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双手从杜洛捷手中抽出来,情绪因这一句空洞的承诺平复了。“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我不该这么任性,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出去。我们是不是还要回大宅去?”
远蓉站起身,避开他走向衣柜。“我换件衣服,我回去跟大家道歉……”
她还没来得及打开衣柜,杜洛捷已经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臂让她转过身来,紧紧的将她压在衣柜的门上。
他双眼炯炯的盯住远蓉,声音沙哑。“远蓉,我的定力没有你想像的好……”
他的双手扶住她的臀,往上一提,远蓉屏息,完全感受到洛捷压抑的欲望。
洛捷把头埋在远蓉的颈窝中,双唇轻轻的低喃。“我不敢回家,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我怀疑你是不是对我下了魔咒,否则我怎么会时时刻刻想着你?”
他的唇滑过锁骨,来到远蓉胸前的深沟。“好香,好熟悉的味道,那天晚上在阳台上我就想问你这是什么香味,就想这样贴着你……”
远蓉全身发抖,抬腿环住他的腰,声音微微发颤。“这是茉莉柠檬的香味,好像香片的味道是不是?”
“香片?”杜洛捷轻咬她的乳尖。“不……这绝对是上好的铁观音……”
☆
过了许久,远蓉才有办法从杜洛捷那近乎疯狂的激情中平复过来。他沉沉的身躯还压在她的身上,很重,但远蓉却贪婪的希望时光就此停住,好让她多拥有他一刻。
“该死……”杜洛捷突然发出一声咒骂,随即翻身坐起来。“我又忘了戴保险套!”
别生气!别破坏这美好的时刻。远蓉惊慌的,努力想找一些话来安慰他的情绪。“没那么凑巧吧?更何况我的生理期才刚结束,现在应该在安全期吧?”远蓉的话连她自己都不太有把握。
杜洛捷知道她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有常识的人都明白怀孕这种事没有安全期可言。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叹气说道:“我并不是故意要杀风景,我只是懊恼我自己为什么一碰到你就失控!我们不能有孩子,当我们都不快乐、对明天都没有把握的时候,又怎么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环境?”
远蓉虽然了解他的意思,却忍不住心酸,她勉强一笑。“我明白,这种事情有方法可以解决的是不是?”
他怀疑她做得出她说出口的事,但既然他已经疏忽掉了,后悔也无济于事,他轻轻抚摸远蓉的长发,微微一笑。“别说这些了,在这个家里和你做爱压力太大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远蓉眼睛一亮。“去哪里?我们不用回大宅去吗?”
“不必了。阿公说你如果心情不好就不要勉强留在大宅里,家里反正还有大姨跟大嫂;我们就算偷得浮生半日闲,随便晃晃,散散心也好。”
“阿公那里你要怎么说?”远蓉不安的问:“他们大概很乐见我们一起出游吧?”
“随便他们吧!”洛捷带着听天由命的表情。“这些年为了不让他们称心如意,我做了很多连自己也不快乐的事……”他摇摇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雨势却没有减缓的迹象。“不说这些了,虽然没有好天气,一样可以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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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蓉不知道是什么吵醒她,也许,是她还不怎么习惯枕边多个人吧!
雨停了,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显得十分刺耳;室内飘浮着一股诡异的灰亮,就像是白日还在努力做垂死的挣扎。
近午的时候,他们来到这间小小的休闲农场。一夜宋眠,远蓉和洛捷都累了,进了房倒头就睡。
她应该没睡很久,洛捷也还没醒来;即使在睡梦中,他看起来仍是警戒森严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不快乐呢?自己是造成他不快乐的原因吗?到底爱上他是错还是对?远蓉轻抚洛捷的眉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将是一场漫长而艰辛的苦战!
他们的敌人,不只来自外在的虎视眈眈,更多的是内心的挣扎与妥协。
她爱他。远蓉愿意对自己承认这一点,但洛捷爱她吗?她相信洛捷必然也有某种程度的在乎她,要不然就不会如此的矛盾与为难……
洛捷张开眼睛,明亮的眼神凝视着她。远蓉用手指描绘他坚毅的轮廓,微笑的说:“廖筱懿说你有一双收放自如的眼睛,我觉得她形容得真好。”
洛捷回她一笑,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而你却有十只有生命的手指,总是可以精确的弹奏出美妙的乐章。”
言语中充满挑逗,洛捷翻身把远蓉压在身下,远蓉连忙在理智丧失前说出她始终忘记告诉他的事。“洛捷,我得告诉你,你大姨知道和你在飞擎饭店的女人是我。”
他只稍稍停了一下,表情一点也没变。“是吗?我早说大姨是我们杜家最精明的女人。”
她轻轻娇喘。“你不担心吗?”
洛捷轻笑。“我现在有比担心那更重要的事。”
☆
为了不把宝贵的假期都浪费在塞车上,远蓉与洛捷决定住下来。虽然寒风细雨并不是游山玩水的好日子,但两人撑着伞裹紧大衣,依然在山氤水岚间尽情享受无人干扰的两人世界。常常玩到一身湿透,哆嗦着身子回到木屋,共围一条毛毯依偎在窗前,啜饮姜汤,欣赏傍晚时分的重重雾色。
“真是来错季节了,”远蓉感叹:“要是在风和日丽的季节,一定可以欣赏到更美丽的景致!”
“像不像我们的婚姻?”洛捷若有所思的凝视窗外,原本茂密的林木已经完全笼罩在浓雾之中。“浓雾遮蔽一个高不可攀的豪门世家,谁知里头风强雨骤,人人胆战心惊。人在山中看不到美丽的景色,到底是来错了季节还是到错了地方?”
“是季节的错。”远蓉紧紧的拥抱他。“只要雾散了、雨停了,景色下就一样美丽吗?会有那么一天的!”
不管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残酷的现实总是等在门外,这次不同于在飞擎饭店的狂欢,他们都很理智的知道归期。
最后一天夜里,洛捷的做爱简直就像没有明天,狂暴且粗野,仿佛存心弄疼她,好让她永远记得这一夜。远蓉完全没有力气回应,筋疲力竭的任由洛捷发泄掉他说不出口的苦闷。
洛捷停下来后,远蓉的四肢百骸都觉得痛楚。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他不仅烙印在她的身体上,更直接入侵她的骨髓中。
他们并肩躺了很久,谁也没有开口,今晚山里格外安静,无雨无风,甚至连蛙声虫鸣都杳杳。
不知过了多久,洛捷才起身拿掉保险套--这几天他一直很小心,一次也没忘掉。点起烟,凝视远蓉身上的斑斑红印;事实上,他的身上也留下不少齿痕。
“过完年我要去一趟大陆,”他终于开口。“也许半个月也许更久,说实话,我还真高兴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一阵子……不,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看到远蓉的表情,他急忙补充道:“我的本意是……这一阵子我实在做了太多出轨的事,把我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离你远一点,我才能好好思考,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远蓉沉默良久,神色幽幽的开口。“虽然我发了誓不问,但心里还是很难平衡!我知道你一直在计划某些事,我们的婚姻很可能就是这些计划中最后的句点。我只是猜不透到底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想那和雄狮集团的继承权没有绝对的关系,否则你只要乖乖当阿公的孙子就好了!我可以承受最残酷的现实,我只是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被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