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内室的袁睿和雨脉面面相觑。原本他们是绿林大盗,而这座不起眼的破屋届然是他们藏宝的地点。
那么……如果他们知道有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咦?怎么多了一匹马?”一名汉子突地怪叫。
“有人在这里,”大厅传来另一名大汉的叫声。
“快!全部的人都给我搜!”盗匪的首领连忙命令。
纷乱的人声立刻传遍整闾破屋,而破屋那么小,袁睿和雨脉两人根本藏不了多久,雨脉抬头看着袁睿。
“一会儿你躲在我身后,不准动手!”
他警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雨脉当然忍受不了这样的蔑视,她正要反驳——
“在这里!”有两名汉子闯进内室,发现了他们。
袁睿不等那两人出手,先发制人,抽出长剑,左刺右砍,当下削断了两名贼人的一双手臂。
只听得受重伤的盗匪怪声惨呼,随之而来的是大批同党,飞奔而至结集在内室入口,黑压压的一群,竟有二十来个壮汉。
“哟!好美的娘儿们!”匪人不管同党受伤,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直往末雨脉脸上瞧去。
他们根本不把袁睿看在眼里,虽然他方才一出手就折损了他们两名同伴,可他们人多势众,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说什么都没理由让这个三十来岁的小子占了便宜。
“把那娘儿们捉过来,让兄弟们爽一爽!”盗匪头子狂肆地命令。
这一说,说中了匪人的心坎,登时,一群乌合之众有如饿狗般一涌而上。
“该死!”袁睿低吼,一手紧紧抱住雨脉,另一手握剑,和涌上来的敌人展开恶斗。
以他的功力,纵使有几十个对手,也是游刃有余,可是多了雨脉……
“放开我,我自个儿可以——”
“闭嘴!”
他这是什么态度?雨脉气极,她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这十几年来练的武也不是白练的。
趁袁睿专心对付敌人时,她运劲一推,离开了他的羽翼。
“你干嘛?”他又气又急地吼道。
“我可以保护自己!”语落,她抽出袖里藏着的短剑,跟面前的汉子对打了起来。
她的招式飘忽灵动,面对敌人时镇静自若,纵使男人们块头比她大了不少,却也不能近她身半步。
没有了雨脉这个包袱,袁睿一下于又解决了几个倒楣鬼。他趁隙望向她,心口陡地一缩。
不好,那些没胆的孬种,几乎全朝雨脉下手,她的额前冒出冷汗,招式愈来愈沉重,手臂的伤处又渗出鲜红的血……
这个笨女人,难道忘了自己手臂受伤了吗?居然还逞强?
袁睿怒吼一声,冲上前去,连砍了几剑,又解决了好几个人。
好不容易他飞跳过黑压压的人群,欺近她身边,他一出手便夺走她的短剑。
“你做什么?”她娇斥。
“笨女人,叫你躲好,你听不懂是不是?”他吼回去。
“我不要,我可以——”
“闭嘴!”他重新将她纳在羽翼之下。
雨脉抬眼震惊地看他。这个男人是疯了不成?
他凭什么凶她?还有,他凭什么把她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凭什么用那样强壮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把她抱在怀中?
他凭什么让她自己感觉是被安全地保护着的?
雨脉呆望他汗水淋漓的侧面,专注认真的表情,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她竟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动也不动,任他守护着她……
“小心!”她自眼角瞥见一名匪徒射出一枚暗器。
袁睿听到她的警告避了开,另一名盗匪见有机可乘,挥刀朝雨脉砍落。
眼看已没有余力可闪躲,袁睿当下想也不想,抱住雨脉,用肉身代她接了这一刀。
雨脉瞠大眼,看鲜血自他的伤处爆喷出来,染红了她的视线——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怒自她心头熊熊燃起,她娇吼一声,挣开袁睿的钳制,发了狂似地砍杀。
由于她刚才在袁睿的羽翼下储备了足够的体力,再加上她实在是气疯了,出手再无留情,招招狠毒致命。
那些乌合之众起初还抵挡得了一招二式,可渐渐被她的气势骇住,个个都想不到这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竟变成狰狞可怕的女罗刹,慢慢愈打愈后退……
“这娘们疯了!”一名盗匪被她活生生削下鼻梁,尖声怪叫。
这一嚷,喊进了众人的心坎里,剩下的盗匪们个个心生畏惧,再也无心恋栈,纷纷往外逃走了。
“有胆别走,你们这群人渣!”她尖吼,砍红了眼的雨脉,还想要追出去。
“别追了。”她身后传来袁睿嘶哑的声音,雨脉回头,望见他惨白的面庞。
下一秒,他庞大的身子砰地倒下——
袁睿醒来时天已大亮,而雨也停了,背部传来的剧痛让他皱紧眉头,他发觉自己躺在干净的地上,伤口已被缠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条。
“你醒了?”雨脉从屋外走进来,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一身雪白的衣裳依旧织尘不染。
他真佩服她,不管在什么情形下,她总能维持一派优雅从容的模样。
“那些盗匪呢?”他四处张望,破屋里没有其他人,连尸体也不见了,若非他身上有伤,他还以为昨夜只是场梦。
“死了的那些呢?”他们也能“走”吗?
“我叫没死的把他们搬走了。”她耸耸肩。
袁睿忍不住莞尔。他能想像那个画面——几个受重伤的倒霉家伙醒来,发觉自己面对一个狠毒泼辣的冷面罗刹,恐怕他们痛得要死也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吧?不,也许她还多戳了他们几个窟窿。
“你笑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在她眼里可是刺眼极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想不到这个动作址动了伤口,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笨蛋!别乱动好不好!”她冷傲的脸上首变出现焦躁的情绪。“你想失血而死是不是?”
“你说谁是笨蛋?”他从未受过这种污辱,更何况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你才笨手笨脚!你看你是怎么包扎的,把我绑得像颗馒头似的。”
雨脉脸一红,娇斥道:“你还嫌?要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
“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少来!根本是你没用!”
“我没用?”这女人,她到底搞清楚了没?要不是他护着她,她早被那些匪人给……
“说你没用不对吗?逞什么英雄,我根本不用你多事的救我,最后还不是我把那些人打跑的?你呢?哼!早倒下了!”
袁睿瞠大眼,这……这个不知感恩的女人!
“你!”土可忍孰不可忍,他跳了起来,正打算好好跟她理论一番!!
“啊!”痛,痛死了,他的伤,
“你给我安分的躺着!”她高傲地俯视他,脸上得意的讽笑足以让他气爆,更过分的是,她居然一脚把他踹回去。
他恶狠狠地瞪视她。不过他杀人的目光丝毫伤不了她,她嫣然一笑,心情愉快极了。
“你到底会不会?”袁睿终于忍不住问道。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却是狠狠的瞪视。
自雨脉捉回一只野兔,然后开始生火,她已经弄得快一个时辰了。
“好了没有?饿死了,你有没有下过厨?怎么连个火都生不起来?”
“你闭嘴!”她沾满黑污的脸自柴火堆中抬起来,忿忿瞪着他。“不帮忙就别乱叫,”
他耸耸肩,果真闭上嘴。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块黑漆漆、硬邦邦的东西丢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袁睿挑起眉毛。
“烤野兔。”雨脉镇定自若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