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起来。”雨脉冶冶地说。
袁睿根本不理会她,反而好整以暇地伸手玩弄起她颊畔的一缕青丝,好像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大男孩,对怀中的小人儿怎么也玩不腻似的。
突然,林间传来人声,雨脉全身的寒毛都紧张的竖了起来。
“你不怕等一下有人经过吗?”
“不会,这里够偏僻。”他悠哉地转移阵地开始抚弄她小巧精致的耳垂,一边凉凉地说道。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宋雨脉铁青了脸,用尽全力一脚踹开他。
这回他倒没阻止她,大刺刺地仰躺在地上,微笑着看她狼狈地穿回衣衫。
她的双颊犹带一抹嫣红,微肿的唇办也证明他曾占有过,那整齐乌亮的长发如今凌乱地纠结在一起……
能让她整个失控,带给他绝大的满足。
他薄唇畔的那抹男性自得的笑容碍眼极了,雨脉怒瞪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袁睿唤住已经走了二步的宋雨脉。
“回、家。”
“我想你说的家应该是武扬镖局吧?”他看着她的背影从容不迫地说道。“否则——”
“否则怎样?”她转头,挑衅地扬起眉眼。
哼!要是他以为她会乖乖任他摆布、跟他回袁家,那他未免太不了解她宋雨脉了。
“否则,我只好照昨晚的方式再好好罚你一次。”
血色自她脸上消失——他虽说得很轻、很轻,可是雨脉却顿觉毛骨悚然。
不!她绝对不想再重复一次昨夜的“惩罚”了。
“怎样?”他还一脸幸灾乐祸地睥睨着她。
雨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僵硬地转过身,往武扬镖局的方向走去。
她恨死了自己的屈服,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恨死他了!
第十章
宋雨脉回到武扬镖局时,一路上累积的熊熊怒气,足够把四周都燃烧起来——
“夫人!”
清晨起来在武场上练功的镖师们看到她,都很热切地打着招呼。
在他们眼中,宋雨脉不但美若天仙、性情温驯,气质更是优雅端庄,简直挑不到半丝缺点,对于能娶到她这种贤妻的总镖头,大伙儿是又妒又羡。
前阵子总镖头居然笨到让这么好的妻子回娘家,甚至一度还传出她是被休离的,几个镖师还甘冒生命危险,大胆臭骂了袁睿一顿。
由此可知宋雨脉在镖师们心目中崇高的地位。
“夫人,你来看我们练功吗?”
“夫人,是不是这回又准备了什么甜汤给兄弟们喝?”
“夫人……”
烦死了,这群满身臭汗、脏兮兮的男人,雨脉双手捏握成拳,紧靠在身侧“夫人,你来找总镖头吗?他不在这儿呢?说也奇怪,他从没迟到过……”
听到“总镖头”二个字,雨脉眸中的怒焰轰地一声冲上脑门,终于隐忍不住地吼道:“滚!”
一声愤怒的娇斥把一千镖师都吓傻了。
“夫……人?”
眼前这个眼露凶光,浑身带着杀气的女子,真是一向娇柔婉约的总镖头夫人吗?大家都愣住了。
“夫人,你怎么了?该不会中邪了吧?”一个胆子还算大的镖师走上前去询问道。
“滚!”语落,那名镖师已经被打飞出去,撞倒墙边一排木架。
现场一片死寂,就连那名被打倒的镖师也忘了喊痛,全部的人都瞠目结舌,一脸的不敢置信。
“还有谁耍跟我过招的?”她冷泠地睥睨全场。
在场的镖师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不只因为她的架势骇人,更因刚刚她出招时每个人都看出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全镖局能赢过她的,大概就只有总镖头了……
“哼,胆小如鼠。”雨脉不层地嗤道。“看你们个头那么大,原来不过是孬种。”她故意激他们。
也算他们倒楣,她现在正好一肚子怒气,找不到人发泄。
“夫人,你说这话太过分了!”
禁不住挑拨,几个大汉跳出来,出手便往雨脉身上攻去,这回没人敢轻敌,使尽全力,目的是要扳回男人的面子。
“唉啊!唉啊!唉啊!”
只听得一连串的哀嚎,那几个壮汉全被打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真没用!全给我站起来,重新再过招!”不过瘾!她还没发泄够呢!
“夫人,你就饶了我们兄弟吧!”众人敬畏地仰头看她。
她的胸膛因方才的“运动”而上下起伏着,几缕不驯的发丝垂在脸庞,眼中进出狂炽的怒气,看起来有说不出的狂野难驯。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一只带着利爪的小野猫。
“起来!”她暍斥。
众镖师哪敢再战,纷纷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没用的东西!”宋雨脉悻悻然道,转身回房。
“小姐?”宁儿见到雨脉全身凌乱的模样大吃一惊。
“你是怎么了?身上脏兮兮的。唉啊,怎么头发上还沾了几片青草呢?你到底是去哪儿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也难怪宁儿会被吓坏了,她自小服侍雨脉,从没见过她哪一天不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就算是雨脉小时候,也从不像其他四个小姐一样调皮爱玩,永远从容优雅得像个小公主似的。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样子……怪怪的……”宁儿忧心地说。
宋雨脉走到铜镜前,见到镜中的那个女子,不禁一呆。
那是她吗?那个双颊泛红,看来愤怒而脆弱的女子是她吗?她暗暗心惊。
从未在人前失去理智,总是成功地藏起自己真正情绪,而掌控局势的她居然也会有失控的一天……而那个有能力激怒她到这个地步的人——
是“他”。
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比她所想的还要大上许多?
雨脉清楚看见镜中女子眸中的慌乱……
“总镖头,你要想想办法啊!”
“是啊!兄弟们已经撑不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会闹出人命……”
袁睿看着眼前东倒西歪,一群鼻青脸肿的镖师,蹙紧了眉。
“夫人三天两头就拿我们当沙包练,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啊!”
自从那天以后,宋雨脉再也不隐藏她强悍嗜武的性子,几乎每天都要找这群倒楣的镖师练练拳,试试各种新奇古怪的兵器,弄得整个武扬镖局可说是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以为这样捣乱胡闹,他就会受不了而休了她吗?
雨脉呀雨脉,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袁睿脸上虽不露声色,心里却冷笑道。
这些弟兄虽然无辜,却也正好给他们机会锻炼锻炼身手,至于被打……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可怨不了谁。
“唉,睿儿,看来你也得好好说说雨脉了!”
谷函月虽偏袒这个媳妇,不过,身为当家主母,也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娘,您也认为她不对?”
“也不能说不对,练武是好事嘛。要当武扬镖局的女主人总不能一点功夫都没有,说起来,这媳妇儿的武功还真不是盖的。”说着说着,谷函月难掩对雨脉的满意,嘴角不由得往上扬。
察觉众人责难的目光,她才正色道:“可也不能拿镖局里的兄弟作靶子嘛。”
袁睿苦笑,所有人中,对雨脉的真面目最“欣然”接受,还不改其爱护疼宠的,就属娘了,真不知该说是娘的肚量大,还是这对婆媳真的有缘。
“袁睿!”大厅外传来凄厉的惨呼。“救命哪!”
袁睿疾冲出厅外,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一怔——
裴骥在地上不停打滚,嘴里还喊着:“痒……好痒……袁睿,快救救我……这女人不知给我下了什么毒……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