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嘛!”她的意思是他不仅不能找她,也不能找其他女人?“那女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他越想越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她实在太不知好歹了。爱或不爱,做做看不就知道了?我在大太阳底下和她讲了那么多,她给我一巴掌。我照她的话做,不再去招惹她,居然还是一巴掌!”
听他越说越激动,谭炜晏忍不住笑了两声。“呵呵!”
方成宣在情场上打滚,向来是漫不经心、一切操之在我的模样。想不到他也有为了一个女人抓狂的一天。
“你觉得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谭炜晏猜想方成宣此刻的表情一定和声音一样绷得死紧。他知道人在不爽的时候最好别火上加油,但他可不怕他。
“总不会是你把气转嫁到我身上的时候。”他冷声道。
“你……”算了,他们之间不够朋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倘若今天立场互换,他绝不只呵呵两声,而是哈哈哈。“我不跟你说了。我找别人去。”
谭炜晏仿佛等他这句话等很久了,迫不及待地说:“再见。”
“喂!哪有人这样的,你给我说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谭炜晏只当他某条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又断了,才会一再地失控。
“我又不是她,我哪知她在想什么?再说,自认聪明一世的你怎么会连个女人在想什么也得来问我?”他不是常笑他嫩、嫌他涩吗?怎么这会儿倒找他当起军师来了?他对彭云晰没辙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是可怜,比病急乱投医还惨。连在情海中嚣张自在的方成宣也会阴沟里翻船,可见恋爱这档子事还是少碰为妙。
方成宣让谭炜晏问得哑口无言。怔了半晌,悻悻然地拷贝谭炜晏的话回道:“我又不是她,我哪知她在想什么!”
“所以,如果你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请你去问她本人。”谭炜晏再次提醒他,他该打的电话不是他这支。
方成宣想了一下,“哼!”用鼻子发了个音。
“哼?”明明恨不得现在和他讲电话的就是彭云晰,还想拿乔。“依我看,你活该挨打,谁教你什么药方不下,偏下沉衣彤那帖药,现在得到反效果,不怪你自己怪谁?”
“沈衣彤那帖药得到的不是反效果,而是太有效了!这表示她喜欢我、在意我!”
“这不就得了?”谭炜晏顿时觉得无趣,因为方成宣太早想透答案了。“我可以挂电话了吧?”
“不行。她喜欢我明说就好了,为何还叫我滚出她的世界,然后没事又跑来打我一巴掌?”
“你真烦。”他自己已经说出答案了,怎么还在那儿瞎恼?
“我再烦也没她烦!”与其他男人相比,他或许多话了些,但不曾这么婆婆妈妈的。所有错都该归彭云晰!
“你不都看穿她喜欢你了?”
“可是——”
“可是你又没自信?”
怎么可能!“我是觉得莫名其妙。”
“是吗?”这世上哪个女人不莫名其妙的?“你对她没兴趣了?”
“她打了我两巴掌!我还会对这种女人有兴趣吗?”方成宣说。坏脾气的女人不好相处、爱闹别扭,无法坦率表露情感时女人不可爱;她两样兼具,他怎么受得了?
“很好。那从今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听到彭云晰这个名字了。”
他在暗示什么、方成宣听出谭炜晏话中有话。
“啊!”他的脑筋拐了又拐,打开了先前的死结,突地恍然大悟。“我懂了。”原来如此!
他越想越乐,嘻嘻嘻地傻笑好几声。
“炜,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办,不能陪你多聊了。拜!”
谭炜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电话便被切断了。原来,是他在陪他聊天呀!真谢谢他了。还有,“报答”这两个字从方成宣的嘴里说出,简直和见鬼一样可怕。
谭炜晏话筒还没放下,便连打两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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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彭云晰的心遭他扰乱,始于她以为他将她自酒吧老板的魔掌中救出,以及那个他死盯住她灵魂的轻吻。在那之前,她心中已经有陈家信,根本未将他看人眼。而后他的形象在她心中不断扩大,逐渐取代陈家信原有的地位。感情这种东西,不起化学作用便罢,一旦产生化学变化,一切便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而且再也回不了原状。
她喜欢他。而他如果不在意,他不会谈彭云晰这个人,也不会懊恼搞不懂她的心思。简而言之,他们早已两情相悦——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得透过谭炜晏才想通!他很可能被彭云晰给打笨了。
挂谭炜晏电话时,外头天还没全黑;但当他回到住所,已是夜深人静时分。
而他找了一整晚的人竟然就在他家门前!别跟他说这是什么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屁话,他现在又饿又累,没有半点吟风咏月的雅致。
“家里好好的不待,跑来这里干嘛?”他没好气地问。
彭云晰打从他一出现便傻傻地凝望着他,但当他走到她面前,她的视线马上往两旁瞟,不敢直视他。
“我迷路了。”慌乱间,她随口扯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
“这里又不是警察局,你想叫谁帮你指引方向?”
他果然不放过每个损她的机会。彭云晰转身要走。
他拉住她的手,“这么禁不起玩笑还敢喜欢上我,哪有人这样自找苦吃的?”
她甩开他,“不怕,现在陷得还不深。”
“都过一个月了还抽不了身,当真陷得不深?”
她瞪他,“下午是在路上偶然遇见,我……”她的左手握住右手腕,记起自己来他的住所等他,目的是要向他道歉。“我的手不听控制。”
方成宣看着她,“那么现在你人在这里是因为你的两腿不听控制罗?”
他说话似乎就是这个调调,面她听起来就是觉得刺耳。
“你很得意。”她一边觉得不甘愿,一边暗骂自己活该。如果她软弱一点,她早可以没尊严地投入陈家信或面前这个人的怀中,反正遇上这种人,爱不爱都没有好下场,不如贪图一时半刻的温存就好。偏偏她太逞强、太过憧憬真挚的情爱,又太想以理智控制一切,结果却还是把持不住,弄得自己不像自己,没出息!“如果现在和下午一样,我身旁有个女人的话,我会更得意。因为如此一来,你的手脚可能会同时不受控制,一定很精采。”方成宣料得到她心中的挣扎。事实上,他乐于对她友善一些,但那必须在她改掉嘴硬的习惯之后。
“是啊!我可能会砍断你的手脚。因为既然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干脆控制你的。”她气恼地回嘴道。
方成宣笑,“说真的,”他掏出钥匙,甩了两下,上前一步,“你在这边苦等这么久,若真的见到我带个女人回来,你怎么办?”
彭云晰微怔,“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但她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她在这枯儿等到最后,最有可能面对的情况。当时她心想这样也好,到时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该死心了。可是对照现实,当她看见他一个人回来的一刹那,她发现自己明显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