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帼嘉猜想他们父女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自己在场,反而造成他们不便,于是 起身道别:“蓝伯父,小琳,我先回去了。”
蓝文彬点点头,嘉许他识大体,而蓝琳则没有说话。
柯帼嘉走后,蓝文彬和蓝琳都静静的无言以对,只是俩相对望着,好半天,就维持 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局势,直到蓝文彬开了口:“小琳,我知道你和刚刚那位大男 生感情已经很好了,我也满喜欢他的,并不反对你们交往,你愿意跟我聊聊他吗?”
蓝琳不语,斜着眼睛瞧向桌脚。
见女儿不理不睬,他露出一丝凄凉,扯动嘴角:“算了,我知道你还无法体会我的 用心良苦,我也不强迫你来接受父亲的作为,如果你愿意,我随时都张开双手像以往一 样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你虚伪!”她的泪旋即而出,哽咽的喊着:“你少来了,你为了达到和何亦筑在 一起的目的,故意允许我和嘉嘉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有压力,如释重负,少了个碍手 碍脚、防碍好事的拖油瓶!”
蓝琳仿佛丧失理智的胡言乱语着,“好呀!你嫌我累赘,你只要把我登报作废,脱 离父女关系就可以了呀!何必要将我硬塞给别人,反正我早就没有妈妈了,你若不要我 也没关系……我不会碍着你的。”热泪夺眶而出,嚎啕大哭。
蓝文彬知道女儿并无恶意,她只是藉此发泄一下,待她哭声渐弱,便用自己的双臂 围着她的肩,像个好朋友般谅解、包容、安慰着她:“小琳,听爸爸说,我一直想再告 诉你,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女儿,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即始将来你嫁为人 妇了,你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个依依呀呀要爸爸抱抱的小娃娃,永远不会改变,就像血脉 相连般紧紧缠住。小琳,或许你不赞成我为你再找个新妈妈,但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 是真心爱着亦筑,就像无法不爱你、不疼你一样的心情……”
蓝琳再也熬不住了,趴在父亲胸前哭得淅沥哗啦。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对不起!伤害您和……亦筑了。”她抬起头看着 父亲的下巴,按着又低下头使劲说出:“Daddy!我可不可以不叫她“妈”?因她太年 轻了。”
蓝文彬不敢相信而又感动至深的说:“小琳!谢谢你这么懂事,让我同时拥有最爱 的人。”
***
经过一段日子的调养,亦筑已回复红润的气色,而这些日子妍姊及黎惠轮番细心照 料她,就算两个人不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一样为了亦筑不得不暂时停火。
亦筑已经正式辞去雪神的工作,并暂时不急着找工作,蓝文彬今天又托黎惠陪她去 忠孝东路散散心,而亦筑也已从蓝文彬口中得知蓝琳已接纳她的事情,故特别去挑选礼 物预备和蓝琳见面时送给她。
沿着忠孝东路的精品店,逛到明曜、soGo百货,亦筑竟挑不出一样合适的礼物。
“惠姊!你觉得我该选什么样的礼物呢?”她有点心烦意乱的说着。
“这实在是满难的,送衣服、鞋子、香水都不好,买首饰又太过隆重,不妥当;这 样好了!送她一对对表,或许她有男朋友,如此一来经济又实惠呀!”
她们便朝着宝岛钟表公司走去。
“这组U.N.PoloTeam的Polo手表很不错,惠姊你觉得如何?”
“的确不错,款式新颖流行,颜色也搭配得很好,你的眼光和我很像。”黎惠心想 ,我俩眼光极似,连喜欢的男人竟也一样。
“亦筑,我们找间咖啡厅喝杯咖啡歇息一下吧!”
正欲进入顶好商圈巷道内时,黎惠突然发现亦筑的神色失常,像是看到什么妖魔鬼 怪般的害怕,循着亦筑的挸线望夫,她看到一个似非善类般的中年人。
“怎么了?”
