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先契合的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刀从中劈开,缱绻的吻在石勒以狂野和怪异的姿势仰倒后,成了断句残字。
石勒无法控制的跪倒,双手捂住剧痛翻腾的胸腔,弯垂的头扬散了发,脸
色因为血液倒冲而通红了。
“石——勒。”他的名字毫不考虑的由任初静的嘴吐出。
他斜偏着脸,恣意张扬的发覆住他大半面目,他的挣扎明显地彰显在喘吁上。“我不信天奈何得……了我!”他的声音张狂狠煞,沙嗄的音阶裹全是不认输的戾气。
任初静才刚伸出手想去扶他,猝不及防,石勒以饿虎扑羊的姿势将她扑倒在地。
她看见他的眼发出一圈烧得正烈的冰焰,深邃英挺的脸一片雪白,冷汗沿着他饱满的额沁湿了黑发。
他的模样像中了邪。“石勒,冷静!”心慌意乱只是一刹时,接踵而来的是担心和不解。
她略带冰沁的手抚上他几成兽面的脸孔,那清软的声音和眼中满斛的担心,在身蹈迷雾中的石勒眼前挥幻出一道曙光来。
石勒僵硬的肩膀终于垂落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胸中的惊痛依然持续,他放任自己倒向任初静的肩,喃喃碎语:
“不要动……让我……靠一下。”
是天在罚他,在他找到真爱之后。
在接二连三的震撼之后,任初静原来低垂的双手,因为心中升起的情愫,悄悄落上石勒的背。
她还厘不清自己对他的真正感觉,但,她不要他这样,他痛苦扭曲的情状使她心痛——好痛、好痛。
“我不要同情的幸福。”他的声音仍有些许沙哑,依偎在任初静肩上的脸却已恢复原先的狂妄线条。
任初静覆在他背上的小手僵硬了下,可也只那么一下下,声音已注入了另一种崭新的情绪:
“什么时候你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你是说——”他讶异的抬起头,被光芒点亮的双瞳灼灼如星。
“我什么都没说。”偶尔滑头一次不算阴险吧!
石勒再也管不住一泄千里的感情,管他椎心刺骨的痛,管他下一刻会不会死去,他只确切的知道,他单向付出的爱获得了回应,这份收获弥足珍贵,几乎要令他无法自己了。
紧紧将她镶在怀中,他放弃了和噬心的情蛊搏斗,在幸福的微笑后,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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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拢上门,任初静便接触到两对焦灼的眼光。
“这么严重的复发是头一次。”耿隼浩瞧了眼任初静,若有所指的说道。
疑惑一直停伫在任初静的眉心。“不请医生来看真的没关系?”
一个向来生龙活虎的人突如山倒兵败,怎能教人不震撼?!
耿隼浩和独眼龙对视了下,依旧由他发言:
“他需要的是深层的休息。”
任初静误解他话中的含意。“只是太累他就会痛得昏倒?”
耿隼浩为难的摇头,他投眼向置身事外的独眼龙求救,不料他却一挺身子站了起来。“你负责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耿隼浩气得直喷气,他居然把烂摊子留给他。“你想陷害我做坏人?”说与不说都会变成两面不是人。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下是的,因为我不想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冷冷丢下几句话,便绷着脸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是我必须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入怎样的漩涡,可是看他们两人百般为难的神情,任谁也猜得出事情并不简单。
耿隼浩少忧烦的脸出现罕见的愁虑。
说了,他必须硬着头皮忍受石勒排山倒海的怒气。不说,依照石勒对任初静痴迷的程度,冒险的是,石勒可能会失去生命。
两相为难许久,他终于有了抉择。
“石勒的病不是病,是情蛊。”
蛊?这名词对任初静来说太神秘遥远了,令她一时接不上话。
“其实真正名称叫‘蚀心断情虫’,一种肉眼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细菌吧!”
“那‘蚀心断情蛊”很可怕?”单就字面解释已够骇人的了。
耿隼浩苦笑,“若石勒一辈子都不动心、爱上女人,他就不会有事,但一旦动了情,就会引发情蛊,心脉俱断。”
任初静用手掩口,不让自己的惊诧惊呼出声,这种解释太过骇人听闻了。
他的发病是因为她!
耿隼浩慢慢地说道:“这切是无妄之灾——”
“闭嘴,右手,你太多话了。”曾几何时,在屋内休息的石勒已经斜倚在门框上。
耿隼浩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澄清:“我什么都没说。”他忘了石勒那惊人的恢复力。
“是吗?”他阴沉的眼压根写着不信任。
耿隼浩的脚步不自主往后移,“啊!我今天还有两堂课……我先走了。”逃命要紧,丢脸是次要的事了。
“看你把他吓得……”任初静有些不以为然。
“他太多舌了。”
“他是一片好意,你不应该老是对他们凶巴巴的,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这裹面有没有包含不同于寻常的意义?”他掩不住酸溜溜的感觉。
任初静走向他,“把一切告诉我吧,我不想做一个什么都不会付出,只懂享受旁人给予的人。”
她竟想分担他的痛苦?
石勒环住她,用下颔摩挲她光滑又柔亮的黑发,悄然低语:
“能这样抱住你就是我的幸福。”
任初静顺势偎在石勒怀抱。看情形,他压根不准备让她知道,他身上曾发生的过去。
他不说,就暂时别逼他吧。但是一时的妥协并不代表她不再深究,为了他好,或许她该避他远些才好,至于做不做得到,依他那狂霸野炽的独占欲,只好尽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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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个日出又降临,少人烟的宅邸来了不速之客——出云登木。
日本赫赫有名的新一代实业继承者。在他接手后的食品连锁企业一直呈等比级数的跃进,根据日产经报导,出云登木在近两年内有意跻身政治,因此和黑白两道走得十分熟络。
石勒在两人交手互握的同时,已将来访者的资料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久闻石勒先生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令小弟大开眼界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出云登木一开口就是一顿阿谀。
石勒微笑置之。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有人打错了如意算盘,他可不是那会束手就擒的鸡。
“登木先生好流利的口才。”
“石勒先生才是好丰采呢!”
石勒形诸于内,潜沉的笑容一点也看不见内心的波纹。“登木先生有话直说吧!”
“果然是快人快语!我这次来是受托想请石勒先生去日本一趟。”
“是健木大臣要你来的吧!”
出云登木怔了下,“石勒先生好惊人的内幕网。”
“拜你们多次派出来的狙击手所赐,我怎能不对自己的安危多留几分心?”难以捉摸的言词,石勒摆明要吓破他的胆,对方多次派人想绑架他不成,现在却来软的,不过,他可想连本带利的一并讨回来呢!
出云登木干笑,“健木大臣是基于爱才的心理,至于奴才们做事为了求好,手段自然偏激了些,我代替大臣在这裹给你赔罪。”他弯身九十度的大礼毫不含糊。
“请登木先生回去告诉健木大臣,我已经对设计武器失去了兴趣,请他另谋高手。”
出云登木迟疑了下,“一亿美元也不能打动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