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他是我儿子,终生大事,怎么能简单办!”母亲咆哮。
“他是你儿子,就不是我儿子吗?”
“好了,好了,不订了,免得你们又多了一个吵架的话题。”午叶摆摆手。准备换件衣服到餐厅去。
“叶儿——好,三桌就三桌。妈什么都依你,你别生气嘛!”母亲跟到午叶房里来。
午叶关上门,要他母亲坐到床沿。
“妈——您以后别听安叔胡说,您跟爸的感情本来就不好,为了安叔跟爸吵架,不值得。”
“你安叔哪有胡说,你不知道.你爸爸外面真有女人,我亲眼看到的。”午太太悻悻的说,那表情可不昏愦。
“是吗?您在哪儿见到的?”
“那女人常和你爸爸出现在公共场合,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说不定连你也见过呢?四十几岁的人,还一副小女人样,你爸爸被她迷得魂颠倒。”
午叶悸然,他当然清楚母亲说的是谁。
那是崔,连他也喜欢的崔。
他突然觉得母亲可怜,如果崔真是爸的情妇。母亲怎么是崔的对手!可是怎能这么想呢!崔 是什么样的女人,他虽然不清楚,但她绝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
他不认为崔想和母亲争什么,如果她真是父亲的情妇,父亲会愿意为她离婚的,午叶知道。
有些女人永远只能当情妇,而另些女人,就算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男人还是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何况只是离婚,崔就是后者。
崔的魅力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却对母亲说:“妈——您别多心,也许不是像您想的那样,您和爸的彼此不信任,已经够久了,您别再增加这项罪名给爸,对你们的感情没有帮助。”
“那我该怎么做?听天由命吗?我可不是这样懦弱的人。”母亲因激动而战栗着。
“我知道、我知道,有我们在,爸爸不敢亏待您的。我跟阿磊都会站在您这边。您放心。”午叶拍着母亲的肩。安慰着母亲,虽然他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很自私的希望,爸和崔没有什么感情牵扯,毕竟亲情总是重于一切的,他不希望有人拆散他的家庭。
第四章
和苏雩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之后,午叶启程往西班牙。
苏雩从来不送行的,因为午叶太常往国外跑了,午叶不喜欢苏雩送他,看苏雩舍不得他的娇痴表情,他会好几天睡不好。
在机场,很意外的遇见崔 。
她穿了一身阿曼尼的时装,那流利的线条将她的曲线烘托得极美。午叶叹气,母亲的体型怎么穿阿曼尼!
她那身衣服太合她的味道,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柚绿色的花纹亮片,极具视觉效果,从腰侧浅浅的往腹部空出半月形的弧度,露出腰侧的肌肤,有赘肉的女人怎么穿!那合身长裙在右大腿上开出一道长缝,一走步腿部的曲线毕露,那同色的三寸半细跟圆柱型高跟鞋,没有半点花样。几根线条交错绑着而已。
还有同色系的手套、蝴蝶帽,简直靓得不像话。
他摇摇头,连他都爱她,何况是父亲。
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能爱自己到如此的地步,着实难得。满街四十岁的女人都堕落的不像话,而她呢!仍美得像明星。
她的身材保持得那么好,那笑容多么的艳人。
—般老女人,身材变形得不像话.却又爱罩红披青擦厚粉的,向人展现残存的青春,那总是残忍的,对自己残忍、对别人更残忍。
而她却仍如此亮眼、如此吸引人、如此懂得展现自己。这多难得!所有爱自己至此地步的女人,人人都爱她。尤其是那些不爱自己的家庭女人。那些为了丈夫、孩子邋遢、丑陋的女人更应该学她。
午叶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她已经过来了,持着她性感的笑容走过来,那走路优雅的姿态,像时装展里的模特儿。
“哈!叶——我们又见面了。”她说得多轻松。客套话都不像客套话了! ,
午叶喜欢她那种对生命淡然的声音,像春天里轻逗过白云的风。
“是啊,见到你真好,去哪?”
“西班牙,你呢?”她问。
午叶打量着她,穿这么春天去西班牙!那里现在还像台湾的冬天,不嫌单薄?不过,他没有开口问,他喜欢她这么穿。
“我也去西班牙,我们真是有缘,你一个人去度假?”
“不,去看我女儿,她休学到西班牙,这丫头愈来愈任性,管不住了。”
“她长得可像你?”
“像,像极了,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的,那一定很漂亮。”
“就是漂亮才糟,年轻漂亮的女人,只有两种下场。运气好的,嫁入豪门,当有钱男人的收藏品。运气不好的,堕入红尘,当坏男人的玩物,你觉得哪种好?”她竟然这样问午叶。
午叶大笑了起来,多幽默的女人,这话讽刺女人还是男
“你怎么不往好处想?年轻而毫无姿色的女人,更辛苦。有才干的,得在社会上受气,跟一大群人争得你死我活。没才干的,只好随便嫁人,当家庭主妇黄脸婆,你说长得丑会比漂亮过得轻松?不可能的。”
她也笑了。“你喜欢漂亮的女人?”
“当然,哪有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男人是视觉动物,都喜欢漂亮的、刺激的、具挑战性的东西。丑男人可以靠才干、金钱赢得美女。丑女人可难靠才干、金钱赢得帅男子。赢得了人赢不了心,所以还是作美女好,不然就别投胎作女人,太累了。”
“你这么好条件的男人也这么说,那些姿色平庸的女人多伤心啊!她们都想找你这样的对象。”
“哈!哈!我只是说说,主观意识,也许有人不这么想啊!美女也分很多种,每个人的观点不同,有的女人是愈看愈美的,而有的美女不耐看,看久了就厌烦了。每个人的眼光不同,美女的标准就宽多了,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对女人的眼光特别苛?”她笑着问,有点了解午叶的味道。
“我不觉得,如果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宽待自己、爱自己,我都认为她们是美女,但这样的女人太少了,大部分的女人都爱男人、孩子甚过自己,这是女人失败的原因。她们把心思都花在男人和孩子身上,让自己除了拥有他们之外,一事无成。没有美貌,没有身材、没有事业、没有钱财。没有人生筹码的人,注定要失败。然后她们可以嚎啕大哭,说男人亏待她们,其实亏待她们的,一直都是她们自己。”
“你以为女人都不了解这些吗?”
“有的了解,有的不了解。了解的没有去做,不算真了解;不了解的,得看她们的运气好不好。运气好的,碰上有良心的男人,会厚待她们,运气不好的,只有自认倒楣了。男人不会同情她们,女人更不会。”
“所以作女人悲哀。”她茕茕的说。那忧戚似可一点一滴的挤出来。
而午叶却揶揄似的笑了起来。
“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这么说,但不是你,你不像是说这话的人。”
她抬头,眼光似箭,迫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因为你活得好,活得比那些忧忧心心的家庭女人好,你是女人中的女人,可以倾国倾城的。”
她那锐利的眼神,突然变柔,柔得出水。
“你总是这样,老说你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