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更是感到空前的愉悦和满足,新婚燕尔,由丈夫陪着游山玩水,古往今来的新娘子有几个享有这等福分?不用早起做羹汤,不用在公婆面前做小媳妇状,走起路来照样抬高头,说起话来依旧直来直往,老公都不哼气,谁敢指正、纠正、订正她?
随侍在后的孔大和孙全,可没胆子开罪这位姑奶奶。
“铁哥,铁哥,快来看……”正要过桥的清清,发现桥东有一亭,石柱上有刻字,连忙招呼丈夫,但见铁哥漫步桥上的潇洒身影,不禁好生欣赏,心中的爱意为之激增。
“看什么?”他回头走近她。
她脸微热。“我发觉你挺好看的呢!”
王之铁失笑。“你叫我过来,只是为了我好看?”
“不是,不是,你看石柱上有刻字。”她指着。
他吟念:“‘且依石栏观飞瀑,再渡云桥访爵松’,哦,爵松就是桥北的‘五大夫松’。这‘五大夫松’的来历你若敢说不知,我打你屁股。”
“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天下最出名的暴君秦始皇所封的五棵松树嘛!”
“是一棵松树,‘五大夫’是秦朝的官爵名称。”
“我听过的故事是讲五棵松树,所以叫‘五大夫松’。”清清力争道。
“是一棵松树。”王之铁加重语气。
“五棵松树。”她只相信小时候所听过的“童话故事”。
“一棵。”
“五棵。”
两人僵住了。
清清第一个笑出来。“真是的,我们干么为一个老死人起争执。”
王之铁暗叫惭愧,轻笑道:“没错,过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当然不会有五棵松树等在那儿,清清大失所望。
王之铁反过来安慰道:“或许过去是有五棵松树,只因时隔千百年,被山洪冲走了也说不定。”
“我不在乎啦!铁哥。”她咕哝。“没想到讲故事的大人都是随便讲讲,欺骗小孩子。我以后绝不会花言巧语欺骗自己的小孩。”
王之铁一乐。“你打算为我生孩子了吗?”
“你讲到哪里去了?”她微臊,啐道:“生孩子又不是我能作主的事……哎呀,你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下讲这个也不害臊!”
“清清,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生养孩子可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说?”
“可是我还要你教我更高深的武功。”
“够你一辈子学的,不碍事。”
“好大的口气!”心底却深信他是有骄傲的资格。
王之铁将爱妻圈进双臂里,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把她抱在怀里。
她声如蚊蚋。“铁哥,被人看到了不好。”心里却涨满喜悦的浪潮,幸福得不得了。
“谁看?”他戏谑的反问,指着前头,“我们到‘五松亭’歇歇脚,吃些东西再往上走,过了朝阳洞,可以看到‘松海’,重重叠叠的松树所形成的松海非常壮观好看……”
王之铁突然顿住,瞧清楚“五松亭”内早有双双人影,教人霸住了。
“该死的高岛,我要他好看!”他变脸变得好快。
清清吓了一大跳。
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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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松亭。
一对丽人艳若桃李,两位壮士英姿勃发。
夏银秋永远是最美丽的一朵名花,施佛娃不在乎扮演绿叶的角色,老神在在的等着好戏上演。
雷恒一自告奋勇的来保护帮主和夫人回总舵,而他身旁多出—位颐长的美男子,是花如雪的侄儿花少杰,他迷恋夏银秋是众所皆知的事,可惜夏银秋看不上他,使他眉宇间常带忧郁。
王之铁老远看到这对姊妹花就皱起眉头,雷恒一他还喜欢些,花少杰那种忧郁美男子则是他无法理解的类型。
四个人中有三个讨厌鬼,如果他不是帮主多好,可以翻脸不认人,扭头就走。
王之铁面罩寒霜,心里将高岛的祖宗八代全骂了个遍——若没有高岛的通风报信,这四人怎知他们来到泰山,就在必经之路的“五松亭”堵他?
“帮主——”夏银秋拖长尾音,娇媚无限地呼唤着,人也如翩翩彩蝶一般姿态美妙的奔至王之铁面前,行了个万福,柔情无限的说:“帮主,银秋在此恭候大驾多时了。”哦喔,他该有多感动呢?可是,他那双深色的眼珠子没有暖意,竟像钢铁一般冰冷。他不高兴看到她?她心痛地自问着,不,不可能。于是,她恨恨地看向她的情敌。
清清扬起眉毛,傲然迎向她的目光。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夏银秋啊!果然很美,与郭家小妹子不相上下,可惜太知道自己的美了,也就掩藏不住眉宇间散发出的傲慢气息,清清敢打赌她的娇弱无依全是装给男人看的。
其他三人也跟着过来见过帮主和夫人,并延请至“五松亭”歇脚,吃些东西充饥,饮用泉水止渴。
夏银秋心里暗暗着急,因为帮主对她和对一般女眷没两样,谨守分寸,除了最初的一眼,其他时候几乎目不斜视,他只看一个女人——他的妻子郭清清。
哼!她才不承认郭清清是帮主夫人,容貌不如她,家世不如她,凭什么死皮赖脸的霸住帮主夫人的位子?
夏银秋深深为帮主叫屈,可是,他为什么不看她?难道他竟是惧内的?打死她都不相信。哦,她懂了,因为有雷恒一和花少杰在场,帮主就要像个帮主嘛!公私分明,真是太教人欣赏了。
她像个花痴似的盯着帮主猛瞧,脑子里想的也多少反映到她脸上,只见她的表情忽喜忽忧忽愁忽怒忽妒,简直比万花筒还精采。
王之铁在与雷恒一畅谈帮内大事时,清清便好奇的注视着夏银秋,觉得她也太大胆放肆了,盯住别人的老公猛瞧,想干么?
施佛娃暗中捏了表姊一把,赢得白眼一记,外加一句低斥:“你想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施佛娃硬是把表姊拉出亭外,很想摇醒她满脑子的自以为是。
“我?”夏银秋眨眨眼,哀怨的说:“我在悲怜帮主的不幸,哀悼他掉进一桩不如意的婚姻里,而我,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毕竟以我的身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原来你还记得你的身分啊!”施佛娃把前面那段全当屁话。
“什么意思?”
“你明目张胆的盯着别人的丈夫看,活像饿狼盯住猎物一样。”
“你……你讲话怎么那么难听?”
“你是我表姊,我才好心提醒你,等帮主夫人受不了你看帮主的眼光,站起身质问你的时候,那才更难听。”
“你叫那个女人‘帮主夫人’?”夏银秋的声音又冷又硬,表妹简直要造反了。“那种没来历的女人,‘天龙帮’上下谁肯服她?”她才不信郭清清有脸质问她,光是亲眼目睹她的花容月貌,就够郭清清自惭形秽了!
“只要帮主肯服她,谁敢不服?”施佛娃凉凉的说。
“这才叫笑话!”夏银秋跺着脚,几乎要吐口水。“帮主是可怜那个女人才娶她为妻,你要我说几次才懂?”
“表姊,你是哪只眼睛看到那个女人有可怜之处?”帮主冷傲,表姊骄慢,她不认为他们适合,帮主早日成亲也好,只要表姊别再那么骄傲,非第一夫人不做。
“你——气死我了!佛娃,如果你只会长他人志气,根本不该跟我来。”
“表姊,你跟帮主并没有感情,何必执着于他那个人?只因他是帮主,你就非他不嫁,不也太浅薄了吗?表姊应该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