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程可星想到唐驹在外面。
“怎么啦?”雷婷嫣一头雾水。
“快!快跟我出去。”
她急忙拉起雷婷嫣往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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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婷嫣跌跌撞撞的随程可星穿越人群。
“可星,可星。”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到底什么事?”为什么可星会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程可星双手推开人潮,不停地四处张望,“在那里!”她指着手扶梯的方向。
有个男人跃上手扶梯,宛如电影情节般,在众人惊呼声中逆向往一楼跳下。
是唐驹!雷婷嫣险些失声叫了出来。
“快呀!,”程可星拖着出了神的雷婷嫣往下跑,“借过借过,我们有急事,借过……”
等她们来到了一楼大门口,唐驹已经将一名男子制伏在地,拳脚不断地落在他身上。
雷婷嫣听到旁边有人大吼:“警卫呢?警卫呢?”
然后,她看见程可星冲上前阻止唐驹。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哎哟,打死人了!”妇人不顾怀中大哭的孩子,一再伸手想拉住唐驹,“你凭什么打我先生?你凭什么打我先生?”她朝着唐驹哭骂。
然而唐驹却像失了聪,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一个劲儿的挥动拳头痛揍那个蜷缩在地上的男子。
再打下去,只怕真的会出人命。
忆起他背上的刺青,忆起他上一次负伤而归,还有他几番没来由的大发雷霆,雷婷嫣再也忍不住地大喊:“唐驹!”
担心使她失去了判断力,小孩和妇人震耳欲聋的哭声令她心慌,唐驹火红了眼失去理性,满脸仇恨的模样让她口不择言。
“快住手,你快住手呀!你别再耍流氓了行不行?”
唐驹突地收回拳头,震撼地转过头注视雷婷嫣。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唐驹骤然清醒。
遭痛殴的男子奄奄一息,妇人上前抱住他。
“尪啊,夭寿喔,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一旁孩子的哭声更尖锐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告你,我要告你……”
程可星大概是唯一清醒的人。
“你有没有搞错,刚才大喊被人抢走孩子的是你吧!他是好心帮你抢回孩子的耶!”
“是我喊的又怎样?我们夫妻吵架干他屁事?”妇人一点也不领情,“我一定要告他,我一定要告他。”
程可星最讨厌这种疯婆娘,她怎么可能饶得了她。
“好啊,要告大家来告,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是你先大叫孩子被人抢走,你捏造事实在先,妨害公共秩序和安宁在后,还有,你们夫妻吵架拿孩子当肉票,戕害幼童的身心健康,我还要检举你们虐待儿童呢?你去告啊!”
妇人发觉苗头不对,回过头槌着赖在地上的先生。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没事跟我抢什么孩子,我怎么会那么歹命啊J”
同时问,百货公司的警卫总算姗姗来迟。
“还不快叫救护车。”程可星瞪着眼。
任四周人声鼎沸,围观者众说纷纭,却一个字也传不进唐驹的耳朵里,他的世界唯有雷婷嫣惊骇的表情和鄙夷的目光,他颓丧地垂着肩膀,自信心全盘溃散,一股极大的痛楚侵蚀麻痹了他。
唐驹转过身跑开,将人群抛在身后。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背对雷婷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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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程可星尾随雷婷嫣回到唐驹的住处,“阿驹呢?”
“不清楚、不晓得、不知道。”她回答的不痛不痒,仿佛事不关己。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改变不了她对唐驹的感情,只是,她一时实在很难接受他竟然是个暴力之徒,她不认为现在的状况,他们两个人适合见面,她需要时间消化,而唐驹大概需要空问吧!
“那还不快去找。”
难不成她程可星就是没那个命,好不容易生平第一回在精品店当有钱人,居然碰上那么夸张的乌龙事件。
她看到雷婷嫣将衣物逐一放进行李箱。
“你在做什么?”
“打包行李。”雷婷嫣回答得理所当然。
程可星忿忿地将行李箱盖上。
“只因为唐驹打了那个该死的男人吗?”
雷婷嫣依然逐一把衣服从衣橱里拿出来。
“没有人可以随便动手打人,没有人可以决定谁该被打。”
“也没有小孩应该被坏人掳走!”程可星忍不住对她大吼。
“什么意思?人家不是说是孩子的父亲了吗?”
“我是说唐驹。”她再也不要保守这个秘密了,反正她一向长舌,也不差这一件事。“你知道阿驹四岁的时候,曾在百货公司被坏人掳走吗?”
雷婷嫣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说什么?”
“我说你笨死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姐姐,阿驹不告诉你,你自己不会去向人打听吗?”最受不了他们两个都一副老神在在,不在乎红尘俗事的死样子。
“可星,你说阿驹四岁的时候被人掳走,后来呢?”
知道着急了吧!程可星把玩着行李箱的拉链。
“后来,后来就被人偷渡到越南,每天被迫去行乞,一个不愿意就挨鞭子,还被迫加入黑帮,学习偷窃手法、吸毒,到处行窃打人为生,违害善良百姓。万一哪天偷得少了,或者是打人打轻了,立刻就会没饭吃、没觉睡,这就是你所谓标准的耍流氓。”
连她这种最缺乏同情心的人,说起这件事都觉不忍。
雷婷嫣跌坐在床上。
“怎么可能?”她摇着头难以置信,“他的亲生母亲呢?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吗?”
“在啊!”糟就糟在这里,“就是因为她当时有了外遇,等不及要去会情郎,所以才会狠心把阿驹一个人留在百货公司里。当时的梅姨是唐家的女佣,买东西回来后看不见阿驹,这才东窗事发。
后来,唐伯伯重金悬赏也没能找回阿驹,他一气之下休了阿驹的母亲,卧病了一年,梅姨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两个人因此而日久生情……”
所有的问题瞬时有了答案,雷婷嫣却心如刀割,一想到唐驹的经历,一想到唐驹所承受的一切……她真想惩罚自己去跳太平洋。
她以为她和可星的遭遇已经够不幸了,没想到唐驹的遭遇简直像天方夜谭。
“梅姨也是够意思的,阿驹找回来以后,她为了全心照顾他,表明无私的心,居然悄悄去医院结扎,无怨无尤照顾他们父子俩,所以,唐伯伯心底其实是对她充满感激,唐驹也对她格外敬重。”
“难怪他背上伤痕累累。”雷婷嫣思及此就觉得心痛。
“莎莎就是当时和他一起被绑到越南的孩子,有一回,阿驹再度尝试逃走,半途却被逮个正着,差点没被打死,还好莎莎帮他挡了一棍,可是莎莎自己却因此造成左手永久的伤害。”
她虽然不喜欢莎莎,倒也佩服她当时的勇气。
像支流汇入了江河,真相豁然开朗,雷婷嫣将手埋进掌心,她是何等幼稚可笑啊!
“我居然还误以为……”
“你误会的还不只这样。”程可星不免气她胡涂,“你以为阿驹上回为什么会受伤?他明着经营征信社,私底下却从不停止追查贩卖绑架孩童的案件,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他永远比警方早一步,直到将歹徒绳之以法为止,但他却从来不居功、不露面,悄悄的不知阻止了多少家庭的悲剧,否则你以为世峰为什么那么服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