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不可以!”
“诗绮!”护士和段士廷手忙脚乱地捉住她,段士廷挡在墙上拦住她,“诗绮!不可以!你要做什么?”
“我的孩子呢?段士廷!我恨你,你为什么没有保住我的孩子?我恨你……”诗绮披头散发,两眼狂乱溃散得像要杀人一般,这是平日娴静温婉的傅诗绮?
“锵!”诗绮砸破了点滴瓶,掹力地扯自己的头发尖叫嘶吼着,“捉住她!给她打一针镇定剂!”段士廷一咬牙,沉痛地下了决定。
护士要拉住诗绮时,她猛然向后退。
“不!不!你们要杀我的小孩!不……”诗绮抱着自己扁平的小腹往墙角缩,“baby,妈妈保护你,不要怕,不要怕,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指着段士廷尖叫,“凶手!你是凶手!你要杀我的孩子!”
赶到门口的季雅看到这一幕,眼泪已夺眶而出了。
“诗绮!”
“季雅?”诗绮看到她,眼泪直掉地扑进她怀里,“孩子没了……没了……我对不起我的baby,对不起季伦……”她哭喊着,“我还活着做什么?”
猝不及防地,诗绮竟往玻璃窗上撞,动作之快连季雅也来不及反应。
“诗绮……”尖叫声四起,她撞破了窗玻璃的一角,额角渗出血来,一旁的季雅也被波及,手臂被碎破璃割到。
“诗绮!”段士廷捉住昏过去的她,“Miss 林,快来帮她止血,季雅,你没事吧?”
“没……没有,这伤包扎一下就好了。”季雅忍痛按着着伤口,手忙脚乱地帮忙把诗绮抬到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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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季雅包扎好手上的伤后,段士廷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时把你叫来,还害你受了伤。”
“不要这么说,你本来就应该通知我的,发生了这种事,我一定要陪在诗绮身边。”季雅心疼地望着病床上那张惨白灰败的脸,头上缠着纱布,手和脚还被绑在床上,以防她醒来后又企图自杀。
“诗绮……真的受太多苦了。”季雅哽咽道。
“刚送来时,她下半身都是血……居然还能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要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段士廷长叹一口气,目光中满是心痛与下舍。“这傻女孩……怎么就没想到自己呢?其实,刚撞到时孩子就已经……我对不起诗绮,她一心一意以为我能帮她保住孩子……”
“根本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那酒后驾车的疯子。”季雅黯然道,“我去打通电话给我哥,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找诗绮。”
“韩季伦要来吗?”段士廷目光一冷,犀利如鹰,“他来时最好不要叫我过来,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冲上扭断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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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雅打电话通知季伦后,传呼机又响了,她低头一看是俞辰阳,她来医院第三次call她了!季雅略一思索,还是按了那串最熟悉的电话号码。
“季雅?”才响一声俞辰阳就接了,似乎已等了很久,“谢天谢地,你总算回call了!你在哪里?”
“在医院。”季雅将诗绮的事简短地告诉俞辰阳,“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守着诗绮。”
“我过去陪你?”俞辰阳手上已拿起汽车钥匙。
“不,不用,真的不用。”季雅坚决道,“诗绮现在精神状况很糟,她……不能见到太多人。”
“哦?”俞辰阳的语气里仍很担心,他多希望此刻能过去陪季雅。
“咪宝呢?她这几天好吗?”季雅想起姚艾眉虐待咪宝的事,但她又能做什么?跑到俞辰阳面前去告状?去数落姚艾眉的不是?恐怕只会落得别人看笑话及“嫉妒”、“造谣”、“嚼舌根”等评语。她只能在咪宝手臂上故意贴块特大号的药水胶布,希望藉此引起俞辰阳对咪宝的注意。
“咪宝很好,她睡了。”俞辰阳声音一低,突然问:“你为什么不问我过得好不好,也不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小雅,你还要折磨我到几时?姚艾眉的事我已向你解释过了……”
“我知道!”季雅切断他,“姚艾眉的事我从没怪过你。算了,辰,现在不要谈这件事,”她眼睛看着门口闪进的人影,“我哥来了,明天我再给你电话。”
来不及整理纷乱如麻的情绪,她转身迎向韩季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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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诗绮的精神状况仍时好时坏,非常不稳定。
这天,韩季伦在病房里陪着她。
“伦……”诗绮倚在他怀里,泪水就这么汩汨而下,“对不起,孩子没了……没有了……我真没用……他跟着我们上次的baby一起走了……”
韩季伦紧搂着她,心如刀割般,“不,诗……这不是你的错!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混帐!我没好好保护你。”他两眼充满血丝,轻抚着诗绮凹陷下的双颊。
“不要哭,诗,我们还会再有baby,还会有一大群活泼可爱的baby!”
“不!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了。”诗绮掹摇头,惨白木然的脸上只见—对空洞的眼睛,泪水泉涌而下。
“这是我的报应,我杀过我们的孩子,这次又杀了他……他再也不会要了我,不会再来投胎当我的小孩……再也不会了!”
“诗!”季伦捉住激动的她,“原谅我,这一切全是我造成的错,我对不起你……”他喉头哽咽,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守候下来,他也悴憔得不成人形了。
“不要碰我!”诗绮推开他缩在床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戒备,“你不是要去跟别人结婚?要去娶有钱人的女儿?滚!你走开!不要伤害我们母子。”
她又抱住自己的小腹,目光痴呆。“baby,不要怕喔!妈咪会保护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但妈咪一定会保护你。”
“诗绮!”热浪冲上季伦的眼底,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酷?
“Baby……已经不在了,诗,你听我说……”他伸伸手想拉住诗绮。
“不要!你要做什么?”诗绮陡地尖叫,紧紧捉住床头的铁栏杆,“你又要带我去堕胎是不是?不要……季伦,求求你!我要我们的孩子,我不要去堕胎……季伦,我不要……”
在一片尖叫混乱中,诗绮疯狂地砸着病房内的每一样东西,电话、花瓶、水果篮、保温水瓶、椅子……
段士廷带着护士冲进来,护士机灵地挨近诗绮,猝不及防地给她一针,“唔……”被捉住的诗绮挣扎几秒后,身子软绵绵地瘫下来。
然后,护士忙着收拾病房内的碎片。
走廊上,段士廷对着韩季伦怒目而视。
“不要再来打扰她!”段士廷盛怒的眼底像是要喷出火来,“你一来只会令她的病情更恶化,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平静的休养,请你不要再来刺激她、伤害她。”
“我不会伤害她。”韩季伦直直迎向段士廷咄咄逼人的视线,语气是无可动摇的坚定执着。“我要帮助她慢慢地好起来,等她病情一稳定就接她回去。用我的这一生来照顾她、补偿她。”
“她不会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照顾’!”段士廷冷冷地道,“我不会将诗绮再交给你这混蛋,我会亲自照顾她一生,她会过最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