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些自视甚高的王族了,那几个老臣一定会说他年轻气旺,连这一点事都约束不了,可见他的治理无方之类的话,好不容易才平静一点的生活又要大乱了。
见他不说话,夜魈和行文互瞄了一眼,示意着要对方先开口,以便消减拓跋亹的怒气,但没人愿意先开口打破厅上的一片寂静。
拓跋亹把他们的举动都看在眼底,很火大地怒道:“夜魈,你竟无视我的命令?身为一个武将,你该知道服从的重要性,你的军纪都跑到哪了?”
这种情况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可是不说话不见得能让拓跋亹把这笔账一笔勾消,理亏的夜魈沉默地把眼光挪向一旁。
拓跋亹眼光一转,对于他,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严厉:“行文,你也是,不知劝劝他,还跟着一起打群架?”
行文的身份较特别一点,再加上他是来此的客人,不能凶也不能骂,但不代表着他可以跟着一起凑热闹,坏了这里的国法。想到这,拓跋亹真的有一肚子的火。
“我……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耶!”
“相助?”拓跋亹冷哼地说着事实,“我看是帮着打架。”
“昭亚,说说话啊!”行文突然转向她。这都是因她而起,帮忙说说话是应该的,可昭亚就是一声也不吭地站在那,行文试着劝道,“你是目击证人,只有你知道我是无辜的耶!”
昭亚幸灾乐祸地把头高高一抬:“我不知道。”报上次他的欺压之仇。
行文差点为之气结:“你……夜魈,你媳妇一点都不温柔可爱,一点都不值得体贴。”
“现在你才知道。”夜魈苦笑着问答。
昭亚才不要他们说她可爱,不过看拓跋亹这么生气,她想她要不要帮他们说说情。现在的她可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拓跋亹对她是百般礼遇,虽然他是别有目的啦!不过,说实在的,她是蛮喜欢他的。
拓跋亹大概也可以猜得出是谁开头的,但他是一国之尊,怎么可以去责骂女人,因此他只有找夜魈和行文开刀了。
眼光转来转去的,想不出怎么定夺的拓战赛最后不得不以口头告诫人:“算了,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下次要是谁再带头打架,我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罪是免了,但行文心里不平衡地怨瞪着昭亚,但她却什么都不理地走在最前头,夜魈对他摇摇头,示意要他想开点吧!
女人本来就是一种难懂的动物!
* * *
这衣服是大了一点,但昭亚不怎么介意,反正可以用就好了。
听小瞳说,这几天京里有庙会,街上自昨晚就很热闹,来自各地的商人在街道两旁摆着各国的奇珍异品,她好想出去看看,可是她现在被看得死死的,要出去谈何容易,看着夜魈的衣服,她脑海中有个不错的主意闪过……
她好久没有换回男装了,看着镜中熟悉的身影,打开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忍不住心情一阵愉快,这样子会有人认出她吗?
昭亚穿过严密的戍卫土兵,轻易地上了街,心情愉悦地东看看西探探的,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个疯子,但她一点都不以为意地继续逛着。
正看得兴高采烈的昭亚发现,身边忽然匆匆地跑过一群士兵,瞧他们一脸慎重的样子,忍不住猜想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街上会突然冒出一堆士兵?
见他们对每个街上的女子都仔细盘查,昭亚一脸茫然,直到身边有个人策马而过,她才知道那些人是为了找她而出来的,看样子她的失踪又将引起一阵骚动了。
夜魈认不出她,昭亚高兴地低低笑着。刚刚从她身边策马而过的人就是他,但他一点都没发现她,心想说不定可以这样偷偷溜走。她是否该去找春娘所说的人?她的失踪会不会让春娘担心呢?
她得联络家里的人,说不定春娘现在正着急得不得了,但该以什么样的方式通知较好呢,最好是避开她爹,免得他人冲到京里找她,如果还知道她遇到什么样的事,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
“喂!你有没有见过画中的女子?”
昭亚一个转身,见是行文在问她,有点好玩地压低自己的音量道:“没有。”
“是吗?要是见到了,赶快报官处理,这人具有极度危险性。”行文有点懊恼地说,心中还不停地抱怨着,这女人干嘛有事没事地到处乱跑,弄得夜魈紧张,他也跟着紧张。
说那什么话嘛!昭亚心里不满地咕哝着,把她说得像是杀人犯似的。
行文不管一旁的人,气愤地大叫:“那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请问,你们要找什么人?”昭亚装着笑脸问,“看她的样子不像您所说的那样可怕啊!”
“是你不知道她的危险性,要是你知道了,一定会认为这种女人最好是关起来。”行文心不在焉地批评。上次的事他的气还没消呢!
昭亚听了有点不高兴,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地附和点头,托称有事便先走了,不然她会敲他的头以泄自己的不满。
向来最喜欢在树上悠闲的昭亚轻身跳上树梢,倚坐在树上看着下面来来去去的人,托着下巴,她在想……想着那个人——
夜魈对她是不错,可是……昭亚无助地吸了口气,但感觉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东西,让她觉得……有点不安……那是什么?昭亚觉得是自己心中的空虚让她觉得有点不踏实的感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她总算知道男女间的复杂情感了,难怪有人问情为何物,几人能懂,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所想的是什么……
“你在那做什么?”
夜魈的声音让昭亚傻了眼:“什么?”
昭亚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包围起来,四周都是拿着长枪的士兵,那把她给吓了一跳,整个人也因此失去重心往一旁倒,幸好她的反应够快,捉着树枝荡着。
“下来。”夜魈抬头看着在树上荡啊晃啊的人,心想她为什么又要跑?不是应该没有问题了吗”
昭亚装傻地笑问:“你认错人了吧?”这一身的打扮他还看得出来?
夜魈不理会她的装傻,冷硬地命令道:“你再不下来,我就亲自上去拉你下来。”
没有办法,昭亚苦着一张脸嘟嘴问:“你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下让我出丑吗?”多难看啊!一下她成为众人的新焦点,附近有不少人在看她耶!
夜魈冷眼瞪向四周,才一下子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见四下人群散去,夜魈放柔声调:“好了,可以下来了吧?”
她人是下来了,但昭亚惧于他的表情,所以低声嗫嚅道:“你怎么认出我的?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你有喜欢爬树的坏毛病。”夜魈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心里头倒觉得昭亚皮一点才显得出她的与众不同。
她不高兴地甩袖道:“我要回去了。”
夜魈把眉高高地一挑:“你不是要跑?”
她冷笑着转身回问:“为什么要跑?”这人就不能把她往好一点的地方想吗?
“看来你想通了。”这是他惟一能想到的理由。
她摊开双手做出无奈状:“我怎么可能会想通?只不过我不做没有胜算的事。”
“哦?是吗?”他不信地瞥了她一眼。
昭亚吐着舌头,自己也不是很信这理由,但就是得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对方一定要信她才能得永生似的。“当然。”说完,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