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他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只要是出自他口中的承诺,他一定会身体力行。
这是他的优点……却也很有可能成为他生命中的缺点──但这时的杜邦哪会知道?
虽然现在的时间不对,他的身心也已非常疲倦,但他心知肚明,那个住在他家对面的某人一定还在等他的电话。
而他这样的在意此事,当然也是因为──谁教小马是他最在意的好哥儿们。
即使他和马书庭踏入社会就业后,各自都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却还是阴错阳差的成为邻居,对这种切不断的“孽缘”,杜邦早已认命。
“喂,”她果然在等电话,电话铃声才响第一声就被接起,“小马,我回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杜邦的心中,小马就是小马,她是属于中性的,是自小就死缠着说要做他一辈子哥儿们的小包袱,就只是如此而已。
“阿邦,我们是不是朋友?”马书庭一跟杜邦通上话,立刻拿出最能要挟他的方式来逼迫他承诺。
而每回只要她这么问,他从来都会上当受骗……呃~~是认命的被她奴役。
所以,马书庭虽心知肚明杜邦已有女友,但她还是想依赖他──说不定他能替她想出另一名自愿的“受害者”也说不定。
虽然……她好像只想接受杜邦这个受害者。
又来了,自从小时候被她“钦点”自己是她的麻吉、哥儿们后,每回她如此问他,他就会倒大楣;但问题是,杜邦压根不能否认!
“我真的很累,如果没什么大事,我们能不能明天再讨论这个话题?”他打起太极拳,不想随便回答。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要回答,他的答案一定会是肯定的;只要她逼他现在就帮她的忙,他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的。
“阿邦──”听得出他并不想随着她的话语起舞,马书庭当下决定直接与他面对面沟通,“我有事……我能现在过去跟你谈谈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能不能不要?”
生平第一次,杜邦直截了断的拒绝她的要求。
马书庭简直不敢置信,她的阿邦、她的麻吉、她的好哥儿们居然会在她最最需要帮忙时,无情无义的Say No?!
“为什么?!”语气不禁鸭霸起来。
也不想想她马书庭有多讲义气,每回他和女朋友发生状况,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当起他的狗头军师,想尽办法帮他挽回女友的心。
现在她只不过是想跟他诉诉苦,要求他帮她一个小忙……呃~~不算小的大忙,他竟然一口回绝!
会不会太过分了他!
“小马──”杜邦的嗓音听起来很受伤、很无精打采,“今晚别跟我争好吗?我……她今晚说要跟我分手……我现在没心情说话!”
杜邦将话说得零零落落、没头没脑;可马书庭却将话听得一清二楚、条理分明。
“了,你节哀顺变。”立刻挂断电话,半点不吵人。
却在一挂上话筒后,立刻手舞足蹈的学起原住民同胞跳着胜利之舞,还边用双手拍击着嘴巴,“啦啦啦啦……哦耶、哦耶~~分得好、分得妙、分得呱呱叫!阿邦居然会在今晚跟他女朋友分手,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她的兴奋之情,就算拿冰水来浇也不可能浇熄。
“太棒了、太棒了……”马书庭直到坠入梦乡前,还是不断的咕哝着,“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阿邦,跟他商量我的终身大事。”
至于杜邦为何会跟他的女朋友切,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的杜邦,则是有点不解的望着已被挂断的话筒好久、好久,“奇怪?今晚的小马怎么怪怪的?”
往常的她,多少都会安慰他两句,然后毛遂自荐的说要去帮他打探他女友的心意,再哇啦哇啦的说一堆没营养的冷笑话来转换他的心情,怎么刚才她却要他“节哀顺变”?!
开什么玩笑,他当然要大力去挽回女朋友的心,哪肯就此作罢?
他可是追了女友两年多,是有用感情在谈情说爱的好吗?
这小马是怎么了?亏她还四处宣传说她是他的麻吉,连他现在的心情都弄不懂,算什么好哥儿们!
直到睡着前,杜邦还是对马书庭觉得有点小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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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份小不满,在第二天一大早,竟被扩大了!
因为心情太爽,因为觉得事情太过顺利,让马书庭压根无法压抑住那份快乐,是以天才蒙蒙亮,她就不识相的找上门,想跟杜邦商讨参与她的结婚大事。
“叮当、叮当、叮当──”
眼见门铃都快被她按坏,却还是等不到杜邦来开门,她只好不客气的将他藏在门口前脚踏垫下的备用钥匙取出,自己打开门登堂入室。
“哟荷~~起床啰!太阳晒屁股啰~~”
一进门,她放大嗓门哇哇叫,一心想将仍在赖床的杜邦给叫起床。
此时,她压根忘了杜邦可是个有着严重起床气的男人。
这并不表示说她跟他不够熟,而是她从来都比他人少根筋,神经比别人大条一点点,以致一有重要事,她就会忽略小节。
当然更是因为,就算杜邦有起床气,她也不怕他──他俩认识太久、太熟了。
“喂喂,快点起来,我有重要的事要你帮我啦~~”完全不避嫌的,马书庭一把推开他的卧房房门,直闯而入的冲向他的床边,一把扯掉他的棉被,以为这样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唤醒。
她之所以这么急,当然是情有可原──她可是得在一个月上下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婚礼隆重举行耶!
可当她拉开被单,乍见到浑身赤裸的杜邦,立刻惊声尖叫、鬼吼鬼叫,“啊~~你……你变态啊?干嘛不穿衣服──”
杜邦昨晚很累,加上心情不好,喝了一点小酒,再加上他向来习惯裸睡,更因为这个家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出没,连他交往两年多的女友都没在半夜或清晨来造访过,所以,他当然以自己的习惯行事,他这样有招谁惹谁吗?
天明明还没亮,他也仍然很困倦,却被那一阵又一阵,仿佛发生命案的噪音吵得无法安眠,让他真的很气!
而且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他有开冷气,他向来爱将温度调得很低再盖棉被安睡,难道这样不行吗?
有必要找人来他家抗议吗?
叫成这样,吵得他的耳膜都快破了,让他气得咬牙切齿,“是哪个混蛋敢上门找碴!”眼睛还没张开,他没看到是哪个既讨厌又大胆的贼人上门,直接破口大骂,“信不信我会立刻报警!”
意识还没全然清醒的杜邦以为,万一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在听闻屋主的斥骂后,该是会赶紧脚底抹油溜吧?
可没想到的是,那“贼人”竟敢回骂他!
“你居然骂我混蛋?!你自己睡觉不穿衣服,妨碍观瞻,危害社会善良风俗,居然还敢说要报警?”
咦?贼人竟然是女的!
而且说话的声音好耳熟……
霎时,杜邦一个弹坐起身,反手抢过被单遮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怒目一瞪,口气非常恶劣,“是你?小马!你没事半夜跑到我房里干嘛?”
马书庭火大的辩解,“现在是早上好吗?”
“外面的天色明明还是黑漆漆一片!”她别睁眼说瞎话。
“哪有黑?明明是灰灰的,”马书庭冲到窗边,指着薄纱窗帘外的天际,“根本就快天亮了,你居然还赖着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