什……啊!”她惊呼,双腿在颤抖,只因她话都还未问完,坐她身旁的他,不说一声就仰躺下来,头就枕在她的大腿上。
“我有点累,昨天一夜没睡。”先前又因曜庭的出现莫名其妙气一顿,更累。“十五分后叫醒我,我再送你回家……”他愈说愈小声,困倦的阖起沉重的眼皮,心里模糊的暗忖,醒来要记得问她……什么叫他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
夏敏知道,他睡着了。可她心里仍因那句昨天一夜没睡,感动不已,他的彻夜未眠,怕全为了照顾高烧的她。
仔细一瞧,他的黑眼圈很明显呐。
情难自禁的,她伸指极轻极轻的抚上那层疲惫暗影。
此刻因为沉睡而放缓脸部线条的他,无论任何人见了,都不会相信一派俊雅恬然的他,老爱对她发脾气,然而即使他像豹又像狮子桀骛不驯,但她明白,骨子里的他,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细腻又体贴,让人在不自觉间为他心……
心动?!
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坏了自已,她像触电般挪开恍神间拂上他高挺鼻梁的手,心跳失速的撞动着。
当她的视线溜向他好看的薄唇,想起他两次教人惊心动魄的吻,她乱掉的心跳节拍更加如鼓擂动。
夺走她初吻的人,正是他。
她没疯,也没傻,而是她从没有过亲密伴侣,占佑并非她的孩子。
三年前她逃婚来到台湾,在路上惊见一辆车子失速撞到电线杆的意外车祸,遇难的正是佑佑的父母,两人将被母亲护在怀里、毫发未伤的男婴交给她,希望她好心代为抚养长大。
所以,权遐迩确实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
但这又如何?丝毫跟感情扯不上边,更确切的说,是她不能谈感情。
有谁愿意娶个身有残疾的人当妻子?
爸当初要将她嫁给权家,与权家的交换条件是,权家不能休掉她,而爸则以五家珠宝店的经营权及教人咋舌的宝石做为她的嫁妆。
她这个女儿还真贵。这是她那向来跟她不亲的姊姊与姊夫的椰榆。
贵?她只觉得悲哀。爸的行为与其说为她着想,不如说他不愿留她这个身有缺陷的女儿在夏家丢他的脸,否则怎会在她逃婚后,便绝情的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如果一向疼她的母亲还在世,会为她作主吧。
不过这都不重要,早在十七、八岁那段纯纯的爱恋,当对方知道她耳朵有毛病便刻意远她的惨痛经验里,她就明白,她没有资格谈爱,再经过父亲不顾她感受的“卖女儿”事件,她更加明白——
爱情,是她碰不得的;真爱,也不可能降临她身上。
因此,动心?是她脑袋不清楚的想岔了。
低望着在她腿上睡得酣熟的权遐迩,夏敏心头滑过一缕失落。
他们只是因为设计的合作案而有所交集,他的心如果会因某个女子沦陷,也绝对不会是她,一个听力有问题的前任逃妻。
叹。无声轻叹,她拿过他的大衣,盖在他身上,在心底悄悄安慰突觉伤感的自己 至少有可爱的佑佑陪她,她并不孤独。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权曜庭回到了权遐迩的住处。他有这里的备份钥匙。
他原本该在夏敏家等夏敏,但她既不在,他和依莲、费恩凯也不好意思待在那儿。
在屋里反覆的踱步,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
他不在乎夏敏跟谁生下佑佑,但他在乎遐迩哥和她的关系。他感觉得出来,遐迩哥不喜欢他和夏敏太亲近!难道他对夏敏动了情?
可提起三年前的那场婚礼,他不是依然有气,怎可能对曾令他难堪的逃妻动心?偏偏在夏敏的住处,遐迩哥对她表现的占有欲,他瞧得清清楚楚。
“如果遐迩哥真爱上夏敏,那我怎么办?”
他一直心仪夏敏啊!
“叮咚——”骤响的门铃声震醒他纠结的思绪。
“一定是遐迩哥,我得和他好好谈谈。”
急匆匆打开门,他整个人猛然顿住。“爸?!”
站在门外的,正是他的父亲,权沿淮。
他亦是满脸惊讶。“你不是到日本,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知道遐迩的住址?”
“我……爸先进来再说。”见父亲没带行李,关上门之际,他不禁又问:“爸的行李放在饭店?”
“我只是来跟遐迩谈点事,说完就要赶回新加坡,带什么行李。”权沿淮迳自走进,坐入沙发,两眼犀利的环视四周。
这里比起他新加坡的豪宅,实在小得不起眼,不过格局设计与家具摆设,倒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典雅中有高贵,舒适中见优雅,他这个尊贵身份的人勉强可以屈就的待在这里。
“爸要跟遐迩哥谈什么?”权曜庭很好奇,基本上父亲会跑来台湾找三年前就跟他闹翻的儿子,简直是天大的奇迹。
严厉的双眸立刻调向他,“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你还没回答你怎么知道你三哥的住址?”
权曜庭马上恭敬的站直身子,父亲的严肃专制,只有他三哥权遐迩不怕。
“我是无意中听见爸和尹特助说了遐迩哥在台湾的地址……”权沿淮肃穆的威仪脸庞忽又沉凛几许,他忙不迭将头点得老低,“爸别动怒,我不是故意偷听,是不小心听见的。”
“谅你也没说谎的胆。遐迩呢?”
“他……出去了。”还是别提夏敏,否则难保爸不会因她当年逃婚令权家出馍的事,找她训斥。
“叫他回来,我有重要事找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小小的斗室里,传来权遐迩的惊喊——
“小心!”他一个箭步奔上前,搂住险些就跟地板打kiss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