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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若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看不开,莫非他按捺不住寂寞了?

  她又怒又忧,既困惑又害怕他当个缩头乌龟,强势地寄信去质问他,“屈先生,请给我一个你想离婚的理由?”

  他的回答很清楚,“你的心中多了他,少了我,我要是再不知难而退,恐怕要被人骂为不识相。”

  若耶在恼火之余,终于直接拨电话找他,但却无人接听;在电话被转接到语音信箱时,她客气地留下一段话。“展腾,你若另有对象,想跟我分手的话,请直说无妨,不必藉口吃我上司的飞醋,反过来控告我变心。我留下我的电话和电子信箱,你听到留言,尽快回电给我。”

  可等啊等,她足足等了两天,竟然没有他的消息!

  她一时慌了手脚,隔洋与他宣战,把这两年来所积压的对他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他家的语音信箱里……

  没想到他依然无动于衷,对若耶而言,她认定这意味着他不再在乎她了!

  又等了三天,依旧不见他与她联络,她冲动的找了律师,将离婚证书以快捷寄出。

  四天后,她收到他的答覆:一份装着他签字盖章的离婚证书,及一封短信。

  信上没署名,只有他潦草的字迹——

  爬山回来看到你寄来的离婚证书,心中总有几分质疑与不可置信。

  直到听了你十来通的电话留言后,我才猛然了解自己竟有这么多遭你嫌恶的缺点,我想我所有的缺点加起来,大概都比不上“缺乏自知之明”这条罪过严重。

  原来,以前那些美好且历历在目的种种都只是出自我的想像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得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千真万确,从未改变过。

  如今你开口说要分手,我只有依你的意思照办,卸去你当屈太太的负担与委屈。

  “啊!若耶,他是去爬山,并不是跟别的女人胡搅。为什么你连自己的老公都不信任呢?”

  她马上请假飞到巴黎想去跟他道歉,希望能有重修旧好的机会,但应门的人不是他,而是一脸不友善的款琣。

  “展腾在吗?”若耶细声问着。

  款琣向眼前无缘的大嫂透露一个讯息,“你慢了一步,回心转意的不是只有你一个。”

  “什么意思?”

  “凌纤纤听到我哥被你甩了,马上推掉所有通告赶来安慰他。”

  若耶的脸顿时转白,“他们死灰复燃了?”

  款琣冷言冷语地回道:“全拜你之赐。”

  若耶根本不信她的话。“他人在哪?我想亲耳听他说。”

  “他签下离婚证书时,便将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你还想要他怎样?”

  “我只想跟他解释是我不好,一切都是误会。”

  款琣冷声纠正她,“没有误会!你要喜欢上谁都可以,就是不该去喜欢上那个庄涛!”

  “为什么不该?”若耶一时心急,忘了该先澄清她和庄涛纯粹只是上司与部属的关系。

  款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说:“你难道不知道你上班的饭店是谁开的吗?”

  “当然知道。”若耶不了解款琣的用意。“我们董事长叫展时楠,是北台湾数一数二的饭店业钜子。庄涛是他的继子,也会是他未来的接班人。”

  款琣等她说完后,轻视地瞪着若耶道:“原来你一点都不晓得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若耶再次重申自己的来意,“我来这里是找展腾,并不是来跟你东家长、西家短的。”

  “我哥没跟你提过他和展时楠的关系吗?”

  “他是提过一些恩怨,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父子关系怎么可能会是过去式?!”

  “父子关系?!”若耶的眼睛睁得老大,嘴张了阖,阖了又张。“他只提过他被控持刀伤害展时楠的继子……”

  “展时楠护着同时持刀相向的继子,却不替儿子撑腰,他们父子俩交恶到这种程度简直是破天荒。”

  “但……这怎么可能!展腾姓屈……跟你一样,不是吗?”

  “我又不姓屈,怎么会一样!”

  “可是展腾跟我说过他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而你是他的二妹。”天啊!看来她的老公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没跟她提的事可多着了。

  “我们从小被外公收养,省了表哥、表妹的称谓罢了。”

  若耶拱手求着。“展腾从不跟我提他的事,我真的需要你帮我解释清楚。”

  款琣想了一下才说:“是看你可怜,我才跟你说。我外公屈中辰膝下无子,但有两个女儿,展时楠是我外公的雇员,娶了大女儿后入赘屈家,并接下屈家在桃园的饭店事业。

  “我大阿姨在展腾哥十岁时去世,展时楠后来娶了一个庄姓富翁的遗孀,对方刚好也有一个十岁大的儿子。那个富婆偏爱自己的儿子,因而排斥展腾哥。”

  “展腾的爸爸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展时楠在乎个鬼,他为了钱对那个富婆唯命是从,把展腾哥打发到在桃山隐居的外公那里,平日对展腾哥漠不关心,却又爱操纵他的未来,甚至强迫他跟富婆的儿子同时到瑞士的一所寄宿学校念书,完全不理会他和庄涛之间水火不容的问题。”

  “后来出事了对不对?”

  “没错,他们两人在校内打架,会读书又懂得取悦大人的庄涛有长辈偏袒,得以留在瑞士完成学业;展腾哥则被展时楠带回台湾痛揍一顿。

  “展时楠怪哥哥丢他的脸,说他是一个不争气的败家子,还将他关在家里不让他与外界接触。”

  “这……太过分了!”若耶听到这里,总算是对展腾的过往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可是却也伤心万分。

  她曾是他的亲密恋人,也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得承认自己并不了解他,也从没因为他而骄傲过,她只是很爱很爱他,但却不够尊重他:她只是一味地从他那里榨取疼爱,却又将他对她的好视为理所当然;当她指控他没跟她敞开心怀时,她竟以牙还牙地竖起高墙,增加两人的沟通难度:当她在信上提到她如何钦佩与景仰庄涛时,一定伤透他的心了。

  她为什么这么迟钝!

  款琣冷冷看着若耶泫然欲泣的模样,继续解释着。“的确是过分,过分到连展家的佣人都看不过去,跑来告诉我外公展时楠的暴行。

  “外公将桃园饭店的部分股权让给展时楠,换回展腾哥的监护权,然后安排身心受创的展腾哥到台北江姓名厨那里学艺,之后他的信心才慢慢恢复过来。”

  若耶点头,了解那位江姓名厨就是她老爸。

  “外公卖了一块地,让展腾哥到国外进修;展腾哥有能力后,也是将钱分别寄还给外公,甚至爽快地赞助我来法国念书。”

  若耶听完款琣的话,含泪说:“展腾从没跟我提过这段伤心往事,是不是我不够有分量,没法子替他分担这些过去?”

  “不是这样的。”

  熟悉的声音让若耶回过身去,她一见到屈展腾,热泪迅速滚出眼眶。

  屈展腾赶紧解释自己不肯对她提及过往的原因,“我答应过师父,要让你过着快乐无忧的日子,却没想到这样做竟然适得其反,拉大我们之间的距离。”

  若耶激动地扑进他怀里,环住他的颈,喃喃说着抱歉,“离婚的事是我任性、昏头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屈展腾也愿意试着与若耶重新来过,但他昨夜酒醉后昏了头,意识不清地和投怀送抱的凌纤纤有过亲吻的接触,虽然他及时推开凌纤纤没有与她发生关系,他仍没把握若耶听到这事后不会伤心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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