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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对面不远处的斜坡竟开满一坡的百合。

  雨疏兴奋得说不出话。此时,她真想大叫几声,可是她没有,却幽幽地说:“为何这些百合独钟这里,开得满山满谷?”

  “因为这是它的家。”

  两人相视而笑。

  见另一边的大伙儿已开始露营作业,有的搭帐蓬,有的生火准备做饭。

  “走,我们负责去捡柴好当燃料。”

  书凡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隐入果园去找干柴。

  捡了半天,雨疏只捡了几枝小树枝,书凡则捆了一小捆的干柴。待要准备起程回营,突然一个东西落在雨疏胸前,她低头一看,是条不大不小的青竹丝。

  “书凡!”她几乎要瘫软下去,尖叫着。

  “别动!”书凡见状,随即捡了一枝木枝缓缓轻轻地伸到青竹丝边,再用力一挥把它挥掉。

  雨疏双脚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书凡一把搂住她。此时,她真需要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

  她耳边只听到他轻轻地安慰:“别怕,有我在。”

  她整个人偎着他。此刻,她突然明白她不能没有他。喃喃地:“书凡,我爱你。”

  他再搂紧了她,唇覆上她的唇……两个成熟的男女、两颗交会的心,书凡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强烈的爱。

  “雨疏,哦,雨疏……”他吻着她低语。“忘了一切吧,此时此刻你是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他把她轻放地下,身体也随之压在她身上。

  “书凡,我爱你……”他耳畔回荡她娇柔的轻唤。

  她第一次了解所谓的鱼水之欢,她竟然那么想再拥抱他,这是她过去从未有过的欲望。

  她从不知道所谓的激情,即使结婚两年,跟丈夫做这件事也从未有过“性趣”。过去一直自以为是性冷感的她,这次竟然——她竟然淫荡到自己都不敢相信。或许,婚姻里没有爱,自然也挑不起她的性趣;而书凡,原来自己那么深深地爱着他。

  “书凡,”她带几分羞赧,为刚刚自己的狂野。再一意识到自己的放荡行为时,泪竟滚滚而下。“你会认为我是一个行为不检、淫荡不拘的女人?”

  “不,不,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雨疏,别这样,我们因为相爱而在一起,有何不可?有何不对呢?”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不能相爱,而你偏偏——”雨疏痛苦地把脸埋在手中。

  “我没办法,我阻止不了自己不去想你。当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一切就注定要发生。雨疏,我们不要逃避彼此的爱,我是真心诚意,让我们一起来面对问题,好不好?我会对你负责,如果你愿意,让一切从头开始。”

  雨疏抬起埋在手里的脸,望着他摇摇头。

  “不可能,他是不可能放了我。书凡,等过了明天,我们都将回到现实的原点,此刻,只能成为你我心中的永恒。”

  “雨疏,雨疏,别放弃,为什么不让我们试试看、努力看看就放弃呢?这样对我不公平,也是一种酷刑。”

  想到雨疏说的话,书凡几乎要崩溃,他无法就这样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虽然他也明白横隔在他们之间的层层障碍。然而,他相信爱会战胜一切。

  理了理头发,拍拍衣服上沾黏的树枝和枯叶,两人尽量恢复若无其事的情绪回到营队。

  晚饭过后,晚会开始。

  熊熊的火焰照亮每一颗年轻的心,晚风中,一首高山青清脆宏亮地回荡在整个山坡绿野。大家兴致高昂地随着歌声打拍起舞。

  书凡则自己一人坐到一边,他实在没心情与他们同欢乐。想着自己感情的路是如此崎岖难行,先前面对的是采芬和她的事业,现在面对的是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

  书凡啊书凡,从小你聪明无比,无论学业、事业,你都能轻松地过关斩将,创造成功,为何唯独在感情上你是一筹莫展?

  昭中见书凡一人在旁边发呆,意识到情况不对,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你在想什么事,说说看。”凭着两人的交情,昭中直截了当地问。

  书凡两眼直视前方,喃喃低语:“我……爱上一个有夫之妇。”

  昭中原也知道书凡和采芬之间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书凡这么直接地坦诚自己的感情,有些惊愕。不过他了解书凡的个性,知道他是认真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碰上这种事,昭中也是莫可奈何。

  “当我第一次看见她,我就觉得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她。爱上她是那么自然,好像一切都已注定。”

  “可是,她是有夫之妇啊。书凡,你清醒点好不好,再沉迷下去是会惹祸的,你知道吗?为什么你做任何事都那么理性、有魄力,唯独这事让你意识不清,无以自拔?”

  书凡默默不语。

  “爱情原是甜蜜和快乐的,你这样不但不快乐,而且只有累和苦。”

  “当你寻不到你心灵所要的东西时,那感觉是很空虚的,生命就像是一滩死水;然而,当你找到了你所要的东西却又得接受许多折磨的时候,虽然痛苦,却有了生命的活力。”

  “所以你甘愿?”

  “应该说我甘之如饴。”书凡定定地说。

  “唉!”昭中重重地叹日气。“爱情有时真深不可测,有时又折磨人。自古就有许多人看不破情关,到头来往往成了自古多情空遗恨。”

  “自古多情空遗恨的人一定是不懂得爱的人,要不就是滥情的人,而不是真正多情的人。真情的至爱是一生无怨无悔的。”

  夜深露重,晚会就在大家兴奋的心情下结束。

  若伶带几分胆怯,又几分快乐好奇的心正式上班。

  一早,也是上次负责面试的戴秘书为她介绍公司各部门及业务状况,还详细说明了她的职务范围。

  若伶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

  戴秘书看出她的紧张,遂笑说:“没什么,习惯就好,不了解的尽管来问我。”

  “谢谢,我会尽快进入状况。”若伶抹抹额头汗珠。

  看看这四、五坪的办公室,将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可以免去许多人事纷扰,她有些庆幸。对一个上班族来说,这不是人人都有的条件。

  约莫中午时分,一位男士走了进来。

  “习惯吗?对这工作。”书凡对新人例行的关怀。

  “谢谢你,何老板。”若伶未作正面的答复,只呐呐地回了两句。

  “我有交代戴秘书和陈经理多关照你,有什么问题你就找他们。”

  “谢谢……何……老板。我会尽量做好不麻烦别人。”

  若伶感激的望著书凡。

  若伶就这样开始她的上班生涯。虽是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但若伶很快就适应,日子过得很愉快充实。

  尤其每天早上,当何书凡走过她办公室门口时,总回头抛过来一句“早”,久而久之,每天要出门上班时若伶就期盼这一刻;若偶尔书凡有事未进办公室或迟到,若伶一天的心情就像失落什么。

  书凡收到采芬自加拿大传真来的信,说明班机抵达时间及航次,要书凡到机场接她。

  看完信,他把它扔到一边,身体向后一靠,也不知是无力感或倦怠感,心情突地变得低落。

  他们从相识到相交也有五年了,五年来他只有看到她事业的成长,并没有看到他们感情的进展。而她出国一个多礼拜,竟无只字片语的问候,直到要回来了才发出通知要他去接她。难道他也只是她事业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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