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卖海豚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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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缇缇掩着脸抽泣。

  翁信良找不到纸巾,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为什么你还有勇气继续跳水?”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你们感情很要好?”

  “如果他没有死,也许我们会继续一起,又或者分手,或者像大部分的情侣一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我不知道,对不起,这条手帕我洗干净之后还给你。”

  “不用急。”

  “谢谢你。表演要开始了。”

  “你真的没事吧?”翁信良有点儿担心。

  缇缇摇头。

  翁信良目送缇缇离去,他站在窗前,看着她回到跳水池归队。一个跳水员从高空跃下,插入水中,赢得热烈掌声。缇缇攀爬到高台上,“经过”翁信良的窗口时,她没有向他挥手,只是看了他一眼。缇缇越攀越高,终于到了九十米的高台,她孤清清地站在那儿,翁信良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冲出办公室,几乎是滚下楼梯,希望阻止缇缇跳下来。这个伤心的女人可能会用这个方法殉情。

  翁信良冲到跳水池,看到缇缇在九十米高空上向群众挥手。

  “不要跳!”翁信良在心里高呼。

  说时迟,那时快,缇缇三百六十度转体堕下。

  翁信良掩着脸不敢看。他听到一声清脆的插水声,观众鼓掌。缇缇安然无恙冒出水面。

  缇缇爬上水面,看到翁信良,他满脸通红,不停地滴汗。翁信良看到她安全上岸,舒了一口气。此刻两个人四目交投,翁信良知道他原来是多么紧张她。

  “你没事吧?”

  “我不会死的。”缇缇说。

  缇缇又回到跳水的队伍里,她知道这个男人着紧她。翁信良的确令她想起许多关于鲸冈的事,而他竟然是亲眼看着鲸冈死的人,世事未免太弄人了。

  翁信良怏怏地回到工作间,他刚才的样子一定很狼狈,竟然以为缇缇会殉情。缇缇对他忽冷忽热,原来是心里有另一个人,那个人所占的份量一定很重。

  “这个星期天你有空吗?”穿上T 恤的缇缇出现在他面前。

  翁信良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在想什么?”缇缇问他。

  “没什么。”翁信良笑笑。

  “这个星期天有空吗?”

  “什么事?”

  “我想请你吃饭。”

  “吃饭?”

  “星期天是我的生日。”

  “是吗?”

  “沉鱼也会来。”

  “好,我一定到。”

  “我在荷里活星球订了台,七时正。”

  “好的。”

  “不用带礼物来。”缇缇说。

  翁信良好像又有了一线希望。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斗不过一个死人吧?刚才看到她哭,他的心都软了。男人的侠义心肠真是累事。

  缇缇跑到更衣室洗澡。黥鲸已经死了三年。三年来,她头一次对另一个男人有感觉。翁信良亲眼看着鲸冈死去,会不会是鲸冈要他带一个口讯回来?她不知道,但再一次提起鲸冈,竟然令她比以前容易放下这件事。她现在很想给别人,给自己一个机会。

  第三章

  星期天晚上七时,翁信良准时到达荷里活星球,这里人头涌涌,音乐强劲。

  他看到缇缇和沉鱼向他招手。

  “生日快乐。”翁信良提高嗓门对缇缇说。

  “谢谢你。”

  “有没有带礼物来?”沉鱼问翁信良。

  缇缇拍了沉鱼一下:“别这样。”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是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来。”

  “有什么问题?”缇缇奇怪。

  “这份礼物不大适宜在这个地方出现。”翁信良说。

  缇缇和沉鱼的好奇心被挑起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翁信良把手伸进裤袋里,掏出一件东西。

  缇缇和沉鱼定睛望着他。

  翁信良摊开手掌,一只黄色羽毛的相思站在他的手掌上,这小东西受了惊吓,不停在打颤。

  “哇!好可爱。”缇缇用手接住相思,再用一条餐巾把它裹着。

  “你是女飞人,所以送一份会飞的东西给你。”翁信良说。

  “谢谢你。”缇缇抱着相思,问沉鱼:“是不是很可爱?”

