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毛毛?你看是不是很可爱?”梅之靖任它又舔又撒娇的赖在怀里,笑得阖不拢嘴,感觉就像两只狗儿在地上打滚。
“咳!咳!你玩够了没?”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地实在无法板出—张臭脸,只好干咳了几声的勉强伪装出威严的声音,“是不是你带它回来?”
“没有的事,是我早上一开门拿报纸,它就坐在我们家门口,不知道是跟谁回来。”他无邪的眨眨眼,笑得天真无知,但肚子里却笑得快打结。
而毛毛就像是附和他的话,兴奋的吠了两声,摇头摆尾的向她示好。她干咳的撇开脸,免得被他发现她心虚的模样。
正巧一阵电铃声解了她的危,吴莎琳拿起对讲机,是楼下管理员。
“楼上的住户抱怨说好像顶楼有狗叫声。”
“没有的事,是我们电视开太大声了,我们怎么可能养狗?”她笑的好僵。
“这倒也是啦!我们这裹足高级住宅区,为维护居家安全及环境清洁,人人有责,这是我们大楼守则第一条。”
“我知道。”
“那没什么事了。”
她挂了对讲机,回睨着他,“限你两天之内把它送走,否则后果自负。”她气冲冲的回到房里。生平第一次为了狗儿撒谎,该死!她不该起了恻隐之心的,收留它,搅得她现在无法掌控自己了!
明天是遗嘱公布的口子,吴莎琳脸色愈来愈苍白,在炎炎夏口襄,她的手竟然是冰的。
在回家的路上,梅之靖忧心的皱眉,“你还好吧?”反射性的将手覆在她额
“把你的手拿开。”
梅之靖缩回于,笑的牵强,“不好意思,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烧。”
送他一个人白眼,她不置一词的继续往前走。
闷窒的空气令人浑身不自在,梅之靖清清喉咙,打破沉寂,“呃……我把毛毛送给我朋友代为照顾了。”
她仍然不答腔。
“你明天还要上课吗?”
她一样给他一个白眼,废话。
“那明天放学我来接你。”
“不需要,我不回家了。”她在红绿灯口停下。
“我可以载你去陈宅。”
“没那个必要。”
“你别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真的很想帮你。”他挡在她身前,偏偏她连瞄都不瞄他一眼。
“谁知道你是否别有居心。让开!”地从末过问他的事,也不想知道。见他执意不走,她绕过他,忽而路上跑出一颗气球和一个蹦跳的小男孩,他跳到马路中央才好不容易抓住气球,而此刻眼看车子就要迎面撞来了。
“小心!”电光石火的刹那,她推开梅之靖,街到小男孩身边,抱住他往旁边一滚,霎时,快速的卡车飞驰而过。
“莎琳!”梅之靖感觉自己心脏停止了。
“别吼那么大声。”在对街的吴莎琳没好气的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梅之靖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见绿灯一亮立刻飞奔到对面,“你刚才真是不要命了。”她的确可能做这种不顾生死的事。
“没错,我是不要命了。”她哂然一笑,拍拍衣裳的尘埃。
“你……”如果说他担心个半死,气她不爱惜自己,她大概又会说与你何干,急忙的撇清关系。无奈的,他只好转开话题,“那小男孩呢?”
“大概吓坏了,跑回家了。”
“你有没有教教他不可以在马路上玩?”他深呼吸的缓和不安的心情。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管他去死。”
“既然管他去死,那你为什么要救他?”回想起那一幕,他差一点以为自己也会跟着死去。
“我……与你无关。”她扔下他,转身就走。
“不许你逃避。”他攫住她手臂。
“放开我。”地面覆寒霜,甩掉他的手,“我做什么你都管不着,就算要去死也与你无关。”
“你……”他真的会被她活活气死。
“如果你看不顺眼我的生活态度,大可搬走,走得愈远愈好!”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来你想赶我走,哼!我不会让你如意的!”他对着她背影大喊。他绝不会因她冷言冷语而退缩,他要定她了。
吴莎琳没有回头,她的血是冷的,心是冰的,对感情的事早巳麻痹,目前她只想要知道遗嘱的谜底,知道她母亲交给兰姨的信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公布遗嘱那天,宛若一场批斗大会,所有人屏气凝神的在听完罗律师公布在场的关系人都可获得一千万及一栋房产,全场哗然,因为不属于陈家的吴莎琳也该死的分了一份,并且宣告了一项可怕的消息。
吴莎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亮华又冰冷的大别墅,她脑海裹塞满了攻讦、斥责和诅咒。
走出深锁的大铁门,刺日的阳光迎面而来,她才发现嘴唇咸咸黏黏的还带着腥味,她始明白自己咬破了下唇而不自知,而且她的两腿竟不自主的颤抖。
“要不要紧?”温柔的问候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头时,脑袋一阵昏眩,倒人刚强结实的臂弯中,藉着扶持,她站稳了身子。一谢谢。”
“道谢时要看着对方。”梅之靖试图用幽默化解她的紧绷,看她苍白着脸,他的心都拧在一块了。
闻声,她猛地瞪大眼,“你……你怎么会在这裹;:”慌促的退出他怀里。
“我已经站在这很久了。”应该说从她走出家门,他就一路跟来。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吴莎琳强撑着虚伪的微笑,“我是私生女,没有人要的私生女……哈!哈!哈。”她笑中哽咽,眼角含泪却不让它滑下。
“莎琳!”梅之靖担忧的欲伸手拂去她的泪光,却被她一手拍掉。
“我不需要同情,哈……我终于想起来了。”如今,她总算明白那恶梦从何而来,“我父亲不认我,我母亲要杀我,兰姨也恨我,我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他们根本不要我!”她咬着手指,压抑内心的创痛。
“够了!别再伤害自己。”梅之靖抓住她的手,而她转而咬自己的嘴,至渗出滴滴红艳刺目的鲜血,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硬是扳开她紧阖如蚌的嘴,却冷不防被她用力咬下,咬住他的手,霎时痛楚自掌心传来,他微皱眉,没吭半声,任她发泄的咬着。
他看也不看那红肿淤青的深刻齿印,轻轻的用脸摩挲她冰凉的脸颊滑下的热泪,“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她压抑自己压抑得太久了。
在他真挚关切的凝视下,她控制不住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顺着脸庞汩汩而下,而她拚命吞下喉中的哽咽,但却无法抑制急冲至鼻端的酸楚,伴随着眼泪……
“哇!”她释放了自己紧绷压抑的灵魂,在他温暖的怀抱裹痛哭失声,“该死的你,我不需要任何人,为什么你要逼我?该死的你!”吴莎琳抡拳如雨般的击打在他强硬如钢铁的胸膛上,涕泗纵横。
梅之靖三日不发,任那不痛不痒的拳挥舞,随着她的泪水、鼻涕弄湿衣襟,这些表皮上的伤害远不及见她自残时的心痛。
“没事的,都过去了。”他已经知道一切真相,也明白她为何会失去求生的意志。在潜意识襄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受期许、不受欢迎,但她仍强颜欢笑的面对爱她也憎恨她的亲人,她刻意遗忘那恶梦,无奈的是,她还是得面对梦魇。“这不是你的错,你毋需压抑自己,更不必内疚,你没有错,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