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爸,您搞什么鬼?我早就跟你说不用替我找保镖,您不听,还替我找了一个女孩子来,我想您是在找我麻烦吧?”
当天晚上,罗烨处理完手边的工作,就拨通电话向他老爸抱怨。
“嗳,爸爸我关心你嘛。”电话那头的罗德洲说道。
“呵,是呀,”罗烨嘲讽地一笑,“找一个年纪比我小很多的小女孩来保护我,爸您对我可真好。”
当初他早跟他爸爸说过,现在遇到的麻烦他会尽快想办法解决,不用替他找什么保镖,他爸偏不听,四处问门路要找保镖来维护他的安全;千找万找的结果,就是到那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女孩——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刚看到的时候很讶异吧,其实我也是。四处拜托人家的结果,就是找到那么一个女孩——”罗德洲停了下继续说:“但你不要小看人家,她可是我从一个听说很了不起的组织重金聘请来的。”
“喔,是吗?”罗烨丝毫不以为然。“先不说这些了。爸爸,前几天我问您的事情,您可想出来了?”
数天前,罗烨突然遭到来历不明的歹徒狙击,同时罗德洲宅里也收到匿名恐吓信,扬言要让罗烨发生不测,以报复罗德洲。
情况显示与对方结怨的人是罗德洲,罗烨只是代罪羔羊。
因为罗烨想找出寄匿名信的人,当面解决问题,但对方针对的人是罗德洲,所以他只能期望他爸爸可以想出仇家究竟是谁。
“这……”罗德洲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想了很多天了,但还是想不出来对方会是谁?”
“爸爸,真的完全没有头绪吗?”
罗德洲笑了一下,“阿烨,你掌理罗氏也有一段时日了,应该知道商场如战场,得罪别人是免不了的事情。爸爸在商界这么多年,得罪过的人数也数不清了,所以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会这样挟怨报复。”
当年为了扩展罗氏,他凭借着精明而残酷的手段大肆兼并,说老实话,因他而倾家荡产的也不知凡几;如果要说出谁可能要报复他,恐怕每个他得罪过的人都脱不了可能性吧。
“爸……”
“过些日子再说吧,事情总会慢慢明朗的,现在是保护你的安全最重要啊。”罗德洲如是说。
“就靠那个女孩子?”罗烨有些好笑地问道。
“呃……如果不太保险,爸爸再帮你多找几个……”电话那头传来罗德洲有些迟疑的声音。
他本来就觉得找那样一个女孩来保护阿烨,似乎不太妥当,但她是他费尽心力自阎组聘请来的呀。
关于阎组他曾听一些和黑社会有所接触的朋友说过,那是一个可怕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成员净是自小受过严厉训练的顶级杀手。
这些杀手专门以接受委托杀人为业,从来没有失手过。因而他心想如果聘请他们来担任保镖,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吧!
所以经由朋友介绍,以庞大的金额向阎组的负责人司徒先生提出委托。他说好说歹,委托的酬劳不断提高,终于说动了司徒先生。
当他第一次和阎组派出来的人见面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来年纪竟然这么小,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一时之间他实在不能接受。后来是因为司徒先生的保证,他才姑且信任她。
司徒先生告诉他,他所派出来的这位司徒小姐,从九岁就被送到国外接受职业杀手训练,十七岁回到台湾。同年开始接受委托任务直到现在,四、五年间还没有出现过败绩。
“血影”是道上人给这位女杀手的代号,说明她出手必然见血,且行踪诡谲神秘如影子一般的特性。
他听他这么说,才放心了不少。何况,这位司徒和阎组的负责人同姓司徒,这样的姓氏原本就少,如果他们不是父女,应该也有亲戚关系;而司徒先生敢让这样的女孩接受这个任务,大概有他的考量吧。
基于这样的原因,他决定正式委托司徒担任他儿子的保镖,并给了她罗烨住处的地址。
当然,如果阿烨不信任她的能力,他也很愿意再替他多找几个保镖。对他来说,钱不重要,他惟一的宝贝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不用了,您不是已经跟警方联络过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罗烨停顿了一下,续道:“倒是我希望那个女孩别受到牵连才好。过几天,爸您还是撤销对她的委托吧。”
他不需要保镖,更不需要那个小女孩似的“保镖”!
“哎,这……我看看吧,目前还是你的安全重要呀。”
“再说吧。爸,我收线了,您早点休息,夜深了。”罗烨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时间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嗯,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别工作的太累了。”他知道罗烨总是把公司里的工作带回家里继续做。
“我知道,晚安,爸。”
罗烨放下手边的电话,自沙发起身,走到自己的大床上睡下。
他房间的灯熄了之后,一直伫立在他门外的身影才无声地离开。
? ? ?
司徒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几个钟头前,她就一直站在罗烨的房门外。
她无意窃听,原本只是想确保他的安全罢了;不意他和他父亲通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传入她耳中。
她知道罗烨很不希望有她这个保镖,从刚才他看她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但,事实上,她又何尝愿意?她也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
保镖……一点都不适合她。
她跟司徒严说过,她只习惯于狩猎,因为,她的身份是个杀手——无情的狩猎者。
从她被送到国外接受训练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样的身份,她无从选择,也无法选择。
很多事情是她无法改变的,只能被迫接受,如同保镖和杀手的身份,还有她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
总之,她就是杀手,从十七岁那年起,从九岁那天起……
长达八年的训练,将近五年的喋血生涯,让她已经养成主动侵略的习性,而不再是只能被动而无助的任人宰割——她已习惯于狩猎。
但司徒严显然不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还是要求她接下这项工作;一如十二年前,她九岁的那时候……
现在的她,其实不是不能拒绝司徒严,她之所以会答应他的要求,无非是不想再欠他。他要她当保镖,那就当吧,只要能为他多赚一点钱……
司徒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些人影,模模糊糊地,还来不及清晰忆起,就让她给甩开了。她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起从前……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是悲苦的、甜蜜的……都过去了。
黑暗中,司徒脱下全身的衣服,走向浴室。
经过窗前的时候,自窗帘隙缝透进来的银色月光,意外地照亮了她全身细嫩皮肤上深浅不一的伤疤,却照不亮她生命中那段晦暗的过往——
第二章
一间破旧的和式屋里,传来阵阵孩子哭叫的声音,尖锐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瘦弱的小女孩倒在残破的榻榻米上,边哭边四处闪躲着。但不管她怎样拚命挪动自己瘦小的身躯,还是躲避不了迎面而来的毒打。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还躲、还敢躲……”
一个长发散乱,双眼凹陷充血的女子发了狂似的拿着扫把的竹柄,狠狠地打着那个哭叫着的小女孩。扫把柄的末端因为过度的击打,已经迸裂开来,但她仍不断使劲地挥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