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搜寻着网页,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不由得轻问:“用和,你要做什么?”
“上网问人怎么做网页。”她回得冷淡,但粉颜却烧得火热。
别靠太近了,真是的,那到底是什么味道?买衣服还送香水吗?
是啊,她可以想象专柜小姐把眼睛黏在他身上的模样,也可以想象他所经之处,万人空巷的盛况;他就像是水,想怎么变就怎么变,而且每一种样貌都美得令人叹息。
她悻悻然地想着,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胸口有一口闷气凝滞不动,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
突然有股冲动,很想要独占他,把他锁进房里,不让任何人瞧见他的俊逸清灵。
念头一闪过,她忍不住自我唾弃——自己在想什么啊?什么时候生出了这么龌龊的念头?他是个个体,她怎能想要软禁他?
这太邪恶了吧?她是怎么搞的?
正暗暗想着,却突地瞧见一只臂膀横过她的眼前,纤长的指接过她的滑鼠,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开了数个视窗,动作快速地操控着。
“这是什么?”她愣愣地看着荧幕。
“这个软体会教你怎么做网页,不用问人。”他轻勾起唇角,笑里净是对她的讨好。
“你怎么知道?”她不由得反问。
“我……”笑意突地凝住,俊尔的睑微愣,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像是连线中的网路被突地中断连线,现在的他有种搜寻不到网页的困窘感。“我不知道,想不起来。”
于用和直瞅着他,见他有点赧然地露出无可奈何的笑。
他似乎有点不同了,不只是发型与服装的改变,而是他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怯懦,不再只会傻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了思考,感觉就像是在成长蜕变中。
似乎慢慢地回复到他失去记忆前的个性了。
看他熟悉地操作着电脑,代表他原本的工作应该常接触它,而他想起了电脑的操作方式,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快要恢复记忆了?
这会不会太快了—点?依照人家电视上演的,就算没失忆个十几二十年,至少也要有几个月的啊,但打她救回他到现在,也不过才经过十几天而已。
想着,心竟没来由得惶恐起来。
“用和,你怎么了?”
听见他的声音,于用和才回神,习惯性地对他扬起笑。“没事,只是你既然懂得如何设计网页,那么幸福宝贝屋的网站就交给你处理了。”
“好啊。”只要她能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她僵着唇角的笑意,又道:“对了,顺便把你的照片弄到网页上,说不定有人认识你,就可以找到你,毕竟你失踪了那么久,相信你的家人肯定很着急。”要是今天失踪失忆的人是她自己,相信她那两个笨蛋妹妹绝对是急疯了。
而他一定也有家人,在不知他是生是死的状况下,绝对会心急如焚的。
虽说她有私心想留下他,但总不能因此就不让他和家人见面,这太说不过去了。
“用和,你不希望我留下吗?”伊凡问得很直接,蓄上忧郁的眸,深情得令人难以移开眼。
她瞬也不瞬地直瞅着他的眉眼,当初深刻吸引她的或许是他的脸,但如今让她舍不得的,是他眸底的情愫和不安的灵魂。
温热的掌心轻抚过她有些冰凉的颊,令她蓦然回神对上他担忧的眼,只见他的睑愈靠愈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感受到她唇上出现柔软的触感,然后是温存的吸吮……
喂,她不吭声,他就真的可以不过问她的意愿吗?
有没有搞错?说吻就吻,还吻得这么放肆,好像两人是对热恋中的情侣,这样亲吻再自然不过了。
她微敛眸,注视着他倏地深沉的眸色,恍若想以眼宣示他的企图。
而她,无法抗拒,只能放任他更加贪婪的吮吻着,纠缠着她不知该如何回应的舌,她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呼吸变得万分困难,好像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他眸底的漩涡里。
她快醉了,快疯了,乱了……
“咳咳。”
不远处忽地传来轻咳声,让她猛然惊醒重新抓回神志,不由分说地将伊凡推开,满脸羞红地瞪向站在楼梯口旁的言叙亚。
“不好意思,打扰了。”他做了个道歉的姿势,但还是往前走来,自动自发地坐在沙发上,动作俐落地自公事包里取出几份文件。“要不是今天真的有事要谈论,我会回避的。”
于用和揉了揉异常炽烫的脸,心虚地不看伊凡,迳自走到言叙亚身旁落坐,在他耳边以极轻、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问:“你看见了多少?”恍若气音般的音量却字字凶狠,饱含威胁意味。
“大概二十秒。”他煞有其事地算了起来。
她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并没有太糗。
“最精采的二十秒。”
“你想死啊?!”她怒眼瞪去,向来不懂羞怯为何的她竟止不住睑上羞赧的红晕。
“我说的是实话。”他隐忍着笑意。“一开始我是闭上眼的,但到最后等太久,才睁开眼看,一看就看了二十秒,要是我不阻止,很怕你们两个会慢慢地滚进房间里。”
那可不行,他没有时间等他们把事办完再谈公事。
“你知不知道你一点都不讨喜?”她眯紧喷火的眸,老大不爽地说。
“知道。”他向来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们先谈公事吧。”
“什么公事啊?你要来也没先联络我。”她企图以怒气掩饰羞恼。“你秘书是怎么干的,连最基本的功夫都省略了。”
“说的也是,我在这里跟你道歉。”深深地点了点头,把摊在茶几上头的文件全堆到她的手中。“先看一下吧,这是展御之和至可结婚典礼的流程还有各项细节,而这一份则是婚纱目录及珠宝配饰,而另外一份是筵席菜单,还有宾客名单,总裁希望可以在今天以前把所有的事都搞定。”
于用和傻眼地瞪着手上一堆目录。“喂,他们要结婚也是五个月后的事,一定要现在搞定吗?”
那老头会不会太急了—点?
“总裁想要将这门婚事办得风光而盛大,有—部份是为了弥补他无法替儿子举办婚礼的遗憾,而另一部份则是因为至可是他第一个出嫁的孙女,他的兴奋自是不在话下。”
于用和微挑起眉,不予置评。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他要是真有心想帮至可办个盛大的婚礼,为什么不干脆撤了那三个莫名其妙的条件?
明明都已经达到他的要求,他还是说不成立——说什么营业额无法持续下去所以不成立,还有至可不是依他的决定嫁人,所以也不成立,啧,一切都由着他说,规则由着他更改,那游戏还要不要继续玩下去啊?
可恶的老头!
“放着吧,我会叫至可赶紧决定。”她把目录往桌上一搁,瞧他还坐在一旁。“干么,还不走啊?”
事情都已经办妥,屁股还黏在沙发上,是要她去找刀子帮他割开是不是?
“他是谁?”言叙亚目光飘向站在电脑桌旁,眼中含妒瞪着他的男人。
“你不认识啦。”她瞧也不瞧一眼,很清楚他到底是在问谁。“好啦,事情已经办好了,你可以走了。”
她毫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就怕他问及隐私。
一方面是连她也还搞不清楚状况,另一方面她跟他之间的交情也没好到可以分享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