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思琪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颜蜚生轻咳两声。“如果跟洋葱有仇,下一堂可以旷课没关系。”
笑声在下一秒如爆竹般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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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下课她就要往屠杀洋葱的康庄大道奔去,可在朱淳溪的坚持下,她只得先到医院检查左手拇指。
“朱姊,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思琪挂了号后,往医院二楼走去。
“我打算先出国散心一个月,等回来后再来想餐厅的事,说不定把餐听迁到台中去。”朱淳溪微笑地说,这是她五分钟前才下的决定。
这几天待在家里,心情一直处于低潮,跟思琪出来走走后,思绪似乎清明了些,因此才能够比较理性地开始思考事情。
“出国散心是不错啦!可是把餐厅搬到台中去,那我以后要看到你不是很难,而且这样一来我就失业了。”她长叹一声。“朱姊,你为什么不跟赖先生好好谈谈,叫他不要再来烦你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谈的。”她轻轻带过。
思琪蹙下眉头。“你都提过一点了,就把剩下的事也告诉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朱淳溪笑着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再说吧!”
思琪走上二楼后,抬头看着标示牌,寻找骨科该往哪边走。“看到了,往左边走。”
“你先过去,我去上洗手问。”朱淳溪说道。
“好。”思琪往左走,其实她一个人可以来医院,不过朱姊说反正没事,所以就陪她来。
她一直往左走去,发现骨科靠近另一处的楼梯。“早知道就从另外一边上来。”她看了下号码,发现还要十号才会轮到她,因为椅子已经被等候看病的人坐满,所以她走到楼梯边坐下,转着大拇指。
“怎么一直抽痛?”她无聊地托腮,不期然地又想到叶洺聪,还有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几天她一直在躲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莫名地觉得心慌,想到他就心慌。
她从没为异性不安心慌过,更何况还是她长久以来认定的哥儿们,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这整件事会变成这样,只能怪她太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结果却弄得这样进退不得。
“你确定不跟你男朋友提吗?”
“有什么好提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思琪抬起脸,瞧见两双脚从楼梯上走下,而且这声音她听过……
“可是小孩他也有份,要拿掉之前跟他商量一下比较好。”
“我不想跟他商量,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啰唆了,我已经够烦了好不好。”
思琪起身转过头,正好与下楼来的林紫喻打了个照面,林紫喻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怒声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思琪眨了下眼。“看医生啊!”
林紫喻上下打量她。“你都偷听到了对不对?”
“什么偷听,我坐在这里,你——”
“你真的听到了。”林紫喻恼火道。
“什么都没听到。”思琪立刻道。
林紫喻瞪着她。“如果你告诉别人这件事,我会找你算帐。”她满脸怒气地走下楼梯。
见她就要离开,思琪突然开口道:“你,我是说你——”
林紫喻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最好还是别开口的好,既然林紫喻这么讨厌她,她的话她不可能会听。
“你想说什么?”林紫喻怒声道。
“紫喻。”一旁的苏玉菁叫了声。“走吧!”
“我不需要听你说什么,也不需要你的意见跟批评,闭好你的嘴巴就行了。”林紫喻愤怒地说着。
“你是纯粹心情不好,还是冲着我来的?”思琪扬起下巴,她可不是静静等挨骂的那种人。
林紫喻冷哼一声。“别以为你自己又有多好,你男朋友也不过是个到处跟女人上床的烂种,不要哪一天得了爱滋都不知道。”
“啊?”思琪一脸惊讶。“烂种?哈……”好好笑的形容。“不是都叫种马吗?”
林紫喻不屑地瞥她一眼。“神经病!”
“什么男朋友?你是说洋葱吗?”思琪追问。“他怎么可能到处跟女人上床,你是不是看错人?”
林紫喻又是一声冷哼。“随便你,以后你就笑不出来了,你这种千金大小姐——!”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千金大小姐,我又不是什么企业家的掌上明珠,你才是骄纵的大小姐。”思琪反击,要不是她现在有孕在身,她不想刺激她,不然她会说得更难听。
“你连洗碗扫地都不会,吃饭像狗一样——”
“嘿!”思琪打断她的话。“我只是不想跟你计较,别以为我会站在这里给你骂。”
“对不起,紫喻只是心情不好。”苏玉菁急忙道。
“你干嘛跟她道歉。”林紫喻骂道。“她什么也不会,只会迟到,耍嘴皮子,跟朱姊攀关系,每天无所事事,难怪毕业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服务生——”
“好了没啊你。”思琪翻了下白眼,受不了地打断她的话。“我跟你什么关系,连我这种不相关的人你都可以气成这样,也太闲了吧你,难怪你每天那么多怒气,小心动到胎气。”思琪对苏玉菁说道。“你还是快把她带走,免得等一下她中风也要怪我。”
林紫喻的脸顿时一阵青。“你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林紫喻在见到朱淳溪时,又是一阵惊愕。
“没事啦!她火气大。”思琪耸耸肩。
林紫喻瞪她一眼,没说什么。
“遇到你正好。”朱淳溪对林紫喻说道。“我打算让餐厅休息一阵子,所以你明天到餐厅来一趟,我把这个月的薪水发给你。”
林紫喻又是一阵错愕。“餐厅要休息一阵,多久?”
“我还不晓得,可能一个月,也可能更久。”朱淳溪回答。
“我……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店里。”她朝朱淳溪点个头后,便跟着朋友走下楼梯。
看着林紫喻离开,朱淳溪叹了口气。“她怀孕了?”
“哇!朱姊你会看相?”思琪惊讶万分。
朱淳溪笑着转向她。“我听到你说动了胎气。”
“我还以为你这么厉害。”她微笑。“明天你看到她,别跟她说这件事,她现在很敏感。”
“她要生下来?”
思琪摇头。“好象要拿掉。”林紫喻今天可能只是来检验有没有怀孕。
朱淳溪又叹口气。
“虽然我跟她不对盘,不过……”她也叹口气。“希望她……一切都好吧!”
“她不是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吗?”朱淳溪说道。
“我刚刚听到的好象是这样,她好象不打算告诉她男朋友。”
“她跟以前的我很像。”朱淳溪扯了下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记得我说过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很讨厌你吧!”
“嗯!”思琪颔首。
“当一个人要很努力才能在这个社会生存,要付出很大的心力才能赢得世上的某些东西时,对于那些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一切的人,是最痛恨的。”朱淳溪微笑地看着她。
“我?我哪有拥有一切?”思琪摇头。
“这只是一种比喻。”她笑道。“你可以自由做你想做的事,对吗?可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为负债的事努力工作,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当我好不容易快要脱离这样的生活,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时,老天又开了我一个玩笑,让他的家里负债千万以上,光想到下半生都要活在这种噩梦里,我就觉得快要崩溃了,解除婚约的那一天,我到医院把孩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