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回头有趣地望他一眼。“你怎确知他们是叛贼而本王不是?说不定正好相反。”
“你这种人当不了反贼。”路拾儿嘻嘻一笑。“当个镇前大将军倒是可以,要当反贼得有反骨,如同你爷爷我这样!”
“你有很多反骨吗?”战王笑着问。
“多!当然多!浑身上下都是!”
“那么新任药王又怎么会下嫁于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恐怕是胡吹大牛皮。”
“谁说我吹牛皮!”拾儿恼怒地瞪了旁边的金狂三一眼,后者只是一脸的无辜。“你别听这金老头胡言,他的命还是爷爷我救的呢,他又不是我们药王谷的人,当然不知道药王谷中发生过什么事!”
“喂!你这臭小子——”
金狂三气得跳脚,可自己这条老命确实是他救的,一口气堵在喉咙说不出来,直气得他满脸通红。
“就算你真是药王的丈夫,恐怕也当不了药王。”战王好整以暇地说道。
“你又胡说了!本爷爷我一身是毒,怎当不了药王?”
他们很快就穿过了冥王府前的石碑,前方虽有灰影阻挡,但是战王却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只见他横剑身前,几个轻灵纵落,还没见到他出手,那班灰影已逃之夭夭!
“嘿!身手不错,你怎么懂得解阵?”
“你也知道这是迷踪阵?啊我忘了,你原就懂得八卦迷踪步。”
“连八卦迷踪步你也知道?!”
“如果不知道八卦迷踪步,你在主帅帐里要看本王的脸,又怎么总是看下到?本王自有破解之道。”
拾儿很不满意了!那可是他得意的武功,怎么在这家伙面前全成了三岁孩童的小玩意?
“哼哼,我知道!全天下就你这‘战王’最行了,成了吧?”
战王爽朗一笑。“这本王可就不敢如此自居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王只不过比你占了点年龄上的便宜。”
“嘿!你自个儿知道就好,是本爷爷客气让你的,可不是你真的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路兄年少英侠,本王自是佩服得紧,不过……你还是当不了药王。”
路拾儿怒道:“哼!你爷爷我当不了药王?我就当给你看!”
正说着,前方传来鬼魂凄惨哭泣之声,冥王府已近在眼前。
蓦地,狂啸之声传来,冥王殿不住地隐隐动摇,战王忍不住喝了声好!
“是我家侄子!他必定有难!咱们快进去!”金狂三大惊失色,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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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交出解药!”冥王枯爪紧紧扣住药儿白细的颈项,同时点开她的穴道。“快拿解药来,否则本王让你死无全尸!”
眼见药儿受制,风步云刷地长剑出鞘,精妙的招数直取冥王面门。“松手!”
冥王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身影一缩,飘然往后直退,不见他身影如何晃动,便已飘离一丈之外,竟真的有如鬼魂一般!
风步云的攻势愈来愈急,但冥王身形鬼魅,而且挟着药儿挡在身前,风步云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不能尽力施展,当下不由得气急攻心,猛地呕出一口血!
“步云,别过来。”药儿轻柔地说道。
“药儿。”风步云愣住了,药儿从来没这么叫过他!
“别过来。”她脸上竟是一抹微笑。“能认识你,与你相处这段时日,药儿于愿已足,你快带燕铮离开吧。”
“不!”
“贱人!解药呢?!”
只见冥王身影摇摇欲坠,竟是愈来愈无力的感觉,他的枯爪深深陷入药儿的颈项之中,血痕一条条往下流,染红了药儿身上的雪白衣裳,看起来无比的怵目惊心!
“你再不交出解药,本王催心掌一出,你这条小命立时要毙于掌下!”冥王开始喘息了。他的眼窝原本深陷,而此时竟不断地往外凸出!眼球布满血丝,状极恐怖狰狞!
“你……只要你交出解药……本王允诺你们三人可以……可以平安离开这里……”
“太迟了。”药儿微笑。
冥王看着她,恼怒已极!只见他猛地将药儿的身子往外推,双手蓦地朝她身子奋力出掌。
“药儿!”风步云想飞身救人已来不及!只得长臂疾舒,将药儿纤弱的身子揽进怀里,打算以自己的背承受剧力万钧的一掌!
碰地一声巨响,四周墙壁都在晃动,偌大的冥王府竟因为这一掌而摇摇欲坠,石块尘埃顿时四下飞敌!
“战王在此!”
蓦地,战王墨黑的身影出现,他竟在半空中斜身飞下,单掌接住了冥王那剧力万钧的催心掌。待他落地之后,竟也不由自主地登登后退两步,直感到自己气血翻腾,竟有些目眩。
“药儿姐姐!”拾儿狂奔而来。他还没去看药儿,已经先飞身猛地踢向直立在一旁的冥王。“看招!”
“不!”战王大惊!方才接了冥王一掌,已经知道冥王内力之深厚恐不在自己之下,拾儿这一腿要是踢过去,就算冥王不还手,光是自身内力反噬就能让拾儿废去一腿!
又是碰地一声,虽然力道小得多,但是冥王的身子却就这么直挺挺地躺下了。
他们全都愣住了!
只见冥王双眼怒目圆睁、五官狰狞,已经气绝身亡!
“药儿姐姐!”拾儿可不管自己是不是一腿踢死了冥王,他猛力推开风步云,由身看着药儿,只一眼便错愕的嚷了起来:“糟了!是同归于尽散!”
拾儿慌乱地抱着药儿瘫软无力的身子,手慌乱地在她怀里乱掏。“解药!解药呢?药儿姐姐!你醒醒啊!解药到底放在哪?!”
药儿当然不会回答,风步云走过来,从拾儿手中接走了药儿虚软无力的身子紧紧拥抱。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望着药儿含笑的脸,才不过半晌啊,方才拥药儿入怀之时,他还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药儿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你还有脸——”拾儿狂怒,一掌倏地猛然推出,幸亏金狂三实时拦下他。
“别乱来!你没看到我风侄子已经心痛如绞、生不如死了吗?!”
“他是生不如死!可我药儿姐姐却已经死了!”拾儿忍不住放声大哭,溃然跌坐在地。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我早就说要自己陪药儿姐姐上来的!都是你这穷酸书生硬是拆散了我跟药儿姐姐!眼下她却死在你怀里!赔来!你赔来赔来!”
“莫哭,你再找找!解铃还需系铃人,药王身上必然有解药。”战王温言说道。
“找什么找?!找个屁!同归于尽、同归于尽!既然都要同归于尽了还做什么解药!”
“可她刚刚明明还有气……”金狂三嗫嚅着。
“那是当然啦!药儿姐姐跟我从小在药王谷长大,吃的用的全是毒,我们早就习惯啦!什么鬼毒物用在我们身上都要比一般人来得慢发作罢了,可那只是发作慢,不是毒不死!”拾儿哭道。
“既然还没有死,那就是还有救嘛!”金狂三安慰道。“咱们先下山再慢慢想法子好不好?这世上高人辈出,保不得还有比药王更厉害的神医可以救她。”
“你说得倒容易!呜……”
此时此刻,除了这条路外还能怎么办?一行人带着气息奄奄的王药儿下山,打算另访名医,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药儿如今已芳魂渺渺,与死无异……
战王将他们分别安置在军帐之中,先将北夷巫医们全找来探视药儿的病况,只听得那些巫医叽哩咕噜地讲着些他们听不懂的言语,一阵讨论之后,巫医们终于还是摇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