  沉鱼突然觉得自己象个局外人。虽然来这里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翁信良喜欢的是缇缇,但她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会进展得这么快。缇缇似乎已经准备接受翁信良。

  “我去买一个鸟笼。”沉鱼站起来说。

  “这么晚,哪里还有鸟笼?”缇缇说。

  “一定可以找到的,不然它在这里飞走了便很难找到它。”

  沉鱼边说边走,她只是找个藉口逃走,她觉得今天晚上根本不需要她。

  沉鱼在电话亭打电话给王树熊。

  “喂,王树熊吗?你十分钟内来到尖沙咀地车站,我在那里等你。”她很想很想呼喝另一个男人。

  “十分钟?怎么可能?我住在香港,三十分钟好吗?”可怜的王树熊说。

  “十分钟内不见你,我们就完了。”沉鱼挂了线。她知道他根本没有可能来到。

  沉鱼在地车站看着腕表,十分钟刚到,她竟然看见王树熊出现,他头发蓬松,身上恤衫的钮扣全扣错了,运动裤前后倒转来穿,脚上只穿拖鞋,没可能的事,他竟然做到了。

  “沉鱼!”王树熊兴奋地叫她。

  沉鱼别转脸,冲上月台的一列地车上,企图摆脱他。

  王树熊冲进车厢,车厢里的人看着他一身打扮,纷纷投以奇异目光,王树熊尴尴尬尬地不断喘息。这个王树熊,沉鱼曾经因为寂寞而和他交往,可是她不爱他,他却为她一句说话赶来。

  “什么事?”王树熊问沉鱼,他爱这个女人。但爱上她不是最痛苦的,知道她不爱自己才是最痛苦。

  沉鱼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想过他会来,她只是想虐待他。

  “到底有什么事?”王树熊关切地问她。

  沉鱼突然想起了:“我想买鸟笼。”

  王树熊不禁失笑:“你找我找得这么急,就是要买鸟笼?你要鸟笼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

  “这么晚,哪里还有鸟笼卖?”

  “总之我一定要买到。”沉鱼坚持。

  “试试看吧。”王树熊无奈。

  王树熊带着沉鱼来到专门卖鸟儿的康乐街,店子都关门了,只听到店子内传来鸟儿啾啾的叫声。

  “你看,门都关了。”

  “到别处去。”沉鱼说。

  “如果这里没有,别处也不会有。”

  “我一定要带着鸟笼回去的。”

  “你买了一只什么鸟?”

  “你看!”沉鱼看到一个老翁推着一辆木头车,上面放着很多鸟笼和不同的鸟儿。

  “奇怪?这个时候还有人?”王树熊说。

  “这个鸟笼要多少钱?”沉鱼问老翁。

  “一百二十元。”

  沉鱼看到鸟笼里有一只相思,这只淡黄色羽毛的相思和其他相思不同,它非常安静地站着,没有唱歌。与其说安静,倒不如说悲哀,是的,它好像很不快乐。

  “这只相思要多少钱?”

  “不用钱,你要的话,送给你。”老翁说。

  “为什么?”沉鱼奇怪。

  “它不唱歌,卖不出去的。”

  “它很有性格呀!”沉鱼说。

  “没有人会买不唱歌的相思的。”王树熊说。

  “我就是喜欢。谢谢你,老伯伯。”沉鱼拿起鸟笼。

  沉鱼拿着两个鸟笼,一个是空的,一个载着一只暂时还不唱歌的相思,在弥敦道漫无目的地步行。

  “你要去什么地方?”王树熊问她。

  “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沉鱼和王树熊坐在球场的石级上。球场上,两队女子足球队正在进行比赛。

  “我最怕看女子踢足球。”王树熊说,“她们大部分都有脚毛,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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