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谢谢替你哥哥搬开大石头的姑娘。”白衣男子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春蕾。
春蕾微笑,“举手之劳罢了,不需言谢。”
白衣男子温文儒雅,一身贵气。“请问姑娘芳名?”
“春蕾,春天的蓓蕾。其实公子才是晶晶该大谢特谢之人,要不是公子,亮亮的腿让我们这些俗人一整,大概不废也难。”
“在下罗宪求,很想和姑娘交个朋友。”他有礼的请求。
“公子不必拘礼,见面就是朋友。”春蕾笑道。
“姑娘果然爽快!”
第一眼,罗宪求即为春蕾的美所著迷,家财万贯的他救人只为兴趣,只要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不需一文钱就能得到他的诊治。
春蕾打量了四周的摆设。“公子品味不俗。”在司马家做了三年的丫鬟,眼里看的、手里摸的虽然全不属于她,可也培养了她的监赏能力。
“姑娘见笑了,这里的东西全是附庸风雅的小玩意儿。”罗宪求谦虚地道。
“小玩意儿却有如此排场,罗公子该是非富即贵之人。”春蕾识人能力一向不弱。
“姑娘直呼宪求名讳即可,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而且我觉得小蕾这个称呼很适合姑娘。”拉近距离是他对喜欢的人最直接的表达方式。
“罗公子,我哥真的不要紧吗?”贝晶晶不放心的问。
“命保住了,腿也保住了,我看不要紧,你不要操太多心,有我在,你哥要死要残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呢!”罗宪求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的专业不容人怀疑。
贝晶晶一乐轻嚷:“公子大恩大德晶晶不知该如何报答,如果公子爱吃包子馒头,晶晶每天给公子送一笼来!”
罗宪求顺水推舟道:“我喜欢吃包子馒头,配小蕾铺子里上好的鱼汤。”
贝晶晶转身问:“春蕾,可以让罗公子一辈子暍免费的鱼汤吗?”
春蕾好人做到底,“当然可以,只要铺子开一天,公子就可以不花一文钱来喝汤。”
就这样,春蕾在短短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交了三位奸朋友,这三个人竟然不同程度地影响了她日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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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江南一向多雨。这雨丝不大,东西斜飘,织就成纷飞的纤纤细雨。
春蕾穿着单薄的衣裳、撑着油纸伞,站在一座美丽雅致的拱桥上看着雨落水面。
四周精致的雕梁庭园包围着曲折的水道,岸边不时传来说书弹评的声响。
她被这景致、况味所迷住,不禁喃语:“小河穿街过,水上有人家。”
“不错嘛!还有闲情看雨丝、听弹评。”突然一道清冷的音调令人不寒而栗。
她循声望去,颤声道:“大……少……爷……”
他眸光紧锁住她惧意甚深的眼。“你还知道称呼我为大少爷,这么说来你是明知故犯了。”
“大少爷,你……把小雅怎么了?”她直觉自己必须挺身而出,替可怜的小雅说话。
司马浪锐目进出愤怒的光芒,大掌扣住她拿伞的右臂,纸伞倏地飘落水面随波而去。
“我知道你力大无穷,如果你敢反抗我,就是逼我把你那亡命的赌徒哥哥和无辜的小表妹请来苏州作客了。”司马浪唇边逸出冷笑。
静默半晌后,她扬起不驯的下巴道:“比力气你当然比不过我,可要比权势,小女子甘拜下风。”
司马浪扬了扬剑眉,眼前的女子果然如骧期所言的如娇花、似美玉,令他不禁质疑她美颜之下尚隐藏着一颗丑陋的心。
“做错事的人是你,口气倒是比我大。”他冷哼一声。
她做错事?她做错了什么事?成全别人也是错事?小雅比她更仰慕他,她大发慈悲成人之美何错之有?他应该谢谢她才对。
“小雅比我更喜欢大少爷,我觉得她比我更适合待在大少爷身边伺候。”
他盯住她。“是吗?小雅显然和你有不同的认知,她说这全是你所主导的一出戏。”
“小雅这么说一定是被你吓出来的。”她理所当然地道。
“被我吓出来的?认识我的女人还没有向我抱怨过长相的。”他自尊心小小受损地道。
“你肯定很少照镜子,所以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吓人。”她老实道。
他恶狠狠地回腔:“说我模样吓人的你是第一人,真是勇气可嘉。”
“谢谢赞美,大少爷,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对你说真话,如果你能多笑一点,或许较不会那么吓人。”她闪动着一双淘气的黑眸,眼波流转间有着说不出的动人。
其实他的模样哪里吓人?不但不吓人,还好看得紧,英姿勃发、身形伟岸,是顶天立地的人物。
他松开她的手,诡笑道:“不管你怎么讨厌我的模样,你都是我司马浪的妾,一生一世都无法改变了。”
“一生一世好长啊,能不能短一点?例如半生半世?”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
“这得看你的表现而定。”
“什么表现?”
他睨向她,两人站在雨中,虽是细雨,淋多了也要濡湿衣裳,他牵起她的手,奔向一侧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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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开他的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如果你把我伺候得很好,就准你只伺候我半生半世;如果你把我伺候得不好,那就对不起了,我只好留你一生一世……”他故意吓唬她地补充道:“好慢慢地折磨你。”
她瞪向他。“我不会伺候人。”
“做了三年丫鬟,现在却告诉我你不会伺候人?”他失笑。
“三年里我伺候的清一色全是女人,没伺候过男人,你要我伺候男人不如留小雅下来方便些,她比我灵巧,学习能力也强,一定很快就能进入情况。”她想起她的鱼汤誧子不能没人打理。
“小雅可不是我的侍妾,我留她作啥?”他好笑的看着她。怎会有这种女人?把丈夫往外推。
“都是女人,没什么差别啦,反正你会再娶大家闺秀为正妻,更有本领些还可以每半年纳一房妾,不差我这个粗手粗脚的春蕾伺候。”
她满脑子想的全是脱身之计。
“我就要你伺候!”他固执地道。
“这就有点难办了,不然这样好了,你把你家住所告诉我,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我去伺候你。”她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两全其美。
他微蹙眉。“为什么只能初一和十五?”
“因为其他时候我没空。”她豁出去了。
“没空?你忙什么会没空?”女人有什么大事好忙的?
她绞着手道:“我要做生意。”
“做什么大生意?”他双手交环于前,摆明了不以为然。
“我卖鱼汤。”初一和十五她不杀生,放大假。
“我知道,那又如何?收起来不就成了。”这不难办。
“不行。”她嘟着嘴拒绝。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还会有什么理由?
“你爱煮鱼汤以后膳房全归你管,你爱煮几百斤鱼汤由你决定。”他已做了最大的让步。
“那不一样。”她反驳。
“哪里不一样?”
“少了乐趣。”她很坚持。
他准备和她周旋到底。“卖鱼汤会有什么乐趣?”
“你是富家大少爷,自然无法了解我所谓的乐趣,总之你别阻止我开铺做生意。”
司马浪岂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立刻使出绝招,“你哥的大债主要钱要到苏州来了,五百两银子,你认为我该不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