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罗宪求被官府的人捉走,春蕾一动也不动地呆愣在原地,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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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尽,枝伢赤裸着身子,等待来年着新裳。
春蕾不顾司马浪的反对,坚持去探访罗宪求,因为有些事故在心底还弄不明白,她得问清楚。
狱卒全是她鲜鱼记的老顾客,因此她得以一见不许见客的死囚罗宪求。
罗宪求就是操控银狼的幕后黑手,这事一经传开,除了官府里的人,没人相信这是真的。
她走进地牢,心情沉重不已,毕竟朋友一场,仁慈助人的他怎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呢?
罗宪求非常狼狈,也非常憔悴,嘴里哼着:“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是唐朝白居易的“花非花”,在此情境,听得令人直想落泪。
“为什么?”她真的不明白。
罗宪求抬眼睨着她。“因为你。”
她一惊,“为什么是因为我?”
“小雅李代桃僵失败后一直怀恨在心,她求我配一帖鹤顶红将你毒死,我趁她下手前,指使银狼杀了她。”
“我哥呢?他不可能想害我。”
“那个赌鬼本就该死,他让你痛苦,我不能忍受。”很简单的理由,“反正他也活得不耐烦了,早死早超生。”
“你好可怕!扬扬呢?他和你无冤无仇!”
“扬扬的事是个意外,银狼要对付的人原是贝亮亮,却误伤了小鬼。”
“亮亮犯了你什么?”
“因为我讨厌他爱慕你的眼神。”
她失笑,“亮亮没有爱慕我,他喜欢的人是凤凤。”
“这是你的想法。”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其他人呢?我和他们甚至没说过什么话!”
春蕾突然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悲哀。
“他们都是曾用言语调戏过你的登徒子,我不除掉他们:心里不舒服。”
“你的理由很奇怪。”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司马浪是我最后一个想下手的对象,他最难缠,而且他已经怀疑我了。”
“我不值得拿这么多条人命来换。”她几乎承受不住,真相竟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值不值得由我决定,不是由你。”他朝她淡然一笑。
“弄到这般田地,连命都要丢了还嘴硬!”
这种要命的倾慕,任谁都会害怕。
“我不后悔。”后悔是愚者的推托之辞,聪明的人不做后悔的事。
司马浪突然出现,不以为然地道:“你是标准的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人,死到临头还不认错。”
春蕾看向他,怕他开骂,立刻堆上笑容。“你来啦!”
“没见过比你更不听话的女人。”他宠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透着无尽的柔情。
“有些事不弄明白,我会睡不着觉。”她一脸无辜。
他实在拿她没辙。“可以走了吗?”
“司马浪,你不过是比我幸运先认识了春蕾,否则她会是我的妻。”罗宪求话里有一丝悲哀。
司马浪笑了笑,一个死囚大放厥辞没什么好回应的,他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拉着春蕾的手转身便离去。
两人走后,罗宪求情绪不稳的大吼大叫。
他不甘心,好不甘心啊!今生不但无望赢得美人归,还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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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冷的风扑着芙面。
“他说你之前对他已有怀疑?”春蕾看着司马浪好看的侧脸。
他牵着她的手,沉吟半晌后才道:“是我通知官府拿人的,穷途末路的他试图带你远走高飞。”
“我觉得自己满身罪孽。”
司马浪看着她苦恼的模样,心里揪痛着。“什么都别想,只许想我。”
她睁着无邪的眼,“大少爷好贪心。”
他凝睇着她美丽的容颜,“还叫我大少爷?得想个法子让你改口。”
“叫习惯了,一时难改。”她扮了个鬼脸。
他轻轻点了下她的俏鼻。
“你真美。”
她摇了摇头,“我不美,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她一向不喜欢挖空心思打扮自己,曲尽色相之妙,所以怎样也不愿因色艳见宠,色衰而爱弛,她不要这样。
“相处这么久,你还不明白我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他说着动听的话。
她低笑不语。
“你不相信?”
她能信吗?男人的承诺多半是一时兴起的,兴头过了,便烟消云散。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反正我已是你的人。”她故作姿态,正妻是她的最终目标,她若不趁着尚有吸引力之际影响他于无形,坐上司马夫人的位置,他日宠爱日远,想求他给她一抹笑恐怕得伤神终日。
“你到底下定决心了没?”
“呃?”她无聊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玩耍,力道稍末控制,小石子便画过一个圆弧,落在一处瓦上。
“扶你为正妻之事。”他提醒她。
她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心里却唱着凯歌。
“‘哦’是什么意思?”他可急了。
她边走边伸懒腰。“不许命令我把鲜鱼记收了,它可是我的心肝。”
他只得让步,“还有呢?把所有条件开出来。”
“不论我毁坏了什么古董宝贝,一辈子都不准对我皱眉。”
“你别对我皱眉我就偷笑了。”他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朝他天真一笑,“你是男人嘛!”
他催促道:“答应我好吗?”
早已飞扬的心再也掩藏不住。“什么时候让我正式搬进寝阁?”她无法逃避他热情的目光。
“过来!”他说。
她旋即扑进他怀里,不顾路人的目光。“今晚!我看过黄历了,良辰吉时,褚事皆宜。”
一切尽在不言中,千言万语说不尽内心的激动和满足,相惜的两人,终于坦然面对相爱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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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一名好看的六岁孩童奔进司马府书房。“爹,娘又不听话了。”
司马浪看着长子,笑着问:“你娘怎么不听话了?”
这样类似的情节早已经让他麻木了,他的妻子总是这么淘气,不按牌理出牌的她,让他平凡的生活添上许多乐趣。
“娘肚子怀着小妹妹,还和严叔叔比赛爬树。”小彦儒担心极了。
司马浪闻言吓出一身冷汗,大声问:“你娘人呢?”来不及等他回答,他已冲出书房。
“他们在……”小彦儒话还没说完,便见他爹心急如焚赶去阻止,他忍不住喃语:“辛苦的爹,顽皮的娘。”
一刻钟后,司马浪抱着爱妻回到寝阁。
“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我有几天好日子过吗?”他快被她吓死了。
他赶到时,她人正挂在树上,奋力地往上爬。
“我又没怎么样。”她环住他的颈子,可怜兮兮地道。
“敢说没怎样,真该打屁股。”
她赖皮一笑,“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好有男子气概,我喜欢。”
“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怎么跟着大家胡闹呢?”他忍不住斥责她。
“喔,你只在乎孩子……”她故意挑他的语病。
“瞎说!你又曲解我的话了。”他抗议着,但却咧嘴微笑。
她朝他抛媚眼,“你爱我吗?”
他轻易就被她迷住。“你知道我早已不能没有你。”
“爱我吗?”她又问。
“爱,爱惨了。”早上睁开眼,他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