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骥轻笑,“你的伤口愈合得不错,应该可以洗澡了。”
  “真的?”
  “不过,这儿没什么现代化的卫浴设备喔!”他警告道。
  “我不在意的,只要能洗净全身,我不会奢求太多。”
  “你很容易满意,是不?”他愈来愈发觉寒颖的许多优点。“附近有一条河流,水质清澈,你可以在那儿洗个澡。”
  “露天的?”
  “没错。”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太棒了!”她的眼中闪着光彩。
  他们绕过树林来到溪边,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
  “原来另有洞天。上次我就是在这迷路的,走了好几个钟头,怎么也绕不出去。”
  “这山认得它的主人。”兆骥得意的瞅着她。“去洗吧!”
  寒颖没有行动。
  “放心,我不会偷看的。我在附近绕一绕,你有事就大声喊。”他说完即走开。
  忍不住河水的诱惑,寒颖立即脱下衣服,跳入河中洗净身上的污垢,然后快乐的在水中游来游去。
  夕阳西下,余晖射入树林,反照在水面上,令她又想起一首诗。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来上,散发乘夜凉,开轩卧闭敞。”寒颖忘情的吟诵。
  果然是念中文系的,兆骥斜椅在树干上暗忖。
  她实在很美,美得令人无法漠视。
  自从上回在河边遇见她,他的魂就被她勾走了。兆骥从来不曾有过恋爱的感觉,也从来不相信自己会爱上女人,更不相信婚姻。
  但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寒颖是他寻觅多年、想要终生相守的伴侣?
  他怎能让她离去?他怎能?!
  兆骥开始冒冷汗,牛仔裤的紧绷令他好想把裤子脱了,解脱自己的欲望。
  老天!他一直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怎会在这荒野之地,变得像个欲求不满的野蛮人?他暗暗自责着。
  突然,寒颖的尖叫声传来,他一惊,以十万人急的速度疾奔到河边,来不及脱衣服就跳入河中。
  寒颖在水中挣扎,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兆骥游到她身边抓住她,救她脱离险境。回到岸上后,寒颖浑身颤抖地倚着石头呛咳,迟迟无法开口。
  寒颖大口大口的喘气,“你太不小心了,怎能游到水深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等发现时……偏偏脚又抽筋了。”
  “笨女人,你差点没命。”他严峻地骂着。
  “谢谢你,兆骥,你再次救了我,每次……你都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她结结巴巴地道谢。
  然后,他们同时察觉到寒颖未着寸缕。
  兆骥连忙背过身。
  寒颖两颊绯红,急忙找寻衣服。
  不幸的是,在方才那阵慌乱下,她的衣服被水冲走了。
  “兆骥,衣服被水冲走了。”她可怜兮兮地说。
  寒颖……你是考验我吗?你当我是圣人?他简直快被欲火给活活烧死了。
  “寒颖,”他困难的吐气,“快走,跑回木屋里去。”
  寒颖一脸不解。
  “快跑,你要等我非礼你吗?”他狂吼。
  她讶异地瞪大眼,拔腿就跑,一晃眼,已不见人影。
  兆骥失控的又跳入河中,冷却他的欲火。
  再这样下去,他挫败的想,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待兆骥回到木屋里,已是两个钟头以后的事。
  天色已暗,木门半掩着,寒颖在里头等他。
  看见兆骥入门,不知为何,她竟心生欢喜。“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喔!要吃晚饭吗?”她有些语无伦次。
  兆骥点头,他真的饿了。
  他们默默地用完晚饭,气氛僵凝得可怕。
  兆骥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不像前些日子有说有笑。寒颖识相的不敢开口。
  “为什么裹着被单?”他不悦的质问。
  “因为……我没有衣服穿。”她唯唯诺诺地回答。
  不发一语,兆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丢给她。“穿上吧!”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没关系。”他耸耸肩。
  当初刘叔要他多带些衣服,他就是不肯;谁知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
  她不但把他仅剩的衣服拿走了,甚至连他的心也偷了。
  “早点睡,兆骥。”他把毛毯铺在地上,熄了灯,不再理睬她。
  第四章
  山区天气多变化,他们本来打算要下山的,不料突然下起雨来,小雨不断,渐变大雨,而且连下数天,两人只好待在木屋,以免硬行下山反而遇上洪水或山崩。
  自从上次的意外发生后,兆骥就对寒颖不理不睬,好像她是个透明人。
  就像现在外头下着大雨,无处可去,他便离她远远的躺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书专心阅读!
  寒颖站在远处瞄他,他不关心、不理会她的行为,对她造成了无形的伤害,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寒颖突地夺门而出,她不愿再与他共处一室。
  兆骥被她的举动吓住了。
  愣了半晌,他爬起身,紧追而去。
  寒颖没跑多远,就被兆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挣扎着,两人跌到地上,全身沾满泥巴。
  寒颖愈抵抗,两人就愈像“泥人”。
  兆骥索性将她压在自己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疯女人,你找死,想得肺炎不成?”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她低吼。
  “回家?”他莞尔一笑。“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如何回家?”
  好一阵子,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兆骥觉得奇怪,低下头瞧个究竟。
  只见寒颖两眼红肿,泪水直流。“你讨厌我,我……只好回家。”
  “上天可鉴,寒颖,我没有讨厌你。”他诧异的道。
  “可是,你不理我。”她哭喊着。
  “我……”寒颖,你是天真还是装胡涂?这一切都是为我们好啊!
  兆骥凝视着她梨花带泪的脸庞,她的眼眸盈满泪水,更显深邃动人、楚楚可怜,教他再也无法自制。
  倏地,他攫住她的双唇。
  他的吻带着侵略、带着霸气,舌头蛮横不讲理的橇开她的唇,探入她口中。
  老天!他在吻我,他真的在吻我?寒颖满心欢喜的接受,开始怯怯的反应,进一步回报她所得到的。
  她双手环住他的肩背,紧密的抱住他,感受他的存在。
  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的相拥,第一次,寒颖感到他与自己是多么的不同。
  他是如此高大、壮硕,而自己是如此娇小、柔弱……
  他们的吻愈来愈热烈,愈来愈炽情,愈来愈难舍,兆骥的手按捺不住的伸向她饱满的胸脯,手指抚触她挺立的蓓蕾……
  寒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低吟着期待即将发生的事。
  兆骥悚然放开她,抬起头大口喘气。
  她也娇喘咻咻,满脸酡红。
  “寒颖,不要走,留下来。我需要你。”他哀求着。
  寒颖用力的点头。是的,她也无法漠视那股强大的需要,不管是生理的或心理的。
  兆骥欣喜的拉她起身,“我们进去吧!小心着凉。”
  “等一等,兆骥。”
  他一回头,一团泥巴不偏不倚地正中他脸上,接二连三的,他的脸及身上到处都是泥巴。
  “这是惩罚,以后如果你再故意不理我,你就完了。”她调皮的笑。
  “是吗?”他不怀好意地笑笑,一转身,泥巴已落在寒颖的头上、身上,她嘶叫着,两人打起泥仗来。
  他们追逐着、闪躲着,直到寒颖全身无力、求饶喊停,两人跌坐在泥地上,见对方成了泥人,不禁相视大笑。
  “谢谢你,寒颖,让我经历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兆骥深情地凝望她。
  “我才要谢谢你呢!你真是好人,是个好男人……真的。”
  “而这个好男人已逃不出你的魔掌,认栽了。”他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