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婴儿在哭。
妮妮从黑暗的角落中惊醒,那是小钰祥的声音!
她急急忙忙从墙角爬起来,她要去喂奶、她要去喂奶,但鞋子呢?鞋子呢?她的拖鞋不见了!
最后,她在门边找到鞋,就在要跑过去之前,却突然僵直了身子。
她不用去的,因为小BADY有小江在照顾就够了。他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当妈的喂他奶,对,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妮妮又把鞋脱了,又窝在墙角,但小BADY的哭声一次比一次大声,吵得她头都痛了。
这么晚了,她偷偷的去看,应该没人发现才是。
于是,妮妮蹑手蹑脚的溜到婴儿房,婴儿房里空无一人,她抱起婴儿,将他搂在怀里摇啊摇。
“你要不要喝奶奶?妈妈喂你奶奶哟!”妮妮单手抱小婴儿,再解开衣扣,将胸部送到小钰祥的嘴里。
但他不喝,妮妮硬塞,本来在睡觉的小锰祥让她给吵醒了,于是哇哇大哭。
“你在做什么?”一直待在婴儿房里守着的仁科突然出声。
妮妮惊了一跳。
她倏然回头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是她一进来就抱着小钰祥摇,才没发现他的存在。“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反问她。
“我!我……我是因为听见了钮祥在哭,所以才进来哄他的。”
“钰祥没在哭,是你进来,硬把他吵醒,他才哭的。”
“你乱说,我刚刚在房里明明听他哭得很凶,都没人理他,所以我才来的。真的!”她一次又一次的点头,似乎努力的想证明她所言不假。
“我以为他是饿了,所以才想喂他喝奶,但是我喂他,他却下喝——”想到这,妮妮不禁悲从中来。“你说钰祥是不是认不得我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妮妮抱着钰祥,突然哭得好伤心,好象全世界的人真的都不要她了一样。
仁科这才明白妮妮的病又犯了,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这几天小钰祥老是半夜惊醒,老是精神不济,原来每天夜里妮妮都来这里闹。
她到底是怎么了?
仁科的心一悸,忍不住伸手将妮妮搂进怀里。“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于?
他怎么会把她伤得这么深?
“没有人不爱你,是你不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真心真意地接受你,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你会这样全是我的缘故……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才会好呢?你告诉我、告诉我——”仁科低声询问着妮妮,而他悲痛的声音从他喉咙逸出,悄悄的传达到妮妮内心深处。
天下雨了吗?
要不然,他的脸颊为什么湿湿的?
妮妮抬脸望着他,她眼中有着不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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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仁科还是决定把小江送走,而这个提议,方姨头一个不答应。“小江要是走了,那钰祥怎么办?”
“钰祥妮妮会喂,我们得给妮妮一个机会,让她试着去爱钰祥。”仁科觉得要不这样试试、妮妮的病一辈子都不会好。
但方姨不这么想,她觉得仁科太宠妮妮了,现在妮妮的精神状况这么差,要是她害死了小钰祥怎么办?
“我们不是没给妮妮机会过,但是——妮妮她不肯啊!她觉得钰祥长得像你,她不肯去爱钰祥。”毕竟是自己的孙,她只能自私的这么想。
“她会肯的,我知道,她会肯的,”经过昨晚那一夜,仁科有理由相信妮妮绝对不会是一个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的母亲。
当初她将心放狠了,为的就是想让他不好过。其实对孩子,她绝对狠不下心肠的,由昨天的事看来,他相当肯定这一点。
所以,他想给妮妮一个机会,他不能让她再这么下去。“还有这一次,妈,你也得走。”
“我也得走!为什么?”方姨失声尖叫,她才不走,她要走了,这一大家子没人照顾,要是他跟小钰祥有个什么万一什么的,那怎么办?
“我不走。”方姨很坚持。
但仁科却比她的态度更执拗。“你必须离开,因为只要有你在,妮妮就会依赖你,就不会生动去照顾钰祥。”他要将妮妮的后援斩尽,让她无后路可退,让她明白小钰祥的母亲只有她一个,谁都无法取代。
所以她不是没人爱,而是她不愿意让人去爱她,他得让她明白到这一点,也因此他的母亲必须离开。
“你带着小江离开,哥那里需要你帮忙,你带小江去,多一个人手帮他。”
“可我不放心让妮妮带钰祥。”
“妈,孩子是我跟妮妮的,我们作人父母的,难道会害自己的孩子吗?”仁科一句话便把方姨堵得死死的。
“好——我走,我明天就走,但如果你看事态不对,就得马上通知我,知道吗?”方姨再三叮咛,因为,仁科和妮泥都是烈性子的人,宁为玉碎、不愿瓦全的个性把他们两个逼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实在是看怕了。
“我知道,我会斟酌着办的,你放心好了、妈。”
当天,仁科就送走了他母亲跟小江;然后他与泥妮从今天的这一刻开始,两个人从头来过。
他要让她知道他爱她,当初他之所以说不爱,真的纯粹只是想伤害她、想伤害他妈跟仁佑;而现在他后悔了,所以只要妮妮能好,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仁科衷心地期望他这一招险棋,能对妮妮有效,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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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妮妮还在睡午觉,便听到小婴儿的哭声。
她还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那是她太想念小珏祥,才会产生的幻听。犹记得昨天晚上她也发病过,跑到婴儿房里硬是把沉睡中的小钰祥给吵醒,还被仁科逮个正着。
所以,她要谨记昨天的教训,不能再犯错了。
妮妮这么告诉自己,但那真的是幻听吗?因为那哭声好真实,还哭得如此惊心动魄。
算了,如果她不去,她可以叫别人去啊!
妮妮趿着拖鞋,走出房门口,对外头叫着:“方姨、方姨——”
没人应。
方姨不在?真奇怪。
她再叫:“小江、小江——”
也没人应!
他们都到哪去了?
妮妮四处去找,直到仁科的书房前,她才停止叫唤。
她不想看见他,想偷偷溜走,但仁科却早她一步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对上了。
“有什么事吗?”仁科隐忍着心底对她的期望与骚动,脸上按兵不动地问着她。
见他问起,妮妮想,或许他知道方姨跟小江在哪,于是她蹴了进去。“我在找方姨跟小江。”
“她们不在,有什么事吗?”
妮妮比比婴儿房的方向,问他说:“你有没有听见钰祥在哭?”
“有。”他点头,
那、那——那也就是说,不是她幻听罗?
这下妮呢可急了,那、那、那怎么办?
“方姨跟小江去哪了?钰祥在哭耶?”妮妮比此外头小钰祥婴儿房的方向,
仁科刻意忽略她的神色紧张,冷静地告诉她,“我妈跟小江她们都走了,她们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妮妮当场傻住;“不会回来了……那、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们不会再进到这个屋子里来。”
“那、那钰祥怎么办?他会哭、他会饿,他没有方姨跟小江是不行的。”妮呢一想到小钰祥那孩子只要一饿就哭,一哭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