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放在卢丝丝身上。
面纸抹过的嘴唇足淡淡的粉红色,她的睫毛长长的,像个娃娃般,而她的脸蛋圆圆的带点稚气。虽然她不是美女,可是他的手却不自主地停留在她的唇边。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离开餐厅,视若无睹旁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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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的大手,操控着方向盘,顺着回旋车道,宁乙典将座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我跟那个伍蕙兰一点也不熟,更别谈什么喜不喜欢了。”他一边注意左右两旁的车况,一边说着。
离开餐厅之后,她一句话也不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卢丝丝,我警告你,你再误会我,我真的要生气了!”他高挺的鼻子不断喷着闷气。
他愈来愈像矛盾的娘儿们了!既怕她看穿他喜欢她,然,一旦她像今天这样搞不清楚状况,他又会火冒三丈……
“嗯……”丝丝瞄着他的侧脸,抬手掩嘴偷笑着。
“嗯什么嗯,说句话呀!”
“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他看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吧!
“谢谢你。”
第九章
又是一个悠闲的周末午后,气候显得宜人又舒畅。
宁乙典一人独占长型的沙发,头埋在一本摄影杂志里,努力培养气质:至于最近安分得可疑、没被莺莺燕燕约出门的宁丙圣,则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里,拿着一枝金笔,不知在拟些什么文件。
不一会儿,宁甲权也来到客厅,左胸前捧着一迭报告资料,右手拿着一杯白开水猛灌,然后窝进另一个沙发座里。
宁丙圣睇着他的动作,“大哥,你很渴吗?”
“嗯。”宁甲权虚应一声,再次举杯就唇,喝得又急又猛。
哇拷,白开水有那么好喝吗?宁丙圣怀疑杯子里装的究竟是白开水,还是什么美味甘霖啊?
宁丙圣连咽三口唾沫,他莫名也感到口渴了,起身往厨房移动。
“呸呸呸!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
陡地,厨房方向传来咒骂,划破了这片宁静。
宁丙圣挤眉又皱脸,五官几乎纠结一起,手背粗鲁用力地擦拭着嘴巴,意欲抹除什么似的。
好恶心、好恶心,真的超级恶心!
“来了、来了!谁在叫妈?”原思蕾自认幽默,以喜剧女泰斗姿态登场。
“怎么了?”宁子萁尾随在后,跟来凑热闹。
“这、这是什么?”宁丙圣盯着餐桌上那壶水的眼神,仿佛那是多么丑陋、恶心的怪物。
“干嘛,你那是哪门子的怪表情?”他像中邪一样,身子猛打哆嗦又是抽动不止,表情怪异夸张。
“不就是水吗,能有什么问题?”宁子萁拿高水壶端详半晌,“我尝尝……”
“爸,不要--”
宁丙圣来不及阻挡,怀着稀松平常心的宁子萁,在没有防备之下,灌了好大一口,滑过喉间的甜腻束得他一阵呛咳。
“咳、咳--”
“老公,你没事吧?”原思蕾连忙上前帮他拍背,然后在他脸上看见与老么相同的表情--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许稍嫌夸张,但也相去不远了。
“老婆,水真的有问题……”宁子萁舌尖伸吐,希望味道能迅速散尽。
“爸,你的味觉更有问题!这哪是水啊?”宁丙圣超佩服老爸冒险犯难的实验精神,喝了那么一大口,或许该送医院洗胃了。
“没错……”宁子萁不住地点头附议,心里还余悸犹存,“老婆,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捉弄人用的道具吗?
“你问我,我问谁?”原思蕾一副状况外。“你们父子俩究竟在说什么火星话,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瞧这两人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以为,他们刚才喝下的是做过法的符水,此刻才会这样胡言乱语!
“我敢肯定,世上没有比这更恶心的液体了。我看连排水沟的臭水都比不上它!”宁丙圣对这液体,敬谢不敏地说着。
“你们在干嘛?”他们吵杂的交谈引来了宁乙典。
他视线的集中焦点,直直镇定餐桌上的东西,然后不悦逐渐扩大。
“对了!”宁甲权也来关心,“妈,你何时冲了那壶诡异的……甜汤?”除了甜汤,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不会吧,大哥,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啊?”宁丙圣好气又好笑,一副同病相怜地拍拍他的肩,英雄惜英雄。“原来如此,所以你刚刚才会猛灌水啊!”
“我觉得自己很像一只失足跌进蜂蜜里的蚂蚁,因为甜度太高,差点腻死。”
“哈哈哈!”宁子萁大笑,“儿子,形容得真好!没错,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老婆,你听到没有?”
“哈哈哈!”宁丙圣也鼓掌叫好,“大哥,你的形容词真幽默,超级爆笑的……哈哈哈--”
“你们笑够了没?”宁乙典板着脸孔,“报应!谁教你们擅自动别人的东西?活该!”
他提着冷水壶往门口踏去,将众人瞠目结舌的错愕反应,抛在脑后。
“老婆,乙典拿着那壶东西上哪去?”
“我哪知?那孩子最近古怪得很。”原思蕾狐疑纳闷地搔着头,怎么也想不透。
“我记得乙典只喝黑咖啡。”宁甲权沉思说道。老二的改变让他无端遭受池鱼之殃,他显得有点无辜。
“那壶无法入口的液体,该不是他亲手调制的吧?”说着,宁丙圣全身再度竖起恶心的鸡皮疙瘩。
“他的古怪可不只这一些,你们去他的房间看看,地上一堆厚纸板、彩色笔和水彩,还有直尺和圆规,如果不是他还在公司上班,我甚至怀疑他想改行当老师。”原思蕾担心地叹气说着。
父子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一脸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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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慌慌张张的?”宁乙典望着帮他开了门,又急忙往屋内跑的背影问道。
“我爸妈就要到了,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卢丝丝没有时间停下来解释,只好边走边说。
“你在干嘛?”他跟着来到厨房,看到一团凌乱。
流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不要的蔬菜水果蒂心五颜六色,锅碗瓢盆东一个西一个,白色的面粉更是洒了一地。
“拜托你不要说话打断我,我会忘了正确的步骤……”压力使然,她心急如焚地催促着自己,一手拿起橄榄油,一手握着一颗鸡蛋,然后又同时放下,转而取出浸泡在冰水里,增进弹性与口感的义大利面条。
“你在做饭还是作战?”
“不好笑!”丝丝拨空抬首,朝他扮了个痛苦成分高于玩笑意味的鬼脸,“我现在很忙,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否认你真的很忙,不过似乎忙得一点效率也没有。”他取来一只干净的马克杯,斟满自己带来的爽口茶,凑向她的嘴。
“……什么?”
“叫你喝就喝!废话那么多干嘛!”他睨瞪着她。
丝丝先是不放心地浅尝一口,体会到其中的滋味之后,没有二话,她咕噜咕噜地一口气灌完,“好好喝喔!”她满足的叹息。
“你怎么会有爽口茶?”今天她忙得没时间泡哩。
“我妈弄的,叫我拿来给你。”宁乙典轻描淡写的说,深怕自己的伪装被看穿。
她肯定不晓得这味“爽口茶”,在他家可被嫌弃得厉害,简直比放置足月的馊水屋可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