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派翠西亚整个人被撞得跌坐在地,双手掌心狠狠的摩擦地面,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好疼!”她眉头纠结。
未料,这时蓄意撞倒她的人却伸出手来,光天化日之不就强行扯过她的包包,随即扬长逃窜而去。
脑子约莫有一秒钟的空白,“抢劫!有抢劫!”她放声大喊,可是抢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靠着自己的力量追了好几个街口,却没有寻回她的皮包,方才跌倒受伤的手脚不断的传来刺痛,她委屈的停下来查看,发现伤口沁着血珠,感觉真的好痛!
“该死的抢匪,诅咒你下地狱去!”摸摸口袋,糟了,她浑身上下连一枚零钱都没有,这下子也没办法搭车回饭店去。
“派翠西亚,你怎么会这么倒楣!关传雍,都是你害我的啦,好端端的要我来义大利做什么?”她开始迁怒。
咦?关传雍!她想起了他,当下赶紧摸摸口袋里的字条。
呼,还在、还在,只要写着电话的字条还在,那她还可以跟附近店家借电话打给他求救。
忍着伤口的刺痛,派翠西亚走进一家餐厅,可怜兮兮的向店家借电话,老板很体贴的要给她一杯冰咖啡,好让她坐着等待,可她实在不好意思,只得连声婉谢,以免影响老板做生意。
站在树荫下一边等着关传雍,一边努力吹着伤口上的细沙,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疼痛,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骂自己蠢。
而接到电话的关传雍即刻撇下手边工作,火速的从美术馆里跑到她面前,脸上尽是对她的担忧。
“派翠西亚--”
她诧异他的速度,她挂掉电话才不过一、两分钟而已。“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她尴尬的拉拉头发。
“你没事吧?”
“还好,除了包包整个被抢走外,人只有一点破皮,算是幸运了。”她露出一抹傻气的笑容。
关传雍没好气的说:“是啊,幸运到你的小命还没丢了。”忽地,他一把紧紧的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喃,“你吓坏了吧?”
原本还不断用傻笑掩饰自己故作镇定的派翠西亚,因为承受不住他给的温暖,顿时红了眼眶,可又想倔强的摇头证明自己没有害怕,只有把头低得好低,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倔强,承认害怕有什么关系?”他揶揄她,心疼之余,双手捧住她的脸,狠狠的吻上她,“不过,你真的差点吓死我了!”
“对不起……”她原本不想打扰他工作的,这下好了,搞出这种纰漏,反而让他不得搁下工作出来救她。
“走!”他用手帕包裹住她破皮的手掌,握着她的手离开。
“要去哪里?你借我一点零钱,我可以自己回饭店的,你不是还有工作吗?展览的准备进度怎么办?我……”她发出一长串的问题。
“为了避免你独自行动又遭小偷觊觎,我决定把你带在身边,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总不会还有胆大妄为的小偷敢对你下手吧?”
“还来?我已经身无分文了,除非他要剥我的皮去卖。”
摇头低笑之余,关传雍搂着她走回美术馆的筹备办公室。
“办公室里应该有医药箱,待会得先帮你擦个药。”
“没事啦,只是一点皮肉伤。”她耸耸肩。
不知怎的,有他在,派翠西亚不单是心里觉得踏实许多,伤口也不那么痛了。
“怎么会想到来这附近玩?”
“也没什么,一开始只是想说来亚奎拉美术馆看看。”
“喔喔,很不幸的今天休馆。”
“对啊,一定是老天知道我是来恶作剧的,所以故意惩罚我。”早知道会这样,她才不来呢!
“恶作剧?你想来这里恶作剧?”他疑惑地侧过脸望着她。
“是啊,原本想来看看你在忙什么,顺便还可以吓吓你,谁知道我先是白跑一趟不得其门而入,还遇上义大利最有名的名产--抢匪,最后还落得要打电话跟你求救,多糗呀!”
他突然停下脚步,用一种颇具深意的眼神望着她,时而捺眉,时而扯动脸部线条,就是不吭一声。
“怎么,你生气了?”她揣测着他的情绪。
许久,他扯动他的嘴,“如果你说你是因为有那么一点想念我,那么,我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间接被掐中心思,派翠西亚的脸色有点窘迫。
他温柔的咧嘴一笑,轻带她入怀,完全不管两人身处何处,径自吻得缠绵热切。
只是临时情人吗?不是的,关传雍明白自己要的不只是一时半刻的感觉,这个女人注定要收纳到他的口袋里,成为他关传雍专有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没有关系吗?”满是惊讶的派翠西亚跟着他奔跑的速度,掩不住慌乱的语气问。
“没有关系。”关传雍的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或停留,嘴边的笑痕流泄出蓄意的阴谋。
众目睽睽之下,身为策展人的他竟然牵着派翠西亚的手,一路从亚奎拉美术馆中“东风明珠”特展的酒会现场跑了出来,别说酒会上的宾客吓了一大跳,身为共犯的派翠西亚也震慑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袭取材自希腊女神的典雅浪漫为灵感的Cher Michel Klein服饰,丝、雪纺、亮片、缝珠、刺绣,多元素的细腻把她婀娜的身材衬托得宛若神话里的女神那般高贵。
开襟V领让她显得既性感又典雅,可是她现在却觉得自己像个被绑架的灰姑娘,被关传雍挟持着自酒会现场逃开的灰姑娘。
几个小时前,关传雍突然打电话通知她陪同他出席今天晚上“东方明珠”的展前酒会,一时之间派翠西亚慌了,这趟义大利之行她纯粹抱着是旅游玩要的心情而来,哪里还会想到自己竟然需要出席如此正式的酒会。
这下好了,总不能把她行李箱里那些属于南洋风情的印花洋装穿到酒会上吧?那多荒唐,多不伦不类?鞋子呢?穿她的休闲鞋吗?更糟!
就在她求救无门紧张得频频啃咬自己的手指,几乎想要一头撞死之际,饭店的服务生送来了两个指名给她的礼盒,精致的硬盒绑着高贵的缎带花,挑起了她一肚子的纳闷。
“确定是给我的?真的没错?”她一再的确认。
见服务生很有耐心的一再点头,她这才接过东西。
轻轻扯落盒上的蝴蝶结,掀开盒盖,飘逸柔美的洋装被安静的搁放在其中,另一个盒子里还装着配件和鞋子,她用手指拎执起洋装上的小卡片--
Dear Partrica:
我在大厅等侯你的出现。
粉嫩的唇扬起一抹甜蜜,不得不认同关传雍的慧眼独具,那简单又高贵的款式的确深深吸引住她,她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换上衣服。
轻柔的衣料服贴着她优美的身段,她站在穿衣镜前惊喜万分的旋转身子,端看自己的美丽,然而身为馈赠者的关传雍,早已经不耐等待的从柜台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促她尽速下楼。
派翠西亚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双手轻抚发烫的脸庞,“我真的会被你宠坏的。”细语呢喃后,她优雅的弯身套上高跟鞋,确认完美无虞后,才翩然走出房门。
远远的,关传雍从大厅的沙发上起身,朝她一步一步的走来,脸上表情读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