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真是太教人讶异了!”
此时他们的男导师上前说:“项同……不是,项警官,你来校调查的事,为什么我们这些老师都不知情呢?”
“我们拜托校长不要告诉各位老师的。毕竟伪装调查是很容易曝光的,知道的人越多,成功的机会越小。对大家而言,为求早点将嫌犯揪出,还给校园一个清静的环境,应该不会介意我这么做吧?”
男老师被她正义凛然的口吻给压倒,被迫点头说:“欸,说得也是……这是应该的。那,你们所谓的证据,是什么东西啊?”
懿萍面露迟疑地低下头。“这个……基于侦察不公开的原则……”
“是、是,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好了。”
家祥插嘴道:“我们在顶楼找到疑似留有嫌犯指纹的毒品包装袋了!”
“唐同学,你怎么可以轻易地就把这种事说出来呢!”懿萍气急败坏地说。
“反正明天大家要按指纹,一样要知道是为了什么嘛!有了包装袋上的指纹,嫌犯插翅也难飞了,他再狡猾也逃不过这次,不要紧的。”家祥满不在乎地说。“明天若有人不敢按捺指印,便显示他是心虚……不想让人怀疑的,最好配合警方办案。我就很自愿提供出我的指纹让他们比对,证明我是清白的。”
懿萍看着众人苦笑道:“他都说光了,我也没什么好补充的。就请大家明天一早来协助我们过滤出嫌疑犯吧!谢谢大家。”
球已抛出,端看嫌犯怎么接招了。
第七章
当夜。“正春高中”的校长室内,宽敞的办公桌底下全然漆黑的空间里,响起窃窃私语的交谈声。
“你觉得呢?对方会上钩吗?”懿萍问着身边佝偻着庞大身躯,硬是和自己躲在桌下的高大男孩。
“不知道,要是这么做还引不出他来,或许就是柯子豪在说谎了。我已经很技巧地把消息漏出去给学生们,就看‘那人’有多谨慎了。毕竟买毒品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拿的包装袋丢在哪里。可是卖的人把货交出去之后,他没把握对方会不会在屋顶上吸食、丢弃包装袋。若不想被逮到,他就会冒险来窃取证物的。”
“嗯,我也把消息走漏给教职员了,不过我希望不会是那些老师们,毕竟作育英才的人,该有点良心吧!”
家祥耸耸肩。“歹年冬,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间隔一会儿后,她忽然低声笑道:“我们今天一直在玩躲迷藏呢,我很高兴这回我们不是躲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所。”
“我带自己的手机了。”
懿萍扁扁嘴。“别吐我槽,我不是每回都那么少根筋的,中午那次是意外!”
“嘘!有声音接近。”
她发现他耳力真不是普通的好,往往自己还没听见,他就已经先察觉了。他们压抑住自己的呼吸声,凝神倾听外在的一切声响……喀、喀、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在校长室门前逗留了一会儿,但接着又渐渐走远。
“大概是值夜班的警卫先生吧!”他低声说道。
“嗯,但我看我们还是别再讲话了,万一刚巧有人要闯进来,却听见我们的声音,那就糟糕了。”
“把你的一手给我,这样我们可以用手心直接打暗号,不必开口。”
黑暗中,他与她十指紧紧交握,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皮肤,感受着对方的温暖与力量。超乎想象的甜美颤动从指尖流窜到心脏,所以当他调皮地用指头揉着她掌心的时候,懿萍红了红脸。他就是不放弃任何能勾引自己的机会,对吧?
无言地,她用另一手揪住他的手背,轻轻一捏,示意他快点住手。他则顺势拉住她的另一手,做出同样嬉戏的举动。
懿萍瞪大眼,他真以为他能吃定她了呢!好,就看谁拔河能拔赢!不甘示弱的,她反过来攻击他的掌心,搔着痒,看谁要先投降!
结果他的无声游戏成了两人的小小情趣战争,谁都不肯先服输地收手,十根手指你拉过来、我扯过去,几乎打结。玩得忘我的两人,指尖厮杀得厉害,耳朵倒没放过外界的动静,一个细微的声响马上让他们心有灵犀地停下手……
这次应该不会有错了吧?懿萍瞟了家祥一眼。
家祥则挑挑眉,提醒她要有耐性,得按兵不动直到确定对方落网为止。
漆黑的室内流泄入一道手电筒的光线,小小的光圈在地板上晃动着,懿萍与家祥极力缩小身躯,不让“来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一双球鞋从办公桌底下的五公分缝隙映入他们眼帘,他们屏住呼吸,凝视对方从桌子前方绕到旁边,再转过……就是现在!
家祥率先冲出去将对方扑倒在地,和对方发生激烈扭打,懿萍紧接着捡起掉落地上的手电筒,照射来人的脸部。
“够了,不要再反抗了,陈民华!”其实之前懿萍就隐约有几分猜到了,只是苦无证据,不能轻易断言,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很遗憾地望着绰号“阿华”的男学生说:“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在校园中贩卖毒品给同学的藏镜人吧!”
已经被家祥压制在地面上,脖子还被家祥扣住的男孩,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骤变为恶狠狠的表情,低咒着说:“他X的!我就知道这是陷阱!”
“知道,却还是不放心,对不对?”洞悉他想法的懿萍,淡淡地说。
阿华冷哼一声。
“这就是犯罪者的心态啊!拚命想隐藏,可是你越是想以别的方式抹去自己的犯罪痕迹,就越是容易让人捉住你的弱点。你就是无法冒一分险,不敢赌这千分之一的可能,还是要亲自来查证一下我们手中到底有无掌握到你的指纹。”
爆出一句脏话后,阿华忿忿地说:“你们做得如此反常,我不觉得有蹊跷才有鬼!哪有人会这样明晃晃地把自己拿到证物的事说出来的?还有唐家祥,一副不小心说出证物暂放在校长室内的蹩脚演技!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我就知道这绝对是假的!”
“可是你也怕,怕我们会不会是利用反计的反计,让你安心地在明天按捺指纹后,再将你逮捕。”家祥同样很遗憾地说:“你没有本钱跟我们赌,因为不管我们真正的用意是哪一边,你都负担不起输掉的下场,因此你只好选择有退路的一方。”
“你们什么都没有,我只要确定这件事就行了!”阿华瞪视着他们说。“就算我闯入校长室又如何?我还没有动手偷什么东西,你们不能将我逮捕,快点将我放开!”
“不,我们有的。”
闻言,阿华的脸色唰地惨白。
“告诉你实话吧,不是在屋顶上找到了指纹,而是在家中暴毙的廖进兴手上掐着的邮局便签上头封黏胶口处化验到了DNA。那封便签上头的代号与数字,经刑警局密码专家破解后,就是你告知廖进兴下次交货的金额、日期与地点。虽然你故意把那封信由外县市的邮筒寄出,也知道要以电脑列印来掩藏字迹,甚至玩密码游戏让我们不知道你身在何方,可是我们终究还是掌握到了你的DNA。过去我们只是缺乏嫌疑犯可以比对而已,如今我们有了嫌犯,还有刚刚打斗时你掉落的毛发可作佐证,你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法律制裁吧!”懿萍冷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