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我……”谅她看过再多形形色色的人,一接触到程弼那双黑森的瞳眸,她还是不禁打了冷颤。
自从琼司被迫关门后,她就没见过程弼,也不知道程弼会不会将她宰了以泄心头之恨。
“陆正扬呢?”他简洁有力地问,更欺进了她一步。
她感到他的胁迫,慌张地连退了数步,直到背抵到了门板上。
“嘿嘿……”她唇角微扬,干干地笑着。“程哥,你得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去通风报信的。”她战战兢兢,一字一字地说。
“我知道不是你!”他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过。
她吞了吞口水。“程哥,你相信我了?”实在不敢相信程弼这么好说话。
“因为你没有那种能耐。”
哇咧,原来她是被瞧不起呀,怎么程弼跟陆正扬都同一个性子呀,她就被看得这么扁。
“程哥……”她尴尬地弯了弯唇角。
“为什么住到陆正扬那里去?”程弼阴冷地打量着她。
“我真的不认识那个陆正扬呀,那天琼司遭警方查获后,隔天我就被两个男人追打,他们说是我去通风报信,害他们大批的货被警方搜走,陆正扬怕我有危险,才好心地暂时收留我住到他家去。”她委委屈屈的,眼眶也放意因为慌张而含了泪水。
“是吗?”他怀疑地打量着她,并不为她焕然一新的美丽所撼动。
“程哥,我说的句句实话,若有说谎,我就遭——”天打雷劈四个字还没说出口,程弼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留下来上班吧!”他倒要会会那个叫陆正扬的人。
“留下来上班?”她睁大了眼。没听错吧?
他冷眼看着她,没再重复说一次。
“嘿嘿!”她心跳起码加快了一百倍。“程哥,你看我这个样子,穿起裙子好像猴子在穿衣服,一点都没有女人样,我怕我在这么大的酒店上班,会吓走你的客人,呵呵……”她又不是脑子不清楚了才留下来上班,要是被陆正扬知道,她铁定会死得很惨。
“明天准时上班,我会让吴经理带着你。”他不容看喙地下了命令。
她皱起了柳眉。这下怎么办才好?
“要是不来,你知道后果的。”他没有表情的表情是最吓人的。
程弼的威胁立即奏效,她换脸的速度,可比专业演员,马上变成了一张笑脸。
“程哥,你肯看重我,让我来这么高级的酒店工作,我怎么会不来呢?再加上之前你对我的照顾有加,只要你肯用我,说什么我都会尽全力为你做牛做马的。”她极尽谄媚之能事,心里却是慌得不得了。
程弼冷哼了声!
她识相地住嘴,明白了程弼的送客之意。
“程哥,那我先走了?”
直到程弼不太情愿地点了头,她才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门外。
完了,死了,惨了,唉……她叹气声连连的。这下该怎么是好呀!
陶起得的双脚被廉价的凉鞋磨痛了脚趾头。
当她一踏进陆家大门时,再也受不了高跟鞋的高度,连忙将鞋子脱了下来,并将凉鞋持在手上。
因为脚掌瞬间的舒服,让她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她真怀疑怎么有女人可以穿这么高的鞋子,摇摇摆摆走上一整天的路!
而坐在沙发上的陆正扬,一看见她弯身揉脚趾的举动,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没那种本事,还爱穿着这个高的鞋子,四处去招摇!”他口气之酸呀,连他自己都出乎意外。
“你——你管得还真宽真广呀!”这个陆正扬,迟早找人将他盖布袋,狠狠地揍他一顿,连她穿什么鞋子也要管。
“很不巧,你刚好归我管。”他的怒气比她更炽。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管你?”
他站在她面前俯看着她,迸射出的寒光,却让她紧张得心跳加速。
她不认输地回看着地。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是忍下气焰。
“行,我全身上下都归你管,这样总行吧?”
陆正扬问:“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她无法瞒他,明天她就要去上班了,想瞒也瞒不住。
“请问这个时候,你能找到什么样的正当工作?”他的语气里满是揶揄。
她故意抬头挺胸然后才说:“酒店的服务生。”
“酒店的服务生?”他大吼地重复她的话。
“怎么?你有意见吗?”她不甘示弱地抬高下颚。
不气,不气,他硬是吞下满心的怒火。
“我记得,我们约法三章过,你得去找一份正正当当的工作。”
“这分工作哪里不正当了?”也明知是不太正当,但她还是理直气壮地反问着。
“说服务生是好听,谁知道是当公关,还是当陪酒的?”
他说出来的话,总是有办法让她生气。她不明白这么毒的话,怎么会从一个斯文英挺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我说当服务生,就是当服务生,信不信,随便你。”她无所谓了。
“你忘了你的工作还得我同意你才能去做吗?现在我不准你去酒店上班。”好人做到底,他既然都已经救了她,连钱也借给了她,怎能再看她继续堕落?
“不准我去上班?那你要我吃什么喝什么?我还有个于伯和阿莉要养,难道我可以靠你施舍过一辈子吗?”他家虽然有的是钱,也不要对她随便施舍吧。
“你可以去找其它工作呀,像是速食店或餐厅的服务生,为什么一定要去酒店呢?”一个小女孩去酒店工作,像什么话呢?
“速食店和餐厅的服务生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你从小含着金汤匙出身,怎么知道我这种穷苦人家三餐不继的苦日子。”她不认输地也欺近了一大步。
她的额点差点就顶上了他的鼻子,而他也不肯再退半分。
“我说不行去酒店就是不行去!”他也无比坚持着。
已经入睡的赵贵美听到两人的争吵声,连忙爬起了床,走出来瞧瞧。
“这么晚了,你们在吵什么呀!”赵贵美站到了离两人一尺远的地方。
“没有!”两人一致口气很冲地回着话。
赵贵美知道当他们两人杠上时,如一座超级火山,谁都不要自讨没趣地想去当和事佬,她还是躲得远远的,免得被火山喷出的火焰给烧到,那可真是池鱼之殃了。
赵贵美自动地退离三尺外,远离火山圈。
陶起得气忿难消地继续说:“如果我也有一堆祖产放在那里供我挥霍,我干什么要去工作?我不会在家享福吗?你以为我爱去做这种供人差遣、陪尽笑脸的工作吗?如果可以,我也要高高在上呀!”她口气不再挑衅,转而有着落寞和明显的哀伤。
说完后,她用力地扔下手中的高跟凉鞋,转身就往楼梯走去。
陆正扬被她的一番说词堵得哑口无言。是的,他没有过经济之忧,从小到大虽不富裕,但也没有为钱烦恼过,他又怎么会了解她为了钱而日夜难寝的苦处呢?
她在楼梯口停了脚步,缓缓地说着:“谢谢你借给我钱,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感激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她的眼眶红了,故意侧着脸,略低了头没让他看见。
她又退后了几步,捡起了她的凉鞋,走回楼梯,爬上楼去。
“正扬呀,小陶怎么了?”赵贵美忍不住还是关心地问着。
“没事啦!”他气闷了,等听到她房门关上的声音,他才跟着上楼。
陆正扬躺在床上乱无头绪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