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赢芹娃,一定要!否则他的牺牲就太不值得了!他等着成绩发表的那天,得以雪耻的朝她耀武扬威一番,心高气傲的看着地匍匐在地,认输求饶。虽然以她骄傲的个性看来,她绝不会表现出认输的逊姿。
反正不管她怎么做,他都奚落定啦!
楱桐想得心都浮了,他放满一缸子热水,倒几滴花精和沐浴精,洗净身体与脸孔,缓缓将疲惫不堪的身子浸泡在温暖的热水里,伸手拎过一瓶人参敷面膏,仔仔细细涂着脸蛋,舒服的靠进水里。
恐怕得费些心思才能把完全变样的面容救回来。
尤其是瘦得像骷髅的面颊和身材,得吃些补汤生肉,脸已经长得像女孩子,可不愿连身材都像。
穿着一件铁灰色亮绸短衣和白色短裤,楱桐打算出门吃顿丰富美味的晚餐,犒赏自己数天的辛劳,无巧不巧,有事想找却偏寻不着的人,竟一个个回巢。楱桐本只是假意询问她们要下要一同出去,结果——
“妁珊,你最近怎么回事?好象都没回家喔?而且精神不济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亚穗虽然忙着她另一半的事,对朋友的关心仍末稍减。
楱桐当然是一无所知,只是边听着大伙闲聊,边吃着大餐。
“别提了,最近被一个家伙缠得都快神经错乱。”妁珊白着眼气愤地骂道。
“谁呀?能有这么大能耐?缠得住你?你可是比泥鳅还滑不溜丢的。”澐攸逗趣地开玩笑。
“就是我上一个床伴呀!PUB认识的家伙,叫唐海洋。”
“哦。”三个人一起点头。也难怪她斗不过他了,那男人单看外表就觉得难缠得紧,是属于有主见的刚硬男人。
“哦什么哦?谁帮我想想办法甩开他。这几天他没下班就守在银行门口,软硬兼施的把我架走,又是吃饭,又是看电影,反正最终目的还不是上床。好嘛!我就勉为其难的再上他的床,心想他该心生厌倦地罢手了吧!可是他……唉!真是一言难尽。总之,他就是着了魔似的不肯放我走,弄得我三天两头的迟到,还频出差错,再这样下去,非被点名走路不可。”
一向气焰嚣张的妁珊,这回可比落水狗还要凄惨数十倍,虽然她慢慢在找机会“落跑”,可是唐海洋只偶尔允许她落单,而且是在他有其它“正事”要办的时候,例如今天。
老天,唐海洋简直已经将她囊括进私有产物的袋袋中啦,为了保有工作,她不得已屈就。
“找楱桐假装上床嘛!”澐攸出声道。
“不行啦,楱桐会被他揍死,上回我就是故意要骗他,随便找个男人搭讪,只是搭讪而已哦,他就把人家揍得鼻青脸肿,还赔对方一笔医药费了事。”妁珊实在是——束手无策。
“要不,你再跟澐攸扮同性恋,或者是亚穗也行。”楱桐擦着嘴巴,不甚高明的说。
“我试过啦,因为最近老找不到澐攸和亚穗,所以我先口头试探,想看看他反应如何再做打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老兄闪着邪恶的眼神,大言不惭的说他可以一箭双鹏,恶下恶心?!”妁珊无力的抽着香烟,将烟雾喷向上方。“想想别的办法。”妁珊哀求着。
“你可以叫澐攸去钓他嘛!”亚穗欣然的想出这个馊主意,还觉得十分可行。
“不要,我对这种男人没兴趣,万一换我被缠上怎么办?况且我最近……在谈恋爱,我才不想……”澐攸竟然面露羞怯,口吃地说。
“你什么?”
“谈恋爱?”
“真的假的?”
面对三人大惊小怪的嘴脸,倒让澐攸满肚子气,她空嘴薄舌的一一数落:“还不都怪你们、你们只忙着谈恋爱、享乐,放我孤家寡人的,又伤心又寂寞,才会没事就跑去找继郸,日久生情,我又能如何?”
“是那个尧继郸?”
“他不是很无趣、很乏味的人吗?”
“而且年纪也……”
“年纪大又怎样?无趣、乏味又怎样?他很照顾我、迁就我,比我爸还要关心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妁珊促狭逗弄的大笑。好吧!反正她横竖逃不开
男人的魔掌,只好让自己过得开心点,才不会愧对自己。
“无聊!”澐攸漠然的拨弄盘中食物,意兴阑珊的一改往常张牙舞爪的习性。
不仅是思想,她连个性都被感染得温柔不少。
“你不生气?”妁珊简直无法接受事实。
“她真的恋爱啦!”楱桐代为解释的跟妁珊说。
“喔!老天!你看她已经……已经不是她。”妁珊惊恐的慌叫。
“这样不好吗?”澐攸自己也觉得不太适应自己的改变,可是回头想想,也不会不好嘛!
“我觉得满好的,最起码像个温柔的女人,比原先霸道的阴阳怪气要好得多。”亚穗说出她的看法。
“对呀!”楱桐亦争着说:“你不晓得以前你有多难伺候,现在可爱多啦!”
“我还是不习惯,总觉得现在的她一点也不真实,连穿着打扮也都没啥特色,跟外头成千上万的女孩同一模样,多乏味呀!”
妁珊与澐攸,不论是个性、思想与论调都是最相近,也最契合的,难怪她会受不了澐攸的转变。幸好,唐海洋还颇能欣赏目前的她,不会有意无意刻意改变她。
他们太像啦!像得心知肚明,像得无聊透顶。
也许这也是妁珊最烦他的一点,她总能一眼看透他,就像在看镜中的自己一样。
“你幸福吗?快乐吗?”妁珊一定要知道,这对她——很重要。
“应该是吧!”澐攸回避她盯着窗外。跟继郸在一起真是苦乐参半,搞得她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生气,整颗心忐忑不安的全悬在他身上,尤其是他们之间仍横着一条好大的沟,仿佛怎么跨也跨不过。
“怎么回事?”亚穗比谁都敏感的先看出端倪。
“唉!”澐攸撑着下巴,神情黯然的说:“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个性、习惯不同,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澐攸终于道出她心中的牢骚,她一定要把这些不满倾泄,否则她容忍过度的脾气不晓得会以怎样的方式爆发。
“你们都知道,我喜欢穿着时髦亮眼的衣服,他不喜欢,偏要我保守一点,OK,这点我还做得到;我想吃餐厅上馆子,他却喜欢在家弄东西吃,不惜亲自下厨;他爱传统老旧的东西,我爱新潮流行的花样;他只听台语歌,我偏爱听英文舞曲;他不爱逛街买东西,可是这是我生活的唯一乐趣。像这样的小冲突每天不晓得要发生多少次,唉!”
“你们就这样一直吵架吗?”楱桐觉得怪不可思议,继郸竟能忍受她怒张气拔的凶样,真是好胆识。
“没有,通常都是他闷不吭声地跑出去几分钟,再回来时全都顺着我的意思做。”澐攸又直叹气。
“满优秀的绅士风范嘛!你还好意思挑剔人家?”妁珊一直静静地听着,终于不得不为继郸说句公道话。
“我知道,这也是我会爱上他的缘故,这下你们明白了吧!”澐攸傲然地睨着大伙,意思是说:继郸的迷人之处,你们该见识到了吧!
“但他能忍耐你多久?容忍你多久?”亚穗一针见血的说中澐攸心中的痛。
“最好的办法是,两个人都做些调整,改变改变。”妁珊颇能感受其中的痛苦与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