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看起来像你妹妹。”强开玩笑。
蜜羿捶他一拳。
“这两位是午氏兄弟,我母亲的朋友,他们正准备往巴塞罗纳去。”
强热情的握他们的手。
午磊有点嫉妒强,嫉妒他的好运气,得了这么位美娇娘。
强的模样是那么性格,留了齐耳的波浪发型,人高而魁,皮肤黝黑,穿了一件黑色背心,背心里的胸膛那么挺,外头加了件琥珀的皮衣,同色系的裤子,一双半筒马靴,那模样多像义大利的情圣——热情而受女孩欢迎的义大利情圣,义大利男人在欧洲是受欢迎的,谈恋爱的好对象。
而他却是西班牙人,还学中文,午磊有点懊恼,他不是强的对手,很明显的不是。
回家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安静的离谱。要是平常哪会这样,他总是叽哩呱啦的说话,抢话题。
午叶问他。“怎么啦?”
他不答,午叶笑了。
“你不会是爱上蜜羿了吧?”
午磊惊惶的煞住车子,脸色难看极了,像是心里被戳了一个大洞。
他表情僵硬的否认了。
午叶却笑得更大声,拍拍他的胸脯。
“我们兄弟当假的?我会不知道你!小时候,爸爸带我们逛玩具城,你只要看上了什么,不敢跟爸爸说,我都会知道。然后帮你跟爸爸提,你总是否认,然后呢?买回去都是你在玩。久了,连爸爸都知道你的毛病,每次想买东西给你时,总是问你:“哥哥喜欢什么?”你忘了吗?”
“哥——好了,我已经够失望了,你不要再糗我了,人家有男友了。”
“你怎么这么傻!有男友就不能追吗?脑子怎么如此不开窍。满街漂亮的女人都有男友的,你难道都不追?”
“可是对象太强了,那个强——唉!”
“唉!你看你,多糗啊!做事业你都不这么想,谈感情就懦弱的不像我弟弟。”
开车到巴塞罗纳时,两兄弟已饿的发昏。
进餐厅,所有的装潢都完成了,他们的中国厨师正在厨房试煮新美食。
午磊大叫。“吉妮——吉妮呢?躲哪去了?”
吉妮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盘小粽子。
“回来了。”她看着午磊。
“你哥哥呢?”她问。
“后面。”午磊抢过她手里的小粽子,马上拆开。
“这是什么?”他看着粽子里面一团奇怪的食物。
“里面包了蜜馅、猪肉。每一个粽子都不一样,有的包蟹肉、虾、牛肉,有的包红豆、绿豆、薏仁、莲子……等等,有的甜、有的咸。厨师说让你尝尝,再选定以哪几种材料为主。”
午磊一口吞一个粽子,那粽子小的刚刚好,一口吞一个。
“味道不错。”
午叶从外面进来,看到吉妮,他愣了一下。
她的面貌和崔蜜羿很像,但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崔蜜羿,完全不同的类型,完全不同。
午磊回过头,看见午叶直瞪着吉妮发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吉妮——这是我哥哥,午叶。哥——你回神,来来,过来吃粽子,肚子饿的发昏,不是吗?”
午磊拉过午叶,小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长得是不是很像?”
“是啊,你刚刚怎么没告诉我呢?崔蜜羿和她简直像双胞胎。”
“我想先让你看看,也许你会觉得不像。”
“像极了。”
“但性格完全不像,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是呀,看的出来,吉妮娴静多了。”午叶回过头再望吉妮一眼。
吉妮!这女孩也叫吉妮!难道她才是金先生的女儿?如果她是金先生的女儿,那崔蜜羿呢,?她和她长得如此相像,她们有关连?如果有关连,那崔和金先生呢?崔的前夫就有可能是金先生,可是崔说她只有一个女儿,这倒是怎么回事?崔会是画像上的女孩?
一连串的问题,在午叶的脑子里回旋。也许他该打电话给金吉妮,那女孩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也许他该主动对崔提这件事。但会不会太唐突?如果她装得一问三不知,那叫就打草惊蛇了。不过也有可能,她跟这件事完全无关,怎能冒冒失失的跟她提起!不好,不好。
午叶愈想愈困惑。
吉妮又到厨房,端了许多菜出来,午磊让吉妮坐在午叶对面。
午叶一直盯着吉妮看,看得吉妮都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午磊故意夹菜给午叶,以眼睛暗示意他收敛。午叶自己也觉很不好煮思,遂猛吃起来菜来。
吃饱之后,午磊让吉妮先回去休息。他和厨师讨论菜单。
午叶愈想愈不对,不可能毫无血缘的人,可以相像到如此地步。
也许是崔说谎,她有两个女儿,一个跟着她,另一个?又是大问号了,另一个并没有跟着金先生。金先生还认了个养女。也许蜜羿不是崔的亲生女儿,是他认养的,那蜜羿和吉妮就有可能是亲姐妹了!
午叶愈想愈真,迫不及待的想从午磊那里知道吉妮的身世。
“阿磊——”午叶叫唤弟弟,午磊抬头看他。
“你过来看看我们拟的菜单。”午磊对他挥手。
“菜单你们决定就可以了。午磊——我——好啦!你们忙,我去打电话。”午叶原本想询问 有关吉妮的事,但不是时候,厨师也在场呢!不好、不好。于是午叶想,先打个电话给金吉妮,那么久没联络,不知道她好不好。
他拨到金吉妮家,结果电话没人接。
他心中突然浮起不祥的预感,金吉妮会不会出事了,会不会?他越是这么想,心跳的越剧烈。
他跟午磊拿了车锁匙,便开车往金家。
在金家门口按了许久的电铃,没有人在。
邻居有的探头出来看了,他想前去探问,他们却害怕的躲了进去,这是为什么?
金家的人都这么可怕吗?还是讨人厌?
他开车往餐厅,在法国餐厅找到了杰夫。
杰夫还认得他,很高兴的拍他的肩膀。
“好久不见。你好吗?”他问。
午叶笑了。
“没多久,两个月不算久,我回台湾去了。他最近好不好?”
“他住院了。”杰夫说。
午叶嘴张的大大的。惶急万分。
“为什么?他生病吗?”
“他女儿自杀,他受不了,心脏病发作。”你们老板呢?
“什么!他女儿自杀。我的天啊!为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午叶眼珠都快跑出来了。
“你走后不久就发生了,他女儿喝硫酸自杀,走的时候,几乎体无完肤,因为她拿硫酸往自己身上洒,金先生实在受不了,连他女儿的丧事都是我们办的,因为金先生病的很重,连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他可能活不过这个月,连遗书都写好了。遗产全由他太太继承。不过,他太太失踪很久了,金先生登了一个多月的报纸,世界各大报,他太太却始终不出面,实在令人烦恼。”
午叶几乎要崩溃了,金吉妮才十六岁,十六岁!
她为何做出这样的事,她有这么大的痛苦,非自杀不可?就算要自杀,也不用选择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十六岁!一朵含苞待开的花。
十六岁!那娇嫩的皮肤、甜腻的笑声,她毫不在乎的就毁了它们。
他震惊的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杰夫塞了医院的地址给他。
“你去看看金先生,他真是个可怜的老人。”
午叶赶到医院看他。
金先生看到午叶很高兴,不再像第一次看见他时,态度恶劣。金先生苍老了好多,那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皮全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