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整理收纳能力很粗糙,也许他横眉竖目的模样很可怕,即使他的大嗓门严重欠缺温柔,但他却也不时地替她搞定天外飞来的大小事,他总有办法教慌张的她立刻安静下来。
坐在他的车里,他就在身旁的强烈存在感,让她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依赖。
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令她好放心。
哈,有问题喔,朴夏透视她一切心思。“丝丝,你真的不喜欢他吗?”没有心机的她,完全不懂掩饰,心事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都看出来了,当然,聪明如宁乙典,一定也明白她的心意。
自视甚高也许是他的个性,但这回他可没往脸上贴金,事实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丝丝赖也赖不掉。
“我对他才没兴趣!”丝丝瞪大眼,娇嫩的小脸满是羞窘,用着赌气的语气回道:“不是我爱说他坏话,可是他那张表情,从来无法让人分辨心情是好是坏,常莫名其妙就不理人、不爱说话好几天,我都快紧张死了!”
朴夏菀尔一笑,“原来……”真有趣,丝丝欲盖弥彰的结果竟是漏洞百出,泄漏了更多她的在意。
“小夏,你知道什么吗?”她的笑容为何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
“没事,只是想起宁妈妈说过的一些话。”
“你也被宁妈妈拉去吃饭啦?”
“当然没有。”原来有着可爱个性的卢丝丝,其实也有如此窘迫不安的一面。
“那到底是怎样嘛?你快说啊!”丝丝胸口好像被几百只小蚂蚁啃咬着,教她没了耐性。
朴夏气定神闲地把丝丝逗到快发疯,才惬意地悠悠启口:“你不是说宁妈妈一直很担心南家老二交不到女朋友吗?现在我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哼,他当然交不到女朋友,他的个性好差呢,凶巴巴的,很吓人。”因为宁乙典不在,让丝丝没有顾忌、毫无保留地畅所欲言。“不懂得甜言蜜语就算了,怎能一再把我形容成一个活着就是等死、醒着只为吃喝的笨女人!”他真是罪不可赦!
朴夏却是笑着摇头,“不,他只是口味与众不同罢了。”
宁乙典的条件不差,如果采取主动出击,交多少个女朋友都不是难事,问题就出在他一直处于被动,被动地等待心中的人选出现。
而今,这个人选恐将跌破众家亲朋好友的眼镜吧!
“口味?”
嗯,他有恋童癖。这句话朴夏留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她知道丝丝非常讨厌别人拿她当小孩般看待。
“相信再过一阵子你就懂了。”朴夏简单做了总结。
丝丝却感觉愈听愈糊涂了。她不禁叹口气道:“还是宁家的老三比较好。”
“是吗?”朴夏对这个一直没有机会碰面的南家老三,兴趣明显高昂许多。
卢丝丝口中的他,只有完美两字可以形容,偏偏最受社区婆婆妈妈好评的是宁家的大儿子。
“宁妈妈的三儿子真的很好相处,总是面带笑容,也很会说笑话喔。”
“丝丝,我劝你最好少在宁乙典面前,赞美其他男人。”
“为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洗澡了。”
丝丝望着哼着歌儿走回房间的朴夏,不明白她的心情怎能那么好,而自己的心情又怎会那么复杂。
老天,心里解不开的死结,好像变得更多了!
第七章
星期天,该是美好的一天,但乌云却密布了整个天空,仿佛罩了一件大灰袍般。
“唉,好像快下雨了。”丝丝站在落地窗前,观察天空云层,染了灰黑颜色的云朵,由远处移来。
踅回沙发坐下,抚着肚皮,“好饿啊--”
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她因顾虑可能下雨,而踌躇着没有出门买午餐。
不知何时开始,最爱的假日时光,失去了吸引力。以往,在星期一时,她便已开始期盼周末的到来,但现在的她,每逢周五下班即迫不及待地,希望假期快点结束。
她喜欢上班的日子,喜欢有人送她上班、喜欢他帮她买早餐的感觉,更喜欢看到宁乙典……
“哎呀呀……”窘然袭上她的脸,任由身子瘫躺在沙发里。
她捂着眼睛,双脚胡乱踢着,不想去正视她有多么在乎他的事实。
一天不见他,她就浑身不自在。她不懂想念是何滋味,难道就是这种感觉吗?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喂?”她的应答无比沉重。
“卢丝丝,是你吗?”来电者不确定的问。
“宁乙典?!”丝丝倏地弹正身躯,抖落一身的散漫。
“不是我,还会有谁?”宁乙典没好气的问。“你在干嘛?”
“呃……没在干嘛呀……”她卖力地将热情有劲的元素融入声音里,因为他可以从她的声音,判断出她的表情和心情,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该不是又在看浪费生命、没有营养价值的电视节目了吧?”据他所知,某幼幼台之于她,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一样重要。
对于一个成年人收看儿童节目,他不会认为童心未泯,只觉得幼稚无聊。
丝丝选择不搭腔,她不和他争辩,反正于事无补。
凡是他不感兴趣的事物,他也不准她喜欢,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卢丝丝?”以为收讯不良,宁乙典换个姿势,朝着收音孔叫道。
好刺耳啊,她掏掏耳朵,将手机拿离两吋远。
“喂?喂--是不是没电了?”他正欲挂掉重拨,却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电视播放的儿歌声音。
蓦地,他懂了。
他鼓足中气,扯开喉咙大喊--
“卢丝丝,把手机贴近你的嘴巴和耳朵!”这该死的女人!
“我有啊……”丝丝连抖三个音,赶紧将手机贴近。
这是一种监视手段吗,连假日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可是,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好吧,她承认,她一点也不排斥他这么做。他的来电让她感动,至少拯救她免于寂寞的侵袭。
“我在家里等你,你现在马上过来。”等她一来,非赏她一顿精采的处罚不可。
“啊?”
“啊什么啊,叫你来,你就来!”
“那个宁妈妈……”对于原思蕾的热情,她余悸犹存,担心一入虎口就脱不了身。
“放心,那只老母鸡和我爸到新竹吃喜酒去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天气闷、气氛更闷,遂决定找她来解闷。
“老母鸡……”他竟敢如此形容自己的母亲,真没礼貌,“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妈妈,实在很没大没小,我要告诉宁妈妈……”
宁乙典没耐心听她念完,“卢丝丝,你知道维持一个家庭的快乐和谐,很不容易吧?”他在电话这边眯着眼问。
丝丝点头如捣蒜,一颗颗晶莹颤动的汗珠,沿着太阳穴缓缓流淌,即使没有当面看到他的表情,透过声音一样感受到他的威胁。
“那你应该没听到我说什么吧?”
仿佛严酷的他就在她面前,她臀办不断往后移,直到整个背部贴到沙发椅背。
“没……没呀,我的耳朵聋了很久了,什么都没听到。”她的手不停在空中来回摆动着。
“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后我要看见你,听到没有?”
“听到……”
宁乙典凝睇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未几,爆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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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关门啊?”丝丝一进宁家客厅,立即看到那张阴郁得跟外面的天气有得比的男性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