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你见过他了吗?”
“谁?”
“老总的儿子。”
“还没。”
“不是说他上星期就回来准备接班了,不是吗?”
“嗯,不过他今天才会进公司。”
“你之前去晋见太后时,没见到那位太子吗?”
“没。”
“我还以为你那么常进宫面圣,多少有见过他几次呢。”
“我进公司时,他就已经在国外了,直到现在才回来,而且我也是三年前才升到老总身边的,所以一直没机会见到他。何况他不住在仇家那座皇宫里,就算我去一百次,搞不好都碰不到一次。”她笑看着两位难得八卦的秘书。
“他不住家里?那他住哪里?”方若男愣了一下。
“这个我知道,这一期的八卦杂志有写,他住在我们公司那栋刚建好的皇鼎大楼。”黎淑芬指着窗外不远处一栋高耸的建筑,“喏,看,就在那边,最上面两层都是。”
“哇,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做什么?”若男瞪大了眼。
淑芬耸了耸肩,可卿笑了笑,喝了口热茶。“我不知道你们对太子有兴趣。”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淑芬一边泡咖啡,一边笑道:“咱们家的太子又帅又多金,可是名列十大黄金单身汉的第一名呢,我们怎么可能会没兴趣?”
“淑芬,我记得你死会了吧?”正在准备日式煎茶的方若男挑眉问。
“哟,你不知道死会是可以活标的吗?喔呵呵呵……”淑芬掩嘴娇笑。
“少三八了,瞧你那骚样,活像狐狸精下凡乱世,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太子抓不到,男友也跑了。”若男忍不住泼她冷水。
“才不会呢,我家达令爱死我了。”她嘟起红艳的丰唇,娇声道:“何况男人是宠不得的,有时候要给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才会努力积极奋发向上啊,了解?”
可卿和若男闻言不禁笑了出来。
笑声未歇,就见那位可爱的助理秘书紧张兮兮的跑了进来。
“唐秘书,总裁找你。”
她一听立刻收起笑容,放下杯子,转身走了出去。
在自己桌上拿了速记簿来到总裁办公室外,她抬手轻扣两下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谁知道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仇总桌前站了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即使穿了三件式的西装,仍无法修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野性。
他背对着她,但那背影却熟得教她心惊。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想转身逃跑。
“唐秘书。”
听到老板的声音,她勉强稳住心神,这自己向前。
仇靖远和能干的秘书微一颔首,介绍身前男子,“这是我儿子,仇天放,下个月开始,他会接任我的位子。”
男人转过身来,果然是那个在博物馆里遇到的陌生人,她血色尽失的瞪着他,胸口又是一阵莫名的闷痛。
他朝她伸出手。
她不得已只好也跟着伸手,让他温热的大掌包覆住她的手。
“唐秘书,你好。”
她心头忽然一颤,因为他低沉的嗓音,也因为他有力的大手。
他肤色黝黑,掌心粗糙,脸部线条刚硬,眼神坚定,怎么看都不像是豪门世家出身,更不似一般二世主那般软弱。
事实上,他给人的压迫感比他父亲还恐怖。
“你好。”她镇定的看着他。
他松开手,黑瞳却仍直视着她,像终于逮住猎物的猛兽。
她头皮一阵发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想逃跑的冲动站在原地。
“天放刚从国外回来,对公司内部还不是很清楚,你带他大致熟悉一下。”
“好。”她紧紧抓着速记簿,垂下眼睫,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转身打开门。“仇先生,这边请。”
他跟着她走出办公室。
虽然有些紧张不安,她还是冷静地一边带着他走向电梯,一边道:“煌统大楼一共二十八层,这一层主要是集团高级主管的办公室。”
她带头走进电梯,按了下一层的楼层。“会议室在二十七楼,地下二到四楼是停车场,地下一楼是员工餐厅。十七楼设有SPA和运动俱乐部供员工使用。详细的部门楼层,我会另外检附文件资料给你。”
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她死盯着速记簿,抓着笔,“公司最近在谈的几件case文件和合约,我明天会送到总裁办公室里。仇先生若还需要什么资料,可以先和我说,我会一并整理后送去。”
“你进公司几年?”
她一愣,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却还是很快的回答他的问题。
“七年。”
他眼角微微一抽,下颚紧绷,黑瞳闪过一阵激狂的怒气。
她吓了一跳,不自觉退了一步,跟着却猛然回神,气自己的胆小,紧抓着纸笔,神情冷然的道:“如果仇先生对我的资历不满意,秘书室还有其他能干的秘书可以替——”
“不用。”他断然否定她的提议。
可卿瞪着他,怀疑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咬牙切齿。
“你很好。”他说,斩钉截铁的。
他终于收回看着她的视线,火大的伸手拉住打开又欲合上的电梯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瞪着他怒气冲天的背影,有些呆愣。
两秒后,她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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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在他接班的这一个月以来,她常忙到连作那些恶梦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回到家,她洗完澡后常常连头发都没吹干就倒在床上一睡到天亮。
仇天放是一个工作狂,聪明、干练,精力旺盛,他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连带着她这个秘书也忙到天昏地暗,她的工作比以前要暴增一倍以上。
开会、记录、打报告,安排行程、过滤电话……
她每天不断重复同样又不相同的工作,跟着他到处开会、应酬,递给他一份又一份的文件资料。
忙碌的一个月转眼飞逝。
刚开始,她还怕他会提起那天在博物馆的意外,但他却从来没提过。
他不提,她也假装当没那回事。
假装。
她可以假装那个吻没发生过,却无法在每次面对他时,不去想到那个吻,不去注意他。
而她,的确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注意观察他的,毕竟她是他的贴身秘书。
除了第一天那异常的怒气之外,他的情绪从不外露,无论面对谁,他总是一张冷淡的扑克脸。
她没看他笑过,甚至在应酬时,他也从来不笑,至少不是真正的笑。
不像其他黄金单身贵族,除了工作上的应酬约会,他也没有众多的女性友人,她从来没接过像他女友之类的人打来的电话,他也从没交代她替他买花或礼物送任何女性友人。
他一天三餐,不是出去吃应酬饭,就是在公司吃员工便当。
他也没有什么休闲娱乐活动,因为就连假日,他都在工作,因为她也必须加班作陪。
若非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只是总裁接班的过渡时期,这么烦重操劳的工作量,真的会让她请他高抬贵手、另请高明。
他的生活,似乎就是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长得高大英挺,又名列财经周刊十大黄金单身贵族的第一名,却没有女朋友的原因。
看看,晚上九点半了,这人还在和国外主管连线开视讯会议,会有时间交女友才奇怪。
将下午的会议纪录送到他的桌上,她收起他桌上那壶已见底的咖啡,重新换上干净的茶杯,回身替他泡了一壶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