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快气疯了,气炸了,可恶!他到底把她当什么?娶过就“忘”了吗?太不尊重她了。
她快气死了,气气气……气得“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她是打算飞回明月山,去过以前那种平静逍遥的日子……冷青扬,是你无情在先,莫怪我无义。
但飞呀飞呀……飞到一半她又莫名其妙地折回来——不是“航道改变”了,而是……自己的身体就会自动地折回将军府嘛。
湘竹愈想愈不甘心,他太可恶了,莫名其妙害自己变成他的“娘子”;又见过她从未现人的容貌;还夺去她的初吻(湘竹终于知道那个动作叫‘吻’了有次她躲在花丛内,听两个小丫头在吱吱喳喳地讨论自己的恋爱故事,原来嘴唇碰嘴唇叫做吻,而‘第一次碰在一起’叫初吻!)
他由她身上夺去这么多,却一语不发地就一走了之?!湘竹就偏偏要和他耗下去,她要留在这 ,等冷青扬回来,和他算总帐。
可是……湘竹真的好渴望知道他在战场上的情形,她又拉不下脸去问府 奴婢,青扬梢回来的信内写些什么?他到底在哪 作战?那日后奴婢若告诉冷青扬那混帐,她多丢脸呀!
湘竹一个人关在房内走来走去,她好想找个人来商量……找个人?
有了!
楼菁枫!
湘竹这才想起她,奇怪了,以前不管湘竹是躲到哪个地洞或古墓内,菁枫总有辨法循她身上的冷香而找到她,但这一次可真奇,菁枫好久没来找她了。
湘竹要联络楼菁枫也有特殊的方法——她拔下头上的一枝珠花,系在信鸽的脚上再放出去,那珠花上有湘竹独一无二的冷香,信鸽在天上飞,一定可遇到也在天上飞的菁枫。
但这楼菁枫像失去音讯般,湘竹一连传了八枚珠花后,菁枫才姗姗来迟。
菁枫气喘呼呼地由半空中跃下,落在烟波馈的廊下。“到底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十万火急地非把我找来不可?”
“你上哪去了?”湘竹嗔道:“人家找你这么多次你才来!师父不是一再交代——出门在外时,你要好好地照顾我的吗?咦?你怎么了?一脸神色匆匆状?”
“别提了!”菁枫摇摇手,仍连连喘气道:
“我最近被一无聊男子盯上,那怪物疯了似地,硬要夺下我面纱。”
嘿!竟有楼菁枫甩不掉的人?那这家伙的身手也真了得,湘竹大感意外;但眼前要解决她自己的问题。
“菁枫,你去前线帮我找一个人好不好?冷青扬。”
“冷青扬?好耳熟哇?”菁枫皱起眉,姓冷的通常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湘竹清秀的脸上涌起绯红,“‘他说他是’我的丈夫啦!”
“喔!我想起来了!”菁枫点头,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冷青扬嘛……也是冷无尘的大哥!
“你找他做什么?”菁枫问。
“我、我……”湘竹的脸涨得比番茄还红,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菁枫突然神色一变,急急丢下:
“该死的!那见鬼的冷无尘又追来了!”后,纵身掠向天№。
“菁枫——”湘竹傻了眼,却又见到另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紧追着菁枫,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半空中。
湘竹真是完全傻了……这是怎么回事?菁枫是招谁惹谁了,那个男人为什么非紧追菁枫不可?而且,那人的身手如此矫健灵活,轻功绝不在菁枫之下。
湘竹正发呆时,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夫人!”
她回过头,见婢女菊儿恭敬他站在一旁。“什么事?”
“老爷修了封家书,要交由信鸽一起传去前线给将军,请问夫人要不要修书一封,一起传过去?”
写信给那冷血动物?湘竹本想断然拒绝:“不要!”但又念头一转,道:
“好,你等我一下。”
湘竹步入屋内,提笔写下:
我的腿摔断了,再也无法走路了!
写完后,她把信签放入信封内,交给菊儿道:
“一起传过去吧。”
哼!冷青扬—我倒要看看,这下你紧不紧张?
※ ※ ※
信传出去的第四天,冷青扬又写封家书回来给冷氏夫妇,但,仍无支字片语给湘竹。
湘竹真的要气疯了,她一个人关在房 痛哭一场,把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光,不能砸的东西也砸得ㄒㄧㄆㄚ烂;该死的冷青扬,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铁石心肠,薄情寡义,根本毫不关心她的死活。
痛哭后,湘竹咬着牙下定决心——她该走了!离开这 ,离那混帐离得远远的,就当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她要彻彻底底地忘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当然,这一辈子,她也不会让他找到自己。
正要跃向天№时,掀开帘子却发现外面在下倾盆大雨,该死的雨,湘竹决定等雨停后,立刻飞回明月山。
大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夜已很深了,湘竹满怀愁绪地坐在床上,坐着坐着竟 胧胧地睡着了……
寤寐之间……仿佛有一阵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愈来愈强烈……奇异的声音穿过前厅,穿过回廊,直扑向烟波馈……湘竹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睁开眼睛……一股强烈的旋风及特殊的气息侵向她……
不!难道……?
湘竹还来不及下床一探究竟,房门已被撞开了——
夹带进满地的水,一个身着玄色战袍,高大◇梧的男人正昂然挺立在门边,他激烈地喘气,全身均湿透了,狂猖不驯的长发披散在颊边,水珠沿着他粗犷冷峻的脸庞滚下……但水珠下的双眸……却是足以将她燃烧地炽猛火热。
不——湘竹紧紧掩住自己的唇。
不!不!不会是他!
不是!
她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湘竹激动地摇着头,豆大的泪水已滚滚而下……
一步一步地,冷青扬慢慢地接近她,但瞬间——他发狂般地抛下手上的马鞭,如箭般地狂扑上来,狠狠地,要命地,将湘竹紧搂在自己怀 。
搂得那么牢、那么密,似要将她嵌入自己骨血内。
湘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但她也紧紧地抱住他,贪婪地吸取他身上阳刚且熟悉的男性气味,这温热健壮的胸膛,惊喜交加地开口哽咽道:
“你怎么能回来?怎么能?”前线的战争未歇呀!
冷青扬突然放开她,急急弯下身探她的腿,哑声道:
“你的腿?信上说你的腿断了?”
一时之间,湘竹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做任何反应。
“你……你就是为这个而赶回来?”
冷青扬眼底全是血丝,憔悴地骇人,他看起来十分疲惫,“一接到信……我疯了似地丢下数万精兵,在大雨中没日没夜地追赶四天四夜的路,人没稀过眼,马也快跑垮了,该死的雨,如果不是这场雨,我可以再赶得快一点,你的脚……怎么了?”
似肺内空气全被掏光般,湘竹被点穴般地完全怔住了,这是第一次—她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劈为两半,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赌气乱写的事……竟害冷青扬披星戴月地在大雨中连赶四天四夜的路。
“湘竹?”见她不回答,心急如焚的冷青扬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撩起湘竹的襦裙——
襦裙下,一双匀称修长、白皙无瑕的美腿完好无缺。
“湘竹?”冷青扬疑惑地看着她。
“我……”湘竹羞愧地迸出大哭,捉住冷青扬的手,“我是骗你的……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