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停下车跟她对谈开始,她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至少换了十种不一样的神情,让他看得目不暇给。
他实在不该理会她的,但看着她的模样,他的心却开始动摇,有些心软的想帮她这个忙。
“那你现在想怎样?”龚翔竞两臂环在胸前,捺着性子问道。
“怎样?我的车坏了呀!你是男人耶,应该懂得修车吧?”她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没人规定男人就要懂得修车吧?”他挑眉,觉得她的思考逻辑很奇怪。
“你不懂?不会吧!那我拦你下来做什么?”她像是吃了什么闷亏似的,瞪大眼看着眼前的龚翔竞。
“我没说我不懂。”她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令他不悦。
被这样一个女人看不起,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好象的确不懂厖”童瑷玫怀疑的看着他,他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就不像个会修车的人。
她的眼神开始游移,瞄向斜后方的马路,似乎打算重新物色一个对象。
“谁说我不懂?!怎么样也比你懂。”
龚翔竞一咬牙,挽起衣袖,真是士可杀不可辱,怎么也要让她刮目相看。
说着,他信步走过她面前,打开车前盖,开始在里头东摸西探。
童瑷玫立刻跟上前,他走到左边、她就站到右边,他到右边、她就赶快闪到左边。
“你在旁边跑来跑去的做什么?”龚翔竞抬起头,总觉得有一抹影子在他身边闪过来闪过去的,阻碍了他的视线。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可以当你的助手啊,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他的表情看起来好象很厌烦似的,不过她也只是单纯想帮忙而已,干么那么凶的瞪着她看?
童瑷玫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退到一边,站离他一步远的距离。
“很好,你就站在那里,免得碍着我。”龚翔竞见她站到一边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哼厖了不起厖跩个二五八万厖”看他埋头修车,童瑷玫背着他做鬼脸、吐舌头,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的咒骂着。
不过几分钟过去,她开始看见他的额边淌下了汗滴,他背后的衬衫因为汗水濡湿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因为夕照而黝黑。
她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不禁有些着迷——
好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呀!
在国外看多了金发碧眼的男人,她以为自己的眼光已经长到头顶上去了,所以老爸找来跟她相亲的对象,她才会怎么看都看不上眼。
但眼前这个男人厖却轻易的触动了她的心,她偷偷的望着他,一颗心像是小鹿在乱撞,她轻抚着脸蛋,夕阳照得她脸颊滚烫。
天色渐渐暗下,龚翔竞还没修好车子,突然转过身,却看见童瑷玫眼神恍惚,傻愣愣的看着他,唇边带着痴痴的笑容。
“喂!”
“啊?什么事?”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用力的抹了抹脸蛋,深怕他察觉她像个色女似的盯着他看。
“车子的水箱破了,我找人来拖车。”龚翔竞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行动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喔,好好!”
童瑷玫猛点头,他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不要觉得她奇怪就好。
“喂,先坐我的车吧!”看她还傻傻的站在原地,龚翔竞大声叫她。
“喔,好好!”童瑷玫应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乖乖上他的车再说。
看着她一副心神不宁、惶惶恐恐的模样,龚翔竞还是下了最后的批注。“你这女人,真的很奇怪!”
童瑷玫整张脸都红了,呜呜厖他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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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拖吊车后面,童瑷玫坐在龚翔竞身旁的副驾驶座里,眼睛直视正前方,不敢多看他一眼。
车厢里的气氛显得尴尬,童瑷玫双手放在大腿上,手指头搅成一团,紧张兮兮的模样,连带的影响了龚翔竞的情绪,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欸——”
“啊,什么?”童瑷玫立刻瞪大双眼瞅瞪着他。
“小姐,你的反应不需要这么夸张吧?”龚翔竞看她一副反应过度的样子,又再度皱起眉头。
“夸张?我有吗?没有。”她摸摸脸,对着他摇了摇头。
童瑷玫强自镇定,悄悄地深呼吸。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个什么劲,为什么会很有勇气的上了他的车,却在上车后几分钟,开始很没种的想要跳车落跑?
他就坐在她身边,他高大的身材塞在小小的车厢里,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他身上淡而清爽的古龙水香味添加了他的男性魅力,她情不自禁的想转头看着他,却又必须极力压抑。
这个陌生男人令她感到神经紧张,但她却奇怪的发觉自己似乎正享受着这样紧迫窒息的压力。
童瑷玫用力的甩了甩头,怀疑自己有点自虐倾向。
“你的车子会送到我朋友的车厂里,应该只是一点小问题,换一换零件就没事了。”龚翔竞旋转方向盘,跟着前面的拖车往车厂的方向前进。
“喔,好!谢谢你。”她拘谨的点了点头。
她才顾不了那辆车如何,心里充满了对他的好奇与期待。
“你——”
“你——”
他俩同时开口,童瑷玫立刻咬住了舌头。
真是的!她干么这么主动,既然他会自己提话题,她就该乖乖的装出淑女的模样,矜持一点,免得他以为她对他很感兴趣。
“嗯,你有什么话先说吧!”龚翔竞耸了耸肩,将发言权交到她手里。
“呃,也没什么啦!我只是想谢谢你,这么好心帮我修理车子,还帮我想办法处理问题,要是没遇到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童瑷玫露出腼无辜的笑容。
曾经有人说她的笑容,看起来像没心机的天使,很容易让人撤下心防,而她倒希望自己的笑容能够迷惑他的心。
“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龚翔竞看着她傻傻的对着他微笑,不禁挑了挑眉峰。
这女人想诱惑他吗?笑得一副傻兮兮的模样,只可惜级数不够,一眼便被他看穿了。
她算是个甜美的女人,只是他这一趟南下,是想找寻单纯安静的生活,对感情这回事,他是敬谢不敏,能够不碰就不碰,他可不想逃离台北之后,还替自己找来新的麻烦。
突然,后面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传来,让他不得不收回视线,专注于前面的路况。
童瑷玫咬了咬唇瓣,偷偷的瞪了后面不识相的乌龟车一眼。
真可恶!居然敢打断了她放送电波的好时机,要不是刚才那一声喇叭碍事,她敢说他百分之百已经着迷在她放送的电波中。
“待会我请你吃顿饭,谢谢你的帮忙。”童瑷玫笑眯眯的提出邀请。
这个借口应该很正当、很充分,他不应该有理由拒绝。
“呃,不过——”龚翔竞故意看了看手表,表示自己已经与人有约。
“你有事吗?”她的眸底掠过一抹失望。
“是修车厂的朋友,你的车就是要送去那修理。”龚翔竞简单的解释。
“喔,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我也不勉强。”童瑷玫故作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那真的很抱歉,或者,我们再约其它时间?”龚翔竞看她一副失望的模样,心底竟有些不忍拒绝。
“我很忙的,如果不是车子抛锚的话,我也不怎么有空呀!”没想到他居然一口拒绝,童瑷玫拉不下脸,也还以颜色,给他一颗软钉子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