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妈妈听了觉得有些讶异,想着“逃避”二字的意义。唐静只觉这男子光是好看就令人觉得很舒服,甚至都会想借故接近他。
“这男的是谁呀?”唐静问着妈妈,唐妈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主持人介绍说是唱片界的金童玉女。”
“金童?我怎么没看见玉女,在哪里?”
唐妈妈懒得说,一手指着站在主持人另一侧的女人。
唐静端详一会儿说道:“喔!不错,可是我觉得这个‘金童’的气质就顶不错的。”
唐妈妈觉得唐静的回答似乎有些答非所问,正思忖着说些什么;“玉女”这时轻轻口说道:“李仲平是一位很严谨的创作人,很能挖掘每位歌手的声音特质……”
唐静发觉“玉女”的眼波总是紧盯着“金童”,两人好像不仅止创作的关系,那该是很难以言喻的暧昧感觉吧!
主持人又请李仲平为他的创作生涯做综合性的结论。他笑得有些勉强,慢慢说道:“我想努力是必要的,可是也该感谢很多人……”
主持人不放弃的追问着:“到底有哪些人?”
李仲平似乎有些为难,但仍在思索回答的答案,“很谢谢我的家人,以及……”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玉女”一眼,接着说:“多年参与唱片制作的助手——琦琦。”
主持人又似连珠炮般的呼唤重视创作人才潜力的客套话,随即结束话题。马上又进了一个秀发飘飘的广告,唐静看不得那女孩搔首弄姿般的抖泻那一头乌黑秀发,“咻”地把电视关掉。
白天闲晃狂欢而产生的微微倦意也慢慢涌上唐静整个心房,而那心房不如怎地湮成一片欲开启流动船行的湖泊,期望航向一望无际的海洋……
唐妈妈不如怎地,正盘算想说哪些话,唐静就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大力一口咬下去,好像要发泄什么似的。
“做艺术创造的人,看起来都像不知民间疾苦的人。”唐静听到妈妈这句话,忽从冥想中醒来。
“不会吧!他们只是……”她努力想从脑海中思索更恰当的字眼。
“你太单纯了,根本不懂!”
“我想到了!那是一种创造性的工作,所以有些生活层面他们也许会忽略到,如果我来做说不定更糟糕呢!”
“小静,你会去尝试这样的行业吗?”唐妈妈流露惊惶的眼神。
“妈!想到哪儿去了?”
“我的意思是那种行业不是很稳定,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唐静现在才弄通,原来妈妈怕的是这点。
“哎哟!怎么可能嘛。何况我根本没兴趣做那种一天到晚需要修改的工作!”话一出口,唐静才察觉自己的口气好像是与生俱来就很了解那种行业似的。
“修改?”唐妈妈有些诧异。
唐静叹了口气:“是啊!那是必须绞尽脑汁的工作,通常是没那么容易过关的。”
“你怎么知道?”
唐静恍惚之间,觉得妈妈咕哝个没完,也许还一直认为她是个小女孩吧!
“妈。我只是随便说,你就别太操心嘛!”
唐静觉得有点烦闷,索性放下水果,迳自走进房间。拿了一把椅子,面对着窗口坐下。
唐妈妈随后跟进,并不留意唐静的表情,她只是这弄弄,那摸摸,毕竟能替女儿做些事还是很快乐的。
唐静心里有些难以说明的情愫,也不如怎地,内心深处老是丢不下李仲平的身影,而不自觉地双眼越发明亮着。唐妈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问,女儿才愿意将心中的小秘密告诉她。
唐静终于忍不住:“妈!那男的不是一般普通人,他很有他的想法,不是一般演艺圈的感觉……”
“你在说什么?”唐妈妈有些胡涂了。
“对了!男的叫李仲平,女的叫琦琦,她似乎很爱慕着李仲平。”她有些炽热的说着。
唐妈妈凭着过来人的敏锐,直觉到女儿有些不对劲,可是也不是很严重的事。她试着以平淡的口气说着:“可是那也不关你的事呀!再说,那些人对感情向来也不是有始有终,反正演艺圈是个瞬息万变的地方,好多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千万别去接近他们。嗯?”
唐静有些气馁了,她原本想把妈妈当成死党,像一般姐妹花可以互诉心事的。她故意放出清亮高亢的嗓间,清唱了首艺术歌曲——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这是异常刺耳的唱法,唐妈妈有些不耐。
“唱完了!所以我真的是随便说说嘛!你的女儿根本不是当歌星的材料!”
“当然最好不要啊!”唐妈妈停了一会儿又道:“小静,你知道吗……”
这是没有来由的一句话。唐静想起每当妈妈要训话教诲人的时候,总是这样先了无声息的凝聚气氛,可是后头总有什么东西或意见等着。
“其实大学考得不理想,并不是很严重的事,将来再有机会考研究所的话……”
唐静的心噗通一声,果然是风雨来前的宁静。
她几乎是半瞅着地板,所以唐妈妈可以轻易看得见她的神情,以至于那番话只提了一半。
“生气啦?”唐妈妈小心的问着。
唐静一个抬眼对着唐妈妈发呆半晌,才说道:“妈,我不是考试机器,现在就提考研冗所,不是太早了吗?”
唐妈妈思忖了一会儿,唐静终究还是小女孩。而某些时候,聪明的她无论与任何人相处,总是能如水渗入沙地般的全盘接受。
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有着因为环境塑造的冷静与开朗。但她若一执拗起来,却又倔强的厉害。
唐妈妈想想便道:“是太早了……”话锋忽地一转:“这样你就生气了。”
唐静本想反驳,心想拌嘴真是一桩无聊的事。
唐妈妈凝视着女儿,那张白嫩的脸蛋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稚气。心里不禁叹道,怎么岁月有些不饶人了!?她又想起方才唐静的高歌,忍不住笑了,“你去唱歌恐怕会虐待好多人呢!”
唐静这下又不服输地道:“我是故意乱吼几声,哪能当真呢!”说完,便上床蒙头大睡。
唐妈妈这才想到,唐静还没梳洗换上睡衣,就这么上床休息,本想再数落她几句,可是这夜深了,有再多的心事也要放下吧!
而一股说不出的凝重气氛,也正逐渐在唐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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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凌晨五时,许青灰的天空却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斗大的雨珠打在地面,一阵一阵地响着呆板的节奏。
赁居在南阳街上一幢学生公寓的惠琳,彻夜未眠,神情看来有些疲惫。不适应的最大原因应属那种寥落孤单的寂寞感常会油然而生。
一遇上这样的状况,她总是会抚摸颈上黄澄澄的金质十字项链,仿佛那个主真的会同她说说话。
“惠琳!你怎么瘦了?”唐静开学没几天,便偕同筱青来探望她。
唐静看着惠琳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有些难过。
“哪有呀?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你们呢?Freshman!正是烈火青春!”
“烈火青春!?”筱青有些摸不看,好夸张的字眼喔!”
惠琳眼睛骨碌碌的转了_圈,才说道:“我也不懂,大概是很疯狂,可是你还是很喜欢那种新鲜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