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可薇还没把脚跨进主宫殿大厅,就看见派翠西亚口中喃喃有词、神情紧张的模样。
桌上的电话响了,她却理也不理,嘀嘀咕咕的故作忙碌,一双手东摸西摸就是不摸上话筒。
“派翠西亚,电话响了不会接吗?”
胆大包天的她置若罔闻,气得单可薇索性一把抓起话筒,“您好,潘芭杜,很高兴为您服务。”目光如刀剑般,一刀一剑的砍向派翠西亚。
“我是观点艺廊的关传雍,请问派翠西亚在吗?之前她曾与我洽谈汉朝下卷式琴几的收购事宜,可她却迟迟未再与我联系,我想要再一次当面跟她详谈。”
虽不敢接关传雍的电话,但鸵鸟心态的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不仅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单可薇,耳朵也高高竖起,试图偷听他们的对话。
想躲,可没那么容易!我单可薇才不让你派翠西亚好过!放下话筒同时也一并按下免持对话的扩音键,存心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关先生,您好,我是潘芭杜的负责人单可薇,很抱歉,派翠西亚现在不在位子上,如果是要谈收购事宜,不知我是否有这机会?”
电话那端的关传雍迟疑了一下,“好快的脚程,才挂了电话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不是,”单可薇狠狠睐了派翠西亚一眼,“不知我是否有机会为您服务?”
他仍是坚持的语气,“不,很抱歉,这件收购交易一开始我就是和派翠西亚接触,我想还是由她来好了。”
她把目光朝派翠西亚身上转了一转,给了一抹“你看吧”的眼神,“但是,派翠西亚似乎不敢接您的电话呢。”充满嘲讽的口吻。
啥米!老板怎么可以这样对卖家说话?派翠西亚瞠目结舌的望着她,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关传雍说。
完了,那男人会怎么想她,是会笑她胆小,还是会……
“哈哈,不敢?”语气满是质疑,关传雍忍不住笑了,“单老板,让她来艺廊找我谈吧,如果潘芭杜想要顺利收购琴几的话,那么我只想跟她谈。”
“您坚持?”
“是的,我坚持。”
“好,半个小时后,她会出现。”说完,单可薇抢先一步挂了电话。
派翠西亚一个箭步上前,“你怎么可以这样答应他?”她震慑的嚷嚷。
“为什么不可以?聪明如我,当然要答应他啦。”她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你去啦老板,有你出马,他一定会卖的。”
“很抱歉,刚刚你也听得很清楚,人家卖家指定要你服务,我爱莫能助。”
“不管!总之我就是不要去--”派翠西亚一口拒绝。
“没关系,你当然可以拒绝,不过潘芭杜这笔损失将由你一个人承担。”
“啥?!”她失声尖叫,“那是以万元美金为计算单位的欸!”她在心里默数了存款数字后,登时感觉乌云压顶。
“没错啊,万元美金起跳,我付你薪水,你却拿乔害我损失大把钞票,我若不叫你赔偿,你当真以为我是冤大头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已经用了五分钟来跟我争论了,距离半小时只剩下二十五分钟。”说完,单可薇径自走人。
“老板--”派翠西亚无力回天的呐喊。
第六章
二十五分钟后,顶着一张晚娘脸,派翠西亚气呼呼的站在关传雍的办公桌前,森冷的目光瞅得他是一阵刀光剑影,浑身直起哆嗦。
“呵,单老板果然一诺千金,半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分毫不差。”关传雍笑嘻嘻的望着面前的她。
“你得意了?满意了?”她狠狠提了一口气,“那马上把琴几交出来--”
他好脾气的起身,拉过椅子让她坐下,“慢慢来,有话好说,我相信一定会有个你我都满意的结果的。”
“给我琴几,那就是最好的结果。”她急着要起身。
他硬是把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
秘书在外头敲着门,关传雍低沉的嗓音扬起,“进来。”
“关先生,您要的薯条和套餐。”秘书的表情有些诡异。
“放不就可以了。”他随意打发秘书。
薯条?派翠西亚用满是狐疑的眼神瞅着他。
“喏,上回欠你一包薯条,我非常遵守承诺的,不过我也很慷慨,不只是薯条,还给了你一个套餐喔!快吃--”
“你不是要我来谈买卖的吗?”
“吃东西跟谈买卖一点都不冲突,而且还很适合并行,所以,边吃边谈。”
天啊……派翠西亚真不知道该怎么招架关传雍的不按牌理出牌。
她终于忍无可忍,“关先生,我真的没空跟你在这里打哈哈,如果你今天不打算把琴几卖给我,那我要走了。”推开面前的薯条,她转身就要落跑。
几个步伐,关传雍轻轻松松的阻挡在她面前,“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从我面前离开?”
“因为你没有诚意。”以这种议价速度、方式,根本不符合她派翠西亚精打细算的投资报酬率。
“你从哪里看出我没有诚意?”他朝她又跨近一步。
“眼睛!你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诚意,还有你的态度、你的行为举止、你说话的口吻,总之,我没看到你有任何的诚意……”忽地一抬头,他宛如星子的双眸就近在眼前,逼得她硬是压下了喋喋不休。
终末,只剩蚊蚋般的低喃,“你分明只是……只是把我要着玩而已……”
干么靠这么近?她稍稍退了一步。
不够远,他的气息还是清晰得具有侵略性。
正当她又想再退一步时,关传雍却揽住了她的腰,手臂使劲一带,他们反而贴靠得更近了。
“你怎……”她正要指控。
他带着笑意陡然接近,微侧着脸庞,这男人又吻了她,托着她的后颈,轻松的掌控了她所有的抗拒挣扎。
一股酥麻席卷而来,让派翠西亚不由得呈现半晕眩状态,被挑逗的她本能的回应着,微仰着头,与他紧紧纠缠……
突如其来的不请自入,“传雍,我听秘书小姐说,水蛭小姐又……”蓝祖蔚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关传雍眷恋不舍的离开派翠西亚的唇,把恍惚的她拥进怀里,“出去!记得把门带上。”和缓的嗓音里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蓝祖蔚仓皇捡拾着自己遭受震撼而四分五裂的理智,匆匆关上门。
“传雍跟水蛭小姐……喔,我就知道!”
不顾秘书的呼喊,蓝祖蔚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观点艺廊。
办公室里的关传雍把玩着派翠西亚的褐色头发,她的心卜通卜通的跳得好快,向来尖锐犀利的小嘴久久都说不出一个字儿,难不成她真的傻了?
他觉得有趣极了,没想到向来喜欢用金钱堆砌人生的派翠西亚,竟还有如此青涩的情感反应,亏她还以精明的脑袋自诩。
“喂,你清醒了吗?”他忍不住问:“如果还没有,需要我再吻你一回,让你醒来吗?”调侃的轻笑。
“啥?”她恍然大悟的抬起头,然而一看到他满是揶揄的笑容,她随即又陷入一种又气又恼的自责境地。
他分明是个调情圣手,而且还是个危险份子!
冷不防的她往关传雍胸口狠狠一捶,“你真该死,你--”一时语塞,竟找不出词汇来攻击他。
“我该死?为什么?因为我吻了你吗?可你也回应了我的挑逗。”他存心逼红她最后一吋脸皮。
“胡说!你住嘴,别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字眼,马上把琴几交出来,我要走了。”最后一吋脸蛋都选择背叛了她,红通通的像喝醉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