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进泡沫红茶店坐,才不想在大太阳底下,像个傻瓜般坐在树下,不被太阳晒死也会被蚂蚁咬死。”
澐攸挣扎着推开脑中惊人的发现,一定能有办法改变他的,只是需要时间,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我……”继郸吞下心中的不满,尝试配合她。“好吧!”他应允。
澐攸飞快的拖他进泡沫红茶店,深怕他临时改变主意。
继郸好奇的看着店里衣冠楚楚状似大人、却一个个青涩脸儿的青少年,他们老气横秋的叼着烟,玩着扑克牌,继郸不得不问:“他们不用上学吗?”
“谁管他这么多!”澐攸只瞧上一眼,随即埋首在她手卜的MENU。
“你喝什么?”
“绍兴。”
“没有这种东西啦!我帮你点。”招来外场小妹,澐攸替自己点三亚水果茶,替他点一杯调酒——蓝调美人。
“她们为什么穿得这样短?”几乎是稍微弯腰就原形毕露!瞒住后头的话,继郸热着脸问。
“招揽顾客罗!跟卖槟榔的小姐一样,尽忠职守嘛!”澐攸倒觉得平常得很,不值一哂。
“什么?露大腿叫尽忠职守?有没有搞错?!”不敢太大声,继郸惶恐的压低声音。这是什么世界呀!
“哎呀!你不要像个都市乡巴佬一样嘛!这种事早就不足为奇了,袒胸露背、独领风骚,不再是上班小姐的专利啦!只要你敢穿、身材够棒,世界就是你的。”趁此机会,澐攸特地帮他洗洗脑,清清封建旧思想。
才几年光景,世界全变了样,究竟是谁在主导世界?他真是老了吗?继郸欷吁哀叹着。
一身的名牌服饰,人手一机大哥大,继郸不禁怀疑,他们如何供得起这般奢侈的生活?口袋里帐单会不会比钞票多?他真的是老了,完全跟不上潮流。
“待会儿喝完茶,你要去哪里?”
“哪儿也不去,我要待在这儿吹冷气。”
“待在这里?”继郸心想,茶喝完了赖着不走,不怕被老板娘瞪穿后脑勺?!
“对呀!就待在这儿。”澐攸怕极了他行事独特的作风,她担心一出店门口,不晓得又会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哩!
“可是,这样好吗?”继郸担忧地问。
“大家都这样的。”澐攸直起身,跑到附近一处放着报章杂志、小说漫画、扑克牌、五子棋……等的木架,挑了两本漫画和扑克牌。
“你想聊天?看书?玩牌?”
“你们来这里都是做这些无聊事?一点建设性也没有!”继郸说道。
“建设性?开店的老板会这样想就不会开店啦!现在的人只要想着怎样做有钱赚就够啦,你没听过吗?别人的囡仔死不了。”澐攸讥诮道。
所以,柏青哥与电动玩具店林立,PUB与酒家更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得吓人。保龄球馆、KTV等也是多得令人咋舌,只要嗅出哪里有钱赚,谁还顾及良心在不在?
“玩牌好不好?”
“你想赌博?”
“消磨时间而已。”
“不好,不好。”继郸摇着手。
“要不然你看报纸好不好?”
“早上看过了。”
“玩围棋、五子棋?”
“浪费时间的东西我不爱,也不会!”
“换句话说,你是一点嗜好也没有?”澐攸终于听出他言下之意。
“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时间——让我搞这些玩意。”继郸并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他从不认为这样子生活有什么不好。
“看电影呢?听音乐?”澐攸不相信她真的遇上硕果仅存的苦行僧。
继郸摇摇头。
“唱卡拉OK?”
不管她问什么,继郸都一迳的摇着头。澐攸大叹一口气,对他再教育,恐怕还有一些时日要熬。
“先从看电影开始吧!”澐攸立誓,她一定要将继郸改头换面,重新修理一番。
于是翻起影剧版,澐攸开始找着、过滤着他可能喜欢看的电影,在与继郸讨论删除的同时,澐攸脑中再一次闪着“不同世界”的警告标志,为着看国片或洋片而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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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厚重的木门,入眼尽是迷蒙的一片,喧杂的人声刻意的压低,却仍不和谐的令人觉得更嘈杂。
这家店没有什么特殊的装潢,酒与小菜也不出色,照理说,亚穗是不应该会被这种小不拉叽、既不起眼又坐落偏僻的小PUB吸引的。可是她来了,而且一坐就坐了两个钟头。
亚穗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也是这间PUB唯一特殊的地方,它是一个同性恋酒吧,专门收容这些异于常人、感情特殊的人,在这里,他们可以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恣意与恋人调笑。
坐在店里两个小时,亚穗已经被频频询问过许多次,大多是想找伴的。
“你是T?还是婆?”
起初亚穗还搞不清楚什么是T?什么是婆?但现在她懂了,她是T,也就是女人中的男人。
店里的气氛让她觉得情绪松弛,不用再躲藏着她真正的感情。喝着瓶装啤酒,亚穗一边涉猎着店内的点点滴滴,一边寻找目标,她仍属生手,不想一下子便陷进去,得看清楚、搞清楚再说,免得贻笑大方。
长得美丽或长得帅的,不论男女,身旁大抵都有伴陪着,脸上洋溢的幸福令亚穗为之神往,可是偏偏落单的大都……唉!她真不想批评。
她可不想随便抓一个充数。
“嗨!新来的?”绑着马尾,一头油亮整齐的吧台调酒师靠过来。
“嗯!”亚穗淡淡的笑着。
“想来找伴?”他一边擦着酒杯,漫不在乎的问。
“嗯!可惜尚未如愿!”亚穗婉惜的说。
“慢慢来,这个圈子的人可不像正常社会上的男女一般,我们大都是痴情且执着,不轻易换伴侣。”调酒师温和的表情不经意的透着他的爱恋。
“我叫Prince,你呢?”
“亚穗!”
“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亚穗并不急于建立友谊,所以她仍有所保留的拉远距离。
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有任何收获。亚穗拾起桌上的香烟和钥匙打算去结帐的同时,一位姿色清雅的女孩推门进来,她羞红着脸,明显的惊慌失措,进退维谷的站在门前。她的外貌与行径同样惊扰着PUB内的男男女女。
对于新鲜面孔,他们在意的是她的动机——为好玩?还是有需要的加入他们。
“你是T?还是婆?”相同的问话,相同出自游走寻求另一半的女人嘴里。
“她——是我的女人。”亚穗翘楚的姿态,一下子打垮那些人的自信,纷纷走避。
“你是谁?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女人?”女孩楚楚可怜的说,柔弱的语气完全搭不上她该是指责的话意。
“我叫亚穗,为了让你脱困才这样说的,没别的意思。”亚穗轻轻推着她的手臂,示意地不要挡在大门口。
“我……”女孩讪讪地想说些什么,眼眶一红,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净管着哭。
“发生什么事了?”亚穗最怕女孩子哭了,她会疼上好几天的,虽然完全与她无关。
“我……”女孩伤心欲绝,痛苦的掩着脸啜泣。
亚穗忍不住拉过她抱住,一手抚着她的长发,一手拥搂住她。虽然她是女儿身,但毕竟是男人心态,不过,身前的女孩恐怕不会想这么多。
“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