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浸柳答道:“那次入宫我易了容,公主能看出真是好眼力,今日劲寒心情很差,所以有些反常,望公主不要见怪。”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好想他,当初的事,都怪我、怨我,但全都是因为我太爱他。”段紫洛眼里已涌上泪水。
“呵呵,好好笑,这和猎人杀了自己的狗,然后再说多么喜欢它有什么不同。”穆劲寒冷嘲热讽的说,眼里已有泪浮出。
“劲寒,我只想让你明白……”
“我不要明白,你走,你走!让我清静一点好不好?让我保留一丝自尊好不好?”穆劲寒用力的抓着已长及肩膀的发,那半长的头发,正是那日苦难的回忆,“难道公主还要穆某跪下求你不成?”
段紫洛看着他难受的神情,泪水沾染双颊,东北的天气甚冷,脸冻得发疼。
“要我原谅你!不可能!”
那声音在耳边回荡,段紫洛已经支撑不住的倒在雪地中。
第九章
段紫洛不断的呓语着,脸色灰白,冷汗直冒。
她昏倒在街上,冉流光他们虽然对她有气,但也不忍看她如此狼狈,于是便送她到穆劲寒的住所休养。
她夜里突发高烧,现在虽然烧退了一些,但仍不是很乐观。
门从外面推开,那略微迟缓的步子走到段紫洛的床边,摸索她的脚,把一个灌满了热水的皮囊放在她的玉足底下,然后又摸索到床头,试试她的体温。
阳光洒在穆劲寒的身上,那没有焦距的眼里却清清楚楚的写满了爱意。
段紫洛难受的动了动身体,吓得他连忙向门外奔,一着急却记错了方位,整个人成大字形撞上墙壁。
段紫洛微张肿痛的眼,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劲寒,你没撞疼吧?”
穆劲寒俊脸涨得通红,“我不想家里有死人。”鼻子撞出血来,他用手一抹,“刚才我想看看这墙坚不坚固,免得半夜房塌,平白让公主丢了小命。”他眼下有明显的青印。
“那它坚固吗?”她问道。
穆劲寒听出她在与自己套话,索性不再出声。
“你恨我,我知道。哦,独孤珏还在等我呢,我睡了多久?”待在这里也是惹劲寒讨厌,她还是不要难为他了。
“都睡了一天一夜才知道回去,独孤珏也不见得多幸福。”他酸酸的说道。
“是啊,他不幸福,自己的未婚妻要为别人守孝。”段紫洛自嘲。
“守孝,你守孝干嘛?”心里不断劝自己不要理她,不要和她说话,可是还是被她拐了。
“我以为你离开了,所以为你守孝。”段紫洛未穿鞋子便下床来,趁他用巾帕擦拭鼻翼的血迹时,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他。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穆劲寒用手推开段紫洛,却被抓住手。
感到她湿润柔软的唇贴上自己的嘴角,微愠道:“嫁了人就该懂得三从四德,对别的男子又搂又亲,不觉得羞吗?”
“我没有嫁他。”段紫洛放开他,掩面开始哭泣,“可是我又必须嫁他。”她未穿鞋袜便夺门而出。
“紫藤,她没有嫁……”穆劲寒低低的自言自语,泪已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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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独孤珏看到段紫洛的时候,这个深沉又稳重的男人已经是满面憔悴,他没问她去了哪里,只是体贴的看她吃药。
段紫洛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心并没有死,而是被穆劲寒带走了。
而后的几天,她茶饭不思,总是看着眼前高高的墙:在这儿住了半月,竟不知道墙的另一面住着她朝思暮想的人。
昨日接到父皇的快报,让他们速速回大理去,但她怎么能回去呢?
马车轻微摆晃,段紫洛甜美的娃娃脸没有丝毫血色,心里有不甘、有懊恼,可再怎么难受都是徒劳。
独孤珏骑马前行,不住的回头看马车,心里的苦说不尽,强扭的瓜不甜,他总算明白了那番滋味;自己守护了那么久的女子,却仍不愿打开心门,仍不愿仔细看他一眼。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他知道穆劲寒看到他写的那封信后,一定会追赶来的。虽然舍不得放手,还是选择这么做,独孤珏命令侍卫们停车,等那远处的两辆马车过来。
“珏,怎么停下来?”段紫洛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疑惑的看着独孤珏。
独孤珏勒紧缰绳,驾马走到段紫洛面前,“公主,我在等穆劲寒。”
段紫洛脸上漾出复杂的神情。“你知道了。”
独孤珏不回答,也不看她,一夹马腹,登时跑得老远:他看到马车到了,自己虽然决定成人之美,但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画面。
两辆马车停了下来,其中一辆在段紫洛窗前停下。
“公主,你骗得我好苦。”那声音清朗而悠逸,正是穆劲寒。
段紫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半个身子挑开对面的车帘,倾吐她藏了许久的话:“我不想嫁给别人,只想成为你的妻,就算天下人都反对,我也不会在乎,只要你说一声,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跟着你去,我再也不能任你一个人走了。”
穆劲寒轻道:“永生永世,我不会再离开你,再苦再难我也都要娶你为妻。”她一直用生命来爱他,并不在乎他是不是个瞎子,那他还顾及那么多做什么?“公主,我不再迷茫了,不管你父皇怎么对我,我都要去见他,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
“可我伤了独孤珏……”她心里难过不已。
穆劲寒咧开薄唇。“不用担心他,因为这小子的红鸾星已经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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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娶洛儿?”段沁翔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穆劲寒。“你知道吗?你双眼已盲,极有可能会害了她。”
穆劲寒倔强的说道:“就算会害了她,我也要娶她!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可还是愿意相信爱可以天长地久,人生本来就是很矛盾的。”
“朕要是不准呢?想当初你可是放走君潇的主犯。”
“师父对我情深义重,劲寒并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何不妥!”
“将来这个江山极有可能是洛儿的,你眼睛不好,怎么协助她?”段沁翔质问,字字锐利逼人。
穆劲寒微一恍神,脸色很快又恢复过来,“她不适合当女皇,更不适合这皇宫中的尔虞我诈,皇上如果真的爱护公主,应该放她离开。”他知道公主的前世,虽然已重新投胎,但个性仍没有太大的变化;再入此道,便会真的害惨了她,皇宫向来不适合她。
段沁翔大怒,“若不是你师父抢走君潇,今日洛儿仍像以前那样天真无忧。”
感到段沁翔的伤怀,穆劲寒不再争辩,“我愿意为师父赎罪。”
头一次看到他妥协,段沁翔有些惊讶。“你……你不是向来和朕过不去吗?今天怎么逆来顺受了?”
“公主的父皇将来便是我的父皇,而且劲寒双亲早逝,更该孝顺皇上才对。”
段沁翔沉默半刻,才叹了口气,“洛儿自从那次你出事了之后,身子就一直很差,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找到真爱呢!
“谢皇上成全。”穆劲寒知道段沁翔已经默许了。
“慢!朕还有条件--朕要你入赘段氏,终生留在大理,你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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