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懿萍写了封“我收到,谢谢”的短讯寄还给唐家吉。
嘟噜噜噜……刚发出简讯的同时,电话铃声同步响起,让懿萍吓了一跳,心猛地陡跳。可是在看清楚来电显示的号码后,她唉地叹口气,“喂”地一声接起它。
‘懿萍,是我叶春樱。怎么样,你在忙吗?’
“还好。叶姊,你要是又要说同一件事,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没有变,我并不想相亲。”最近这一个月,叶春樱猛打电话,想说服她这件事,可是今非昔比了,懿萍没有像以前一样,总是被迫点头答应。她很清楚地告诉她,自己无意再搞什么盲目约会了。
‘天啊,你知道吗?再过两、三个月,你就三十了耶,懿萍!’
“我自己是哪一年生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闷着笑声,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叶春樱这种说话直爽的性子,假如她能不这么爱干涉她的婚事就好了。
‘你应该懂吧?过了三十,你要找人相亲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或许近几年大家都流行晚婚,但那是给想玩又不想定下来的男男女女去做的事。你是我见过最适合进入家庭、婚姻生活的女孩之一,为什么你不快点把自己嫁掉呢?’
懿萍叹息着。“相亲也不见得能把我嫁掉啊!以前我相过那么多次亲,有哪次成功的?”
‘以前是以前啦!现在你又和以前不一样,看男人的眼光更上层楼了吧?既然这样,就给自己一次新的机会,再试试看嘛!’
一瞬间,她有点心动了。家祥都已经找到新的心上人了,那么……我若开始与别的对象接触,应该也不会再对他感到内疚了吧?
逮到懿萍不说话的空档,叶春樱火速插入道:‘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把地点与时间传给你,你要记得准时赴约喔!’
“等一下,叶姊!我还没答应啊!”
电话已经“嘟嘟嘟”的断了线。几秒钟后,一封简讯跟随着电子地图送达她的手机,懿萍一见到上头显现的地点,立刻皱起深深的眉头。
不会吧?为什么会是这个地方?她一点儿都不想旧地重游啊!
懿萍摇摇头,一咋舌地回拨电话给叶春樱,然而电话铃响了好一阵子之后,就被机械式的录音所取代了──‘您所拨的号码,目前无法回应’。
这怎么可能?明明刚刚还在讲电话的。
愣住的懿萍,满脑子都是问号,不知她该不该参加这场“强迫中奖”的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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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的日子,让撑着把小阳伞站在棒球场入口处的懿萍,深深觉得老天爷真是太不厚道了。
为什么在梅雨季节里,不干脆下场雨,让她能摆脱那段“过去”,偏偏要制造这么美丽的天气,教她想起上一次也是站在这边等着相亲对象,结果却是一场乌龙的糗事呢?
都是叶姊赖皮,把相亲的地点、时间敲定后,就再也不接她的电话,摆明了是不给她有任何反悔的机会。只能说她真是太了解自己了,知道她看到这个地点,肯定会改变主意,不愿意前来相亲,所以才会故意这么做。幸好此次和上次不同,这次是对方指定的,不是她挑的,自己应该不必像上次一样苦等对方前来吧?
她低头看了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但……眼看四周等人的,不是年轻的学生族群,就是呼朋引伴前来的棒球迷,里面似乎找不出半个像是前来相亲约会的。难道这次她相亲的人也爱迟到吗?
很抱歉,懿萍决定倘若此次的家伙连“守时”这两个字都办不到的话,她等时间到就会掉头走人,不会呆呆地站在这边守着了。
剩下最后一分钟,她无聊地看着广场上的人群。
蓦地,一抹身影晃入她的视野,懿萍缓缓地张大眼。天啊,他、他怎么会跑来这个地方,还手拿一束鲜花?!她焦急地四下张望,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为什么这么“嘟嘟好”,唐家祥也跑来这里约会啊?
他看到她没有?拜托、拜托,千万别让他给认出自己来!
找不到地方躲藏的懿萍,只好仿效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用小阳伞遮住自己的脸,侧转过身去。
“……你就是项懿萍小姐吧?你好,我叫唐家祥,很高兴认识你。”
一秒钟、两秒钟……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项小姐?”那束花被塞到阳伞底下。“初次见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这束花。”
初次……个鬼!懿萍深吸口气,移开阳伞,苍白着脸转过头。是他,与荧幕里的人相比之下显得更高挑、清瘦些的他。迷人的爽朗笑容唤醒懿萍的回忆,他笑起来和当年她所识得的高中大男孩几无差异。
“我不懂,唐家祥你……是在戏弄我吗?”还和叶姊一块儿联手。
这是在报复她当年干下的坏事?
“戏弄?没有的事,我是诚心诚意想认识你,和你交个朋友的。相亲不就是要先从介绍彼此认识开始吗?”
他们早八百年前就认识了!“我相亲的对象不是你,是一位名叫贾茂明的男士。”
唐家祥笑笑。“不好意思,‘假冒名’就是我,我就是‘假冒名’。我想要是我报出真实名字,你一定不会答应来的,既然如此,我宁可保守一点地用假名。但我也有给你一点暗示了,不是吗?”
懿萍的脑海陷入一片混乱,她被他搞迷糊了。他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这四年来他没有联络,所以她以为他完全走出那段过去,忘掉她了。可是他现在却站在这儿,笑着说他不是在戏弄她?甚至还不惜编造一个很搞笑的假名,好让她乖乖地跑来和他二度相亲?这究竟是……
“球赛要开始了,我们进去看比赛吧!”伸出一手,他仿佛“真的”是来相亲的,说。
至少他这回没把口水吐在掌心了。懿萍犹豫着要不要握住那只手,而他没让她有多少时间考虑,径自把花儿交给她,然后殷勤地替她打伞,示意她把手伸进他弓起的胳臂中,俨然以护花使者的姿态自居,护送她进入球场。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懿萍只得抱着满腹的不解,跟着他走。
花花绿绿的旗帜飘扬在球场四周,家祥没有忘记她是支持哪一队的,选的看台也是专属于该队的地盘。他们挤过整排兴奋的球迷,在他们买的座位入座。
“要喝点什么吗?我去帮你买。”他殷勤地说。
“不用了,我不渴。”
“但你等会儿加油一定会口渴的。柠檬红茶好吗?”
其实喝什么都一样,懿萍只好傻傻地点点头,看他再次挤过人海,往贩卖饮料的小贩走过去。趁这空档,懿萍拨了通电话给叶姊,这次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
‘是吗?所以你们顺利碰面了?那很好啊!’面对懿萍的质疑,前辈格格笑说:‘这不是很教人感动吗?我阿娜答告诉我这故事时,我就想我非帮这个痴情的大男孩一把不可!’
“叶姊,我不懂。”
‘唉呀,你们四年多前不是因为吵架而分手吗?人家可是想了你四年,守了四年多的苦恋呢!既然你这几年也都没和别的男人交往,就是一样忘不了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快点跟他和好,解开你们的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