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道:“是的,我虽然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真的无法响应你,又怕当面拒绝你会伤了你的心,所以只有逃避……”
她讶异地睁大眼。“你一去京城数年不回,就是为了逃开我?”
刑慎无奈地承认:“是的,我本来以为时间久了、距离远了,你就会逐渐忘了我,可是……”
徐莲的泪水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怨恼。
“可惜事与愿违是吗?可惜我不了解你的用心良苦是吗?我不要你将我当成妹妹,我要你将我当成你的妻子、我要你爱我啊!”
刑慎望着她,目光沉痛,缓慢但坚定地宣示:“我爱的,只有巧儿,我的妻子,也只有她一人。”
“不!不!我不相信!”他无情的话语让徐莲彻底地陷入狂乱,她不停地摇着头抗拒。“你不可能是真心的,你只是一时迷惑罢了,师兄,你仔细想想,我才是你应该爱的人啊!”
“师妹!”他为她那回于以往的偏激言论而感到讶然。
“我下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徐莲高声叫嚷,只顾着发泄心中无处可去的狂烈情感,完全没注意到他眼中的错愕。“师兄,我生得比她美,也绝不会像她那般刁钻,你我都是身怀武艺的武林中人,又是青梅竹马,相处的时间超过十多年,我远比她更适合你……”
“师妹,别再说了!”刑慎不愿再听她诋毁花巧语,他已看出了此时的她已失去理智,多说无益。“我很抱歉伤了你的心,但是,我不许你那么说巧儿。”
“师兄……”
她仍想再说些什么,可刑慎冷然打断她──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会带巧儿去见师父,向他老人家禀告我与巧儿的婚事。”
话一说完,他立刻转身就走,徐莲望着他决然的背影,不甘心的泪水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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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暗,烛影摇曳,晃出幢幢暗影。
花巧语柔顺偎在刑镇怀中,轻叹:“照你这么说,你师妹短时间内应该还是无法忘情于你……”
刑慎温柔地拥着她,目光爱怜中藏着几分忧心。
“我没想到她竟如此固执,只能希望日子久了,她对我的感情也能淡化,心中的伤能早日平复。”
“可是,你师妹现在正因为我们的事伤透了心,你带我去见你师父,会不会惹得他不快?”
“你放心。师父是个明理的人,只要我们诚心同他说明,他应该能明白的。”
花巧语晶亮的猫眼直视着他,逼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师父有没有同你提过,要你娶师妹为妻的事?”
“这……”他一窒。
“有,对不对?”她皱紧了眉头。
他叹了口气,“师父是曾经提过几次……”
她柳眉倒竖,愤然道:“几次!真是,竟然以师父的权威强逼于你,实在太令人生气了!”
“巧儿,你先别气,听我说完好不好?”他连忙安抚,“其实称不上是强逼,反
倒像是哀求,我总是想法子拒绝,但师父又会设法再重新提,后来受不了,所以才会到京城去。”
“怎么?”他轻抬起她的小睑,审视她眉间微拧的结。“你还在烦恼吗?”
“也算不上烦恼。”她摇摇头,神情复杂。“只是,在我们这么幸福的时刻,想到正有人因此而感到悲伤心痛,实在觉得有些难过,可是,我怎么也不可能将你让给她的。”
“巧儿……”刑慎动容地望着她,目光深浓。“我明白你为师妹设想的善意,但是就算你真将我让给她,我也绝不会同意,因为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人。”
他眼中的认真令她的心情于瞬间转忧为喜,噗嗤一笑,“傻瓜,我才舍不得将你让给旁人呢,就算旁人想尽法子来抢,我也绝不会松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刑慎满足地一笑,拥紧了她柔软的娇躯,俯首在她红唇印上火热的吻,缠绵至极,直至窒息边缘,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夜深了,我先回房去,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带你去见我师父。”
花巧语面色微红,气息仍有些不稳,笑应道:“嗯。”
在他温柔的怀抱与热吻中,心中的不安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平和与幸福。
只要有他相伴,她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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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刑慎的带领下,花巧语见着了刑慎的师父,鼎鼎有名的江南大侠徐铁心,他身形修长、气质儒雅,不像是粗豪的武林中人,反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儒生。
刑慎恭敬行礼道:“师父,徒儿久未来拜见师父,请师父见谅。”
“哪儿的话,你在江湖上已闯出了一番名声,师父真为你开心。”徐铁心微微一笑,眼底却藏着些许悲伤,他温和的目光在移到花巧语身上时微微一转。“那么,这位姑娘便是花巧语花姑娘了?”
花巧语礼貌行礼,“晚辈正是花巧语,徐老前辈丰神俊雅,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花姑娘好甜的一张嘴,如此过誉,老夫可真是承受不起。”徐铁心盯着她,眼光锐利。“长江后浪推前浪,比起‘麻烦’中人的‘盛名’,老夫又算得了什么。”
面对那刺探的眼神,她无畏地回视着他。“徐老前辈客气了,区区后生晚辈,哪能同德高望重的前辈相提并论。”
徐铁心与花巧语你来我往地对谈着,看似融洽,实则隐着暗暗波潮。
一旁的刑慎,根本无暇提及两人的婚事。
就在他趁机正要开口之时,徐铁心却抢先一步,“慎儿,你入门多久了?”
“徒儿五岁那年入门,至今已二十年了。”
“是啊,时光飞逝,转眼间就二十年了。”徐铁心感伤地一笑。“那师父再问你,你入门这二十年来,师父待你如何?”
刑慎诚实应道:“师父待徒儿如亲生孩儿一般好。”
“对,师父只有莲儿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一向将你当成亲生孩儿般看待,不,不是亲生孩儿,是将你当未来的女婿看待,过往,师父也曾同你提过希望你与莲儿结为夫妻,只可惜,你总是拒绝……”
刑慎皱眉叹道:“师父……”
“慎儿,师父知道你今日来,是为了向师父禀告你与花姑娘的终生大事,你能找到心爱之人,师父很为你高兴,但是,莲儿从昨日起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师父看到她那悲伤模样,心里真的很舍不得……”
徐铁心深望着两人,口吻近乎哀求。“慎儿、花姑娘,师父明白你们相爱,因此不会强求你们分开,只是,师父希望你们之间,能空出一些位置留给莲儿……”
“师父!”刑慎一凛。“您这话是?”
“我已经和莲儿谈过,她说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她情愿作小。”徐铁心敛下眼,不敢望向两人。“你们……愿意答应吗?”
“当然不答应!”出声的是花巧语,她神色愤然,语气坚决,毫无转圜余地。
刑慎怕她一怒下出言不逊,顶撞了师父,“巧儿……”
“怎么?你想答应吗?”她猛然瞪向他,眼中射出灼灼怒焰,恼怒已极。
他一窒,连忙否认。“不是,当然不是。”
她扯唇一笑,寒气森森。“那你就别防碍我与徐老前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