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因为看见这里的花儿开得那么漂亮,一时控制不住……才翻过这面“高”墙过来赏花?!
喔,老天,这种蠢到极点的谎话有谁会接受,连她自己都不会上当。
这个庭院除了那两扇镂空镀银的铜制大门,及位于大门右方的三个宽敞成ㄇ形车库较占空间外,车库前种了两排植物,高大的木棉花及小种的侏儒椰子树,间或有几株不高但却开得很耀眼的龙吐珠,它们并排营造出一条小小的“康庄大道”,直通向里头那栋两层楼的未红砖屋,大门的左方则是零零落落的植了几丛黄脆色的细致小龙竹。
然后隔着大大小小洒满一地鹅卵石的步行道上是……
嗯!古贞贞不自觉地雏起了鼻头。哪来这么多的玫瑰花啊,红的、白的、嫩粉红彩、黄的、紫的……大朵的、小朵的,有香味的、没香味的,大概所有的玫瑰花种都被他们给栽到院子里来了。
所有盛开或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正迎风摇摆着,五颜六彩的花海没有想像中的错乱景致,反而有股意外的调和。
但是,这些漂亮的鲜嫩玫瑰诱惑不了她,因为所有的花儿里,古贞贞最讨厌的就是玫瑰了。
不像小晚,丘小晚那女人可爱死了各种各类的玫瑰花,玫瑰花就像是她的命一样。
要古贞贞味着良心,说她闯进来是为了欣赏这一大片看了就教她头晕眼花的玫瑰花?喔,不,这种谎话她说不出口,也做不到。
沉默的气氛让人难忍,两张终于同样泛着尴尬的年轻脸庞忽白忽红的四目对视,满心祈盼着对方能及时想出一个聪明的谎话让彼此脱身。
“这真的是……”呐呐的,古贞贞鸡婆的先沉不住气,但是咕哝了几个字后,话又卡在齿缝里。
讨厌啦,总不能坦白的对他说,她是因为瞧见了他这个千年难得一见的怪胎异类,而她一向是本着奇景共欣赏的大方性子,所以才会硬拖着柯竞方来送死的。
“出去。”又是让古贞贞如雷贯耳觉得熟悉的两字箴言。
“对不起?”虽然才见到他那么珍贵的一面,比起跩妹的两吹少了那么一次,而蠢跩妹或许有些习惯了他的惜字如金,但柯竞方可不。
应该是他听错了,没有人会用这么冷酷无情却又暗痖略沉的嗓子,对闯入自己家的小贼说话。
照理来说,他应该不是气愤的拿扫帚或是竹棒将他们赶出去,就是已经拨电话,请尽忠职守的警察伯伯将他们给逮回警察局去训示一番,但是,他两项常理都没采用,只是像片天似的将身体竖立在他们前面,然后平板着声音,向他们重复着“出去”这两个字。
不但柯竞方觉得诧异,连赫连锋自己也是意外得紧。
他一定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心里头纳闷的思索着自己反常的行为,赫连锋的脸部表情仍是文风不动的僵着。
“出去。”见他们还愣在地上,赫连锋不假思索的又脱口说了一次。
话一说出口,他随即在心里直翻着白眼,而且一股陌生到极点的白沫也开始在胄里冒滚着。
老天,这两个字他重复了几次,看来自己明天一定得去看个医生了,而且是挂脑神经科。
出去?!
这次两个人都将赫连锋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了,就这么简单,他只要他们出去,而且不追究他们私闯民宅?
盘踞在柯竞方胸腔的气缓缓的释放出来,僵绷的脸总算出现了些许的柔软度。太好了,老天爷总算是头一道拿他们当坏人呀祸害什么的,愿意让他们长命百岁的继续糟蹋着自己年轻的日子。
但古贞贞的心只松懈半秒,旋即又吊了起来。
不是她太多疑或怎样,实在是眼前的男人看来不像会是那种有副善良天性的人,而且,从头到尾,他老大摆给她跟阿方瞧的那张冷脸,压根就是一副懒得跟他们再耗下去的鬼样子。
她可没呆成那样,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他不屑的声音、口气、表情、神色……总之,他身上每一寸大大小小的细胞都将他的不耐表露无遗。
这个冰块当他们是什么低等爬虫类不成?
“喂,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性子一下全拗了起来,古贞贞先前对他所产生的好奇与兴味全都在这一刻消逸无踪。
虽然总觉得他这人怪里怪气了些,但起码还人模人样的,谁教他们是不经邀请就闯入人家家里,怎么说也是自己先理亏在先,可他也别开口闭口就是在赶他们走呀,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入门就是客,他不但不迎客、待客,反而还粗鲁的送客,他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难怪他会闯红灯,对于一个完全没有半点热血沸腾迹象的男人而言,的确是需要大量的外界刺激来使血液循环。
听进古贞贞暗藏……哦,不,她简直就是直截了当的在说着挑衅的话,柯竞方不由得倏地倒抽了口气。完了,跩妹道蠢蛋八成忘了她是理亏的一方了。
不动声色的微挡在她身边,柯竞方背着手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暗示着她缝上嘴巴,别再另生枝节,这会儿他们还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跩妹,我们走吧!”老天爷保佑,希望他不必用暴力硬扛着牛脾气窜起来的小瓜呆离开这里。
“为什么。”古贞贞的性子愈拗愈倔,“他叫我们出去,我们就得乖乖出去,我们干么要那么听他的话。”
听听……这是什么话。跩妹这个气死人的大白痴果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
全身再度又绷了起来的柯竞方来不及提醒她任何话,赫连锋就轻哼一声,然那张严峻的冷脸仍是平板得无波无浪。
“两分钟。”
“两分钟做什么?”气归气,古贞贞还是抢着开口问了,她总得搞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连送副眼白给她的时间也不肯浪费。“滚出去。”话一说完,赫连锋动作干脆俐落地一旋身,一双长腿撑着那副狂妄的身子走回屋子里。
孰可忍,孰不可忍,怒气顿起的古贞贞猛地一扬声,“喂,你别太过分了,惹火了我……”输人不输阵,起码也得骂上几句来消气。
赫连锋壮硕的身体停了下来。
“如何?”他半侧过身,表情渗进了一丝的兴味。
如何……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古贞贞眨着怒气渐消的眼睑。“我……你……你如果太过分,我会给你好看!”该死,都怪自己平常不练练狠话,这一时之间,教她如何能得体的说出一些吓唬人的大话呢。
瞧着她色厉内荏的勇敢模样,喉咙里的口水却上上下下的泄着她的密,赫连锋有点想发笑。
有点,但不是很想,不错,这女人似乎还有些胆识,虽然来得快,去得更快。
保持着脸部的平板表情盯着她逐渐散去勇气的脸,赫连锋点了点头。
“我等着。”他又重拾起回屋的脚步了。
“好酷。”望着敌人锐势不灭的在他们眼前撤退,柯竞方不由自主地脱口说,但腰际马上被突袭而至的暴力给强了一下,“哎哟,你干什么撞人?”
“有什么酷的。”古贞贞从鼻孔里喷出来的话,又气又怒又酸味十足。
奇怪的看着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柯竞方有些不敢荀同的挤了挤眉眼,“奇怪,不是你自己说他是酷毙了的冰块男人吗?”这会儿被冰块给冻着了就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