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腾和司徒炼都愣住了,
“小垠,你这是干什么?”方腾瞪大眼睛。
“求求你,放了他吧!”
“你这个傻丫头!他根本不爱你啊!甚至只是在玩弄你……”方腾气得跳脚,又怜惜又火大。
“我知道……”
“你知道还想保护他?”方腾简直无法理解。
“是的……因为……我爱他……”她看着父亲,脸上有着自我厌弃,却又无法自拔的痛苦,“明知他在耍弄我,但我的感情……已经收不回来了……”
司徒炼惊愕地看着她的背影,胸口像是被狠狠揍了一举,痛得他无法呼吸,他都已经撂下这么无情的狠话了,为什么她还要护着他?
为什么她会这么傻……
“爱他?你难道爱他爱得可以不要你的命?”方腾痛心地望苦她。
“是的……他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那种痛了,再也不要。
司徒炼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抚着脖子,方垠的告白像是魔咒,他颈上那道无形的颈圈似乎勒得更紧了,紧到几乎令他窒息。
方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爱情的酒有多么烈,他不是没尝过,看着女儿到这种时候了心都还向着司徒炼,他就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
“算了,只要你没事,我也不追究了,但你得眼我回去,而且永远别再见这个男人。”方腾让步了。
方垠吸口气,点点头。“我会跟你回去,可是,我还有话要和他谈,十分钟就好,请让我们单独谈谈……”
“你……罢了罢了,就给你十分钟。”方腾没辙地摇摇头,一挥手,叫方家军撤离,自己则转身定回座车等候。
四周安静下来,方垠伸手想扶司徒炼,但他却冷着脸避开。
“我没什么要和你谈,你走吧!”他不想再看她,径自走进屋内。
“我还有话要问你……”方垠快步跟了进去。
他上了楼,走进浴室冲洗掉臂上的血渍,熟练地以绷带绑住手臂止血。
“子弹得拿出来才行。”她跟在他身旁,焦急却又帮不上忙。
“你可不可以别再烦我?滚!”他怒声大喝,对自己胸口那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窒闷束手无策而生闷气。
“我会走的,而且走了就永远不会再来烦你,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知道原因。”她强忍住泪水,直盯着他。
“原因?很简单,谁教你是方腾的女儿?要怪,就怪你父亲。”他恼怒地拨开前额的头发,霍地面对她,嘶声低喊。
“我父亲?”她愣住了。
“对,二十多年前,我母亲差点为了他死掉,甚至还一直心系着他,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不但娶了一个和我母亲长相相似的女人,还把我母亲忘得一干二净!”他咬牙怒道。
她瞪大双眼,呆立原地,
他……他在说谁?他的母亲和……她的父亲?
“你母亲到底是谁?”她直觉司徒炼的母亲才是一切混乱的关键。
“你们没有人会知道她,就算知道的,也早已忘了她……”他冷惊地道。
方垠怔了怔,在她印象中,父亲真的爱过的女人只有她母亲而已,并没有辜负过谁啊!
而他还说他母亲和她母亲……很像?
倏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闪进她脑中,她骇然地瞪大双眼,隐隐有了答案。
“你们一家人过得幸福快乐,我却永远只能望着我母亲的背影,她的目光始终眺望着远方,她的心始终不在我和我父亲身上,那种被忽略的感觉你能了解吗?你懂吗?”司徒炼激动地说着,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他的痛处。
她屏息地看着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道:“你的母亲难道是……关瑾之?”
听见自己母亲的姓名从她口中说出,他惊得呆住了。
“是吗?你……你母亲就是关瑾之?”她又问了一次。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他比她还要震惊。
“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她满脸疑惑。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名字?”他揪住她的手腕追问。
“我小时候喜欢研究五大家族的族谱,在江家的族谱上看过她的名字,曾经问过澄叔,澄叔才告诉我有关她的事……”她解释着,想起那时江澄曾提到,关瑾之和她母亲长得非常相像,但也提醒她不能在方家提起这个名字,免得她母亲心有芥蒂。
她心思一转,顿时豁然,
是了,难怪她会觉得司徒炼的母亲看起来很眼熟,照片上那个女子原来长得很像她母亲……
“族谱?”他没想到他母亲竟然被登入了江家族谱,心里突然觉得五味杂陈。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我听说她在当年为了救我父亲和澄叔而死在一场爆炸里……”她奇道。
“她没死,当年爆炸的瞬间,她被及时救了出来。”他哼道。
“被救出来?是谁救了她?”她惊讶地问。
“我父亲。”
“你父亲?”
“没错,当年,我母亲经常受关丽的凌虐,外曾祖关亚忠死前深怕关丽会残害我母亲,因此长期委托我父亲暗中保护她,所以,就在她差点被炸死之际,我父亲救了她……”他脸色沉凝地道。至今,只要提到关丽,他都不愿承认那个狠心变态的女人是他的外祖母。
“原来如此……所以,她没死,还嫁给了你父亲……”她睁大双眼。这么说来,司徒炼也算是水麒麟江家的人哪!
“对,她人是嫁给了我父亲,可是,心却给了你父亲。”他脸一沉,眉宇间充满怨恨。
她愣了愣,终于明白他为何这么气她父亲了。
江澄也告诉过她一些有关她父亲和关瑾之之间若有似无的感情,也因此,关瑾之成了她母亲心中的最大禁忌。
“我父亲爱她爱得多深,连我都看得出来,呵护着她,照顾她,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他沉默地守在她身边,不在乎她的心在哪里,为了天天能陪着她,他在存够了钱之后就卸下佣兵的工作,像个影子守着她,一直到她生病去世,他还是一直守在她墓旁,死都不愿离开……”每次想起父亲对母亲的爱,他就心痛不已,对方腾的怨也就更深。
“司徒……”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找上你也只是为气气方腾而已,其实,我根本就不爱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泄恨的工具,你对我来说,就只有这种意义。”他冷酷地盯着她,仿佛只有用语言伤她,他的心才能舒坦一些。
她脸色微变,心有如遭人狠狠抽了一鞭。
泄恨的工具……
这就是他接近她真正的原因,她父亲欠下的情债,由她来偿还……
也好,这样总北被恶意的玩弄还来得能让人忍受,就当作是她欠他的,就当作她真的被绑架了,只不过她付出的巨额赎金……
是她的爱情!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她抖着声音,努力不让泪流出眼眶。
“既然明白了,那就滚吧!我现在看见你只有更烦而已。”他转身走开,突然对这样的自己也感到厌恶不已。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回去会把事情说清楚,大家如果知道你是关瑾之的儿子,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把溢上喉咙的苦涩用力吞回去,试着维持平静。
“你不用多事了,反正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冷冷地道。
“是吗?那么……我走了,这次谢谢你帮我处理了鲁道夫的事,也谢谢你救了我……再见了,司徒炼。”她忍着心痛,勉强戴上原来那个干练的女强人面具,走到他面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