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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个子很矮,约莫一米五五左右,纤尘不染的神采就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山百合,她的五官深邃,头顶东方人最神秘的黑色卷发,那卷度就跟洋娃娃似,让人好想把手指头伸进里面卷来玩。

  左岳可不知道什么叫好玩,他阴沉地看着方才被守卫弄倒的防火警报玻璃和防盗铃。这会儿,从天花板延伸出来的水龙头正死命地喷洒着他在屏幕上所能见到的一切,整幢的工作人员仿佛逃难似得四处奔跑,跟他们为灾难片制造的恐怖效果一模一样。

  再没多久,左岳相信这个区域的警调单位通通无法幸免得要被惊动了,他一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越发铁青。

  像排排坐,一行八个昂藏的大男人面色不善得瞪着左岳和忍笑忍到脸颊抽筋的活电脑眼镜男。

  也难怪他们发火,要是谁莫名其妙被赶猪般的赶出自己的工作室,还被喷了湿答答的一脸、一身,不抓狂才怪。

  虽然是虚惊一场,可是,账,还是要算的。

  “谁来解释这一切?”无奈地摊手的是阴柔俊美的帅哥。

  “没有解释,”左岳简言。

  他的目中无人几乎要引起公愤,可是看在粉雕玉琢的绿无暇也在场,虽然大家不明白她的来路,可看她不怕生,见人就笑的甜蜜摸样,没人会把她当祸头子看。

  “活电脑,你负责说明。我呢?跟她有些事需要沟通沟通,”左岳瞄见惨不忍赌的外场模型室,心头火越烧越旺,这几句话简直是咬牙切齿才说完的。

  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的绿无暇,根本就没把左岳那点心思放在心上,她目不转睛得看着这批俊男,或抿嘴、或不耐烦、或盯着她直看,她一律报以天真的微笑。

  今天的眼睛真是幸福透顶,一次看遍各式各样的酷哥俊男,不过……她偏心地认为,这么多人里面还是左岳长得最正点。

  不给众人追究的机会,左岳拖着绿无暇就走。

  他喜怒无常的鬼德性。大家太熟了,对女人毫不怜惜,向来如此,可是这样对待一个如花似玉的娃娃可就太狠心了,“我的扫帚。”跟不上左岳脚步的人在哀号。

  “你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担心那块烂木头!”左岳的咆哮穿过洞门大开的走道,回音清楚地传回一票人耳中。

  “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样说它,太忘恩负义了!”绿无暇的指控把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

  “闭嘴!”左岳濒临扁人边缘。

  他的吼叫声吼出一堆堆被吸引出来的工作人员。

  左岳铁青着阴鸷的脸,活像爆炭,回以火样的目光——杀无赦。

  他没有看见的是主控室的大门口叠了一串的头颅,有大、有小,还有依依不舍的活电脑眼镜男。

  “这样就走了?真可惜,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电脑通了呢。”

  所有的头颅全都把视线投向他,异口同声:“你是说……”

  “好啦!”眼镜男不知死活地招认,“是我们联手更换安全门的设计,下次有机会的话,我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帮我重新设计一套更玄的保安出来……哎哎哎你们的脸色真难看……我说错了什么?”以多欺少,叠垒包啊,谁来救人……

  左岳把绿无暇像丢野狗似的拎到SPM13的大门口,扔下,拍拍手,转身进去,过程一气呵成,潇洒得不得了。

  电动门立刻合拢起来。

  他看向满头滴汗的警卫。

  “下次再让我看见她踏进公司一步,不需要跟我报告,自动回家啃老米饭去!”

  十几个巡逻的警卫在左岳离开后抱头发烧……他们明明巡视得滴水不漏,那个似洋娃娃的小女孩是怎么混进来的?

  头大啊!相对那些头疼的守卫,绿无暇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她捂着被摔痛的屁屁,怀疑自己的屁股肯定开花。

  “现在不是民主自由的时代吗?居然对善良的我行使暴力,什么沟通?睁眼说瞎话,沟通沟通沟通到水沟啦。”她嘀咕着。

  如果左岳以为这样就甩掉她了,抱歉!她绿无暇没什么特别的优点,惟一值得称赞的只有坚强无比的韧性。今天,知道他混的地方还挺不赖,那群帅哥们看起来也还欢迎她,哈哈,明天再来吧!吉波里公园的美人鱼像是哥本哈根的游览圣地,基本上,要是没有来看过这里就不算到过哥本哈根。

  公园里花团锦簇,浓荫处处,优游自在的天鹅在池塘戏水,五光十色的喷水池更让人目炫神驰,音乐厅、默剧场,应有尽有。

  丹麦的街道、空气都很干净,可是习惯住在云深不知处的绿无暇,还是走近吉波里公园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世界上最好的味道就是从树木间散发出来的清香,她像哈巴狗似的耸动着鼻子,努力把沁人脾肺的松香吸进感觉被污染的气管,一路来到跟小黑约好的地点。

  “这家伙跑得不见鸟影,到哪去了?”

  之前,为了不想吓人,通灵的小黑自动藏身到这座占地宽阔的公园中,毕竟,一个女孩带着乌鸦晃荡,心脏弱的人类不是很能接受的。

  她们姊妹几个本身就够惊世骇俗的了,所以才隐身在不知名的巷弄里,能低调就绝不故弄玄虚。人类是大惊小怪的动物,超平自然或科学的东西总会被当作邪恶看待,她很久以前就尝过苦头,纵使被她救过的左岳不也这么难亲近!她一定是怕寂寞怕疯了,才想跟恨不得把她撕成两半的左岳在一起。

  “呱。”

  绿无遐想得出神,直到几根黑毛掉到她脚下,她才发现了盘踞在公园椅子上的小黑。

  “你到哪里风骚去了,害我等你。”她最讨厌的就是等人,漫长的岁月里她经常在等待。

  小黑整理羽毛,有点吞吐地说:“到处逛逛,没事。”

  “说谎。你又跑去找人下棋了对不对?要不然羽毛哪会乱成这样。”

  小黑是只嗜下棋如命的乌鸦,它的坏习惯就是一边下棋一边抓屁股,所以只要它屁股边的羽毛秃了一撮,就是铁证。

  “嘿嘿,哈哈,瞒不过你。”

  打遍天下无敌手是它一直以来的遗憾。金庸的小说里有个独孤求败,它也常用乌鸦界的独孤求败来形容自己,简直臭屁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哪天被人类抓去乌鸦烤三鲜,别怪我没通知你,其实可能性比较高的是卖到马戏团,每天只喂你难吃的南瓜子,叫你卖命地下棋,下到你头发掉光光,变成乌鸦王国的秃头王子,这样,你说好不好?”欺负它是绿无暇每天必做的功课,太闲了,没办法。

  小黑还没反驳,一阵爽朗又中气十足的笑声从旁边传了过来。

  “乌鸦老弟,你真的会说话。”轮椅的金属滑轮自在得在老人操控中来到“两人”面前。

  他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干净的名牌休闲服,不方便的膝盖上覆着柔软的毯子,可是,并没有看见随行的护理人员,小黑很大方地飞到他的附近,并不答腔。

  “老爷爷,是你陪我家的小黑玩吗?”刚才她跟小黑的对话显然被这个老公公听去了。如果有必要,她会消掉他的部分记忆,以保护小黑的安全。

  “小妹妹,是黑兄弟陪我这老头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呢,我好久没下过棋了,今天真是过瘾。刚才,黑兄弟匆匆忙忙得告辞,我因为舍不得它就追过来,真高兴认识你。”老人气度优雅,从容不迫的风范让人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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