“那……那个禽兽……惠姊,我们快走。”亦筑骛慌失措地拉着她就要跑。
黎惠心想,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于是安抚她的情绪,“亦筑!不要紧张,别怕!
来!”她伸起食指指向前面路口有家泡沫红茶店,“你先去那等我,我去拿个东西 随后就来。”
“惠姊……好,那你快来,我先过去了!”亦筑仓卒的快步走开。
黎惠算准了那个人离开不远,于是快步寻找那令亦筑产生如此大变化的人,最后终 于在街的转角处看到他了。
赶上他后,她拍着他的肩膀,“先生,请等一下!”
那男子莫名其妙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干什么,什么事?”
“请问你认不认识何亦筑?”
那男子缩眼噘嘴地回想着:“你要干嘛,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听他这么一说,她心中大悦,可见他的确认识亦筑,也就是说里面隐藏了一段不为 人知的故事。
黎惠递给他一张名片之后,并要了他的电话及他的名字””朱平浚。
她留下一句话:“如果我猜的没错,绝对有你的好处。”
送亦筑回去后,黎惠急忙到一家西餐厅,拨通那号码。
“喂!找谁!”电话响了半世纪久之后,终于有人接通,并发出极大不悦的声音。
“我找朱平浚。”
“你哪找呀?老朱没空啊,玩牌玩得输惨了,要脱裤子了。”对方嚼着槟榔,大声 说着。
“你跟他说,我姓黎,有重要事找他,他就知道了。”
“喂!老朱!有女人打电话找你呀!要不要听”””他朝昏暗的屋内拉开嗓子用力 吼着。
“没看到老子在忙啊,吠什么吠,问她是谁?”里面又传出话来。
“她说她姓黎,你知道!”
朱平浚眼睛一亮,正输得惨不忍睹,想不到马上财神爷就送钱来了,连忙连滚带爬 的起身接电话。
“喂!黎小姐哦,这么快就想我啦!”
“你废话少说,想要钱的话,二十分钟在忠孝东路三段木莲西餐厅见,自然不会让 你失望。”
不到一会儿工夫,朱平浚已来到黎惠指定的木莲西餐厅,并叫来侍应生点了一大堆 食物。
黎惠十分厌恶的对他说:“朱先生,你真是聪明人,给你逮到机会,就尽量的贪得 无餍呵!”
“黎小姐,别这么说嘛!你也是有需要我,用得到我的地方,要不然你也不会请我 来这,对不对?你又不是白痴,再说我呢!更不是智障,所以各取所需,半斤八两啦, 你也别看不起我了。”
见眼前这个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可见是见过江湖的人,于是很明白的说:“好!我 相信你不会跟钱过不去,我要你将事情源源本本说给我听,我自然会给你一笔不少的酬 劳费。”
“好呀!你要要知道什么事?难道跟那个死丫头有关。”
“我要你讲实话,你和何亦筑是什么关系?”
听到她要问亦筑的事,他楞了一会儿,支支吾吾说着:“你要干嘛?是她叫你来找 我算帐的吗?”
见他紧张了,她更紧迫的追问着,“你别紧张,我不会陷害你,你只是要钱,而我 只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尽管说,其他别管!”
“她是我女人的女儿。”
“什么意思,你说详细清楚些?”
“我和我女人的丈夫是在牢里认识的,那家伙染上毒疯后,经年累月吸毒,甚至贩 卖毒品,而我就是和他关在一起的,只不过我罪比较轻,他呀!则要关十五年,在牢里 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本来有个幸褔的家,自从染上毒瘾后就开始不工作,全依靠那女人 做女工来满足他一天两针的需求。嘿!他还告诉我呀,那女人为什么会乖乖听话,赚钱 给他花,完全是因为那个丫头,哦,就是她的身世隐藏了一段不可告人的……嘿嘿…… ”他的手做着数钞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