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颊上的羞红再添一层,“你……”
“房间比走廊暖和,你不晓得?”嘴上淡谈,慎原南烈其实很诧异自己居然毫不犹疑的要她进他卧房,睡在他的铺位旁。他明白她一个人的孤单柔弱,明白她的倔强坚强,可即使心生怜悯,顶多让她进房里,睡门边就好,为何竟会让她与他紧邻的同榻而眠?
“没关系,被子很保暖。”她真的只打算睡在门外走廊。忸怩的欲翻身起来,怎奈教他扳压回去。
“有人陪你睡不好吗?”奇怪,自己又为何执意陪她睡?
袭晴心中一震,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他仿佛看透她埋藏内心深处的所有软弱。深夜有人陪伴身旁是她一直渴望的事,然而打从七岁父母过世后,为了证明自己够独立,不给姊姊添麻烦,她总是一个人睡。
“很晚了,睡吧!”也罢,反正她人已经在他房里,就别再追究自个的反常,让她睡他旁边吧!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明了推托无用,她轻问,怕他是想晚点到客房睡,那样若她半夜醒来,仍旧得独自面对满室陌生的寂寥。
“会,我会一直在这里。”
低柔沉稳的承诺奇异的抚平她不安的心,望进他墨黑的深瞳里,忸怩与顾忌全部消散,困倦的睡意如潮涌上。“谢谢你,晚安。”
见她阖上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慎原南烈伸手撩开她散落眉边的发丝,浅浅的笑了。他喜欢她对他的信赖。
然而尽管此时她恬然的睡容宛如最纯真的天使,他要她在这座远离尘嚣的私人别苑“闭关”一段时间的计划仍不会改变,就算她心底再没安全感,他犹不认同她广交男友寻求呵宠的作法。
她必须试着顿悟,她交的男朋友如果够优秀、够值得她爱,只要一个就能给她所有的安全感,以及满满的呵护疼爱。
第八章
“不会吧!”
慎原企业集团台湾分公司总裁特别助理办公室里,猛地传来一句整齐画一的哗然大嚷,而引起霍克、加藤司与姜肇泽三人震惊嚷喊的,正是摆在加藤司办公桌上的留言字条──
我临时决定出差四处走走,公司暂时交给你们三个代理总裁管理。
要偷懒可以,别把慎原企业集团搞垮就好。
南烈
天啊,临时决定出差走走?这个决定未免也太过临时得令人措手不及!况且出差就出差,什么叫出差四处走走?竟然叫他们当代理总裁,把偌大的公司丢给他们,允许三人愉懒,却不许他们不小心把公司搞垮。
“拜托,南烈在开什么玩笑!”霍克笑不出来的爬抓头发。整间公司都丢给他们,三人如何愉懒,若真散漫以对,公司不垮才怪。
“昨天根本没听他说要出差。”姜肇泽也教这突来的状况炸得一个头两个大,光看到那代表得扛下所有重担的“代理总裁”四个字,背脊便一阵麻冷。
唯一比较冷静的加藤司则抓起电话试图连络老友,无奈他眉头愈来愈凝。
“南烈的手机没开,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放下话筒,他朝张眼巴望着他的另两人摇头。
“哦!他的手机是没电了吗?紧要关头居然连络不上。”霍克哀号。
姜肇泽灵光忽闪,“找袭晴!”
不等其他两人发出附和声,他已一马当先往总裁办公室跑。
然而总裁办公室内空空荡荡,袭晴并未在她的办公座位上,三人只好询问平时负责跑总裁室的工读美眉小君。
“应该出差去了。昨天慎原总裁通知我他今天要出差,要我请三位总裁助理到他办公室坐镇,他虽没提到袭秘书,但她是总裁的秘书,当然要跟他出外洽公不是吗?”
是啊!这是最合理的可能,可是南烈好歹也交代一下他到哪里出差,哪有人走得无声无息,当他逃难呀!
“不会是他昨天硬认为我们三个找他的小秘书调笑,恼火过头,结果真兑现以前曾说要让我们轮流当总裁,他趁机周游列国逍遥的惩罚吧?”姜肇泽苦着脸猜测。
“若是如此,我们岂不冤枉。”霍克大声喊冤,就说了他们没跟袭晴调笑咩。
加藤司持保留态度,“倘若真要逍遥,他把袭晴带在身边做什么?”
陪他一起快乐逍遥?念头乍起,霍克与姜肇泽立刻摇头甩掉它,南烈可不是个风流总裁、花心上司,他们的胡思乱想若被他知道,说不定会被他踹好几脚。
“横竖结论即是南烈不见了,现在怎么办?”霍克问。
像在回应他似的,人事经理朝三人走来,“三位总裁助理,各部门主管在会议厅等开业务检讨会报,总裁昨天交代过我,请你们代为主持。”
加藤司露出苦笑望向两位好友,“现在知道怎么办了吧?工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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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里的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花香、草香、树木香交相汇集,每吸一口都教人心旷神怡。
然而此时的袭晴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半下的直视眼前的大槐树,只因树上有两只毛发灰黄夹杂的小松鼠。她就是被其中一只小东西引出来的,没想到它还有另外的同伴。
“晴──”
是慎原南烈的喊声。她心中轻震的回过身。
“晴,你在哪里?”俊颀的身影由枝繁叶茂的阔叶树后走出来。
“我在……”想扬声回答,她猛地想起会吓胞小松鼠,于是改而跨步奔向他,好叫他也小声点,以免惊动它们。
慎原南烈看见了她,正欲薄责她听见喊声不回应,就见她绊踢到枯树枝,整个人失衡的向前扑跌,惊得他连小心都来不及喊,一个箭步上前接抱住险些狠狠摔跌在地的她。
“该死,你……”
柔皙小手迅速捂住他的嘴,阻断他“你就不能小心点”的叨念。
“嘘,小声点,你会吓跑它们。”
“他们?”他蹙眉抓下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是谁闯入他休憩度假的地盘?
她粲笑如花,挽住他的手臂走回大槐树下,指着怕生躲回树干后,却又好奇探露出来觑望的两颗小脑袋,细声低道:“你看。”
“原来是松鼠。”
“很可爱对吧!”
“是满逗人的。”不过……大手忽扳过她的小脸面向他,俊颜微敛的跟她算起帐,“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就乱跑,这里你没来过,到处都是大同小异的山路,一个不注意很容易迷路你知不知道?”
刚才急死他了!
今天他起得晚,醒来时身旁的人儿仍睡得酣甜,没吵她,他径自到屋外做晨间运动,而后回屋里淋浴,再替她准备早点,岂知要叫她起床时却发现她不在房里,绕遍屋里、屋外皆未看见她,猜想她可能困窘昨晚跟他同睡,今早羞于面对他而跑出去,结果迷路了,他心里直发急,慌忙跑往离屋子有些距离的小径寻她。
幸好,终于找到她。
瞟了眼四周,袭晴这才发现看不到他的私人别苑,可见自己不知走离别墅多远。
自知理亏,她嗫嚅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乱跑,当我起床盥洗好,突然看见有只小松鼠在你房间外头,我跑到屋外想近点看它,不知不觉就跟着它走,忘了跟你打声招呼,也没注意自己走到哪儿。”
“只是只小松鼠,有什么好跟的?”为只小家伙迷路划得来吗?
“它好可爱嘛!你刚刚不也说它们挺逗人的。”转头眺向树上那两只大概察觉他们不具危险性,而大方在树干上游走嬉戏的松鼠,袭晴会心的咧深唇畔笑涡。这两只小东西真的很讨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