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仔细思考,就会发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妒夫,正在对珍爱的妻子查勤一样。
电话那边的人静了几秒,然后用很淡的口吻说:“我哪儿都没去,是在家没错。”
茉莉在家没错,而且是一整天,为了换门锁,她甚至还向医院请了一天的假,再三确认过这个新门锁的好用和坚固后,才满心得意的将自己关在家里。
“你在家?”他怀疑,他将门铃按得都快烧掉了,如果她在家为何不来开门?
“是的!”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像此刻一样快活了,茉莉终于能抬起头来,扬眉吐气一番了。
“那,你没听到门铃声?”佟继白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听到了呀!”茉莉的语调轻快。
“听到了为什么不来开门?”他额角的青筋已微微跳动。
“我为什么要帮你开门?”仗着他无法进屋子里来,茉莉大声说。她若帮他开门,还去找锁匠来换门锁干嘛?
“白茉莉!”佟继白的声音几乎是由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该死的早上说要去找锁匠,就是把门锁给换了吧?”
“宾果,你猜对了,不过我不会称赞你聪明的!”她在电话那头笑得得意,笑声灿烂。
“我再问一次,你开不开门?”
暴龙的脾气已濒临火山爆发的边缘,但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或许是因为见不着人的关系,胆子一下子大了不少。
“不开!”她慢条斯理的说,没忘再顶回一句:“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的屋子在十二楼,所以我没理由和义务听你的话。”
她终于一吐秽气,最好气死这个臭男人!
“白茉莉!”不用见到人,他的声音就已具备骇死人的魄力。
“干嘛?”茉莉在里头对他做一个鬼脸。
“我数到三,你再不来开门的话,后果你自行负责!”让他进屋去,不赏她屁股一顿打才怪。
“我才不会那么笨!”她铁了心当一个不动明王。
“你以为你不来开门,我就拿你没辙吗?”佟继白几乎要大声地吼了。
“哼!”她的回应是淡淡地一哼。
然而,很快地,她后悔了。
因为她连哼声都还没收回鼻腔里,撼动门板的响声就已传来,砰砰砰砰地,好似雷鸣!
“天啊!”惊喊一声,茉莉赶紧跑到门边,看着门板晃动,她慌了,“佟继白,你有没有公德心呀?”
“你不是不开门吗?你一刻不开,我就继续敲,直到把门拆了为止!”
“你是土匪喔!”
他的口吻不像玩笑,而门板也真的持续在晃动,茉莉进退两难,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却又不敢拉开门来。
“就算是又如何?你到底开不开门?”擂鼓,是的,佟继白已将门当鼓一样擂着,就怕吵不死左邻右舍。
“喂,别敲了、别敲了,我开就是了!”
终于,站在门后的人拉开了门,皱着一张委屈到不行的小脸。
坏人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戏曲就此结束?
不,当然还没,好戏还在后头呢!
只见佟继白壮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小妮子给扛上了肩,反身一脚踢上门,扛着挣扎不已的小麻袋,一路走向卧室。
敢偷换门锁、敢将他锁在门外,就要有彻夜下不了床的准备。
他不介意将她之前要他去死的帐也一并算上,那么,就一天一夜好了,医院方面应该不会在意她再多请一天假!
第十章
茉莉无精打采地懊悔极了。
再一次,她吞下了败仗,而且输得可惨了,让人给绑在床上一天一夜,不仅被吃干抹净了,屁股还被狠狠地招呼了一顿。
想起了那火辣辣的掌温,和疼了好些天、坐不得的情况,茉莉又沮丧又懊恼。
下班后,离开医院,茉莉没急着回家,她约了马郁勤诉苦。
坐在餐厅里,茉莉的神情非常沮丧。“对不起,临时把你找出来。”
“什么话,大家都已经是这么熟的朋友了。”将皮包放到一旁的空位上,郁勤拉开椅子坐下。
“这里的海鲜茄汁饭还不错。”茉莉边说着边将菜单递给她。
“我不看了,就依你的推荐就好。”
“就两份海鲜茄汁饭,附餐请帮我们送热咖啡。”茉莉转向餐馆的服务生说着,并且将菜单递还给他。
服务生一离开,郁勤赶紧关心的问:“怎么了,看你好像很沮丧?”
“我们吵架了。”茉莉摊摊双手说。
更正确的说法是,她被佟继白欺负的好惨,所以短期之内决定回以冷战,对他来个不理不睬。
“很严重?”郁勤看着茉莉忧愁的脸色,大胆的猜。
“嗯。”先是一点头,然后茉莉满脸疲惫的以双手捂住了脸。“他还是那副坏脾气,还有该死的自以为是。”
“你打算要放弃他吗?”郁勤偏头想着,偷瞄了她一眼。
“不甘心。”不,是放不下,爱上一个人哪能说放就放?“他从来都没说过爱我,只有很过分的老是用命令句对我说话。”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很爱很爱他,爱得离不开他。
所以,她是不是很笨?
“真的只是不甘心吗?”郁勤叹息着问,她的男人也相同,这年头,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样?总让女人伤心。
“当然……”茉莉咬了咬唇,嚅嗫着。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对吧?”郁勤代替她回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相同的状况?
“……”茉莉一时无语,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
“唉,感情的事好像都是这样,是一条漫长而达不到尽头的战斗之路。”郁勤有感而发。
茉莉突然抬起脸来。“是的,你说得没错,是战斗!”
郁勤被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点着头。
“既然是战斗的话,我们就没道理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位置。”啪地一声,茉莉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这个小姐显然已忘了屁股上的那一顿打,可能也忘了自己有主动出击过,找了锁匠来换锁,结果却无疾而终,那个男人照样拿到钥匙,每天大摇大摆的进出她的家门,自在得很。
“我知道你的意思,要不要考虑一下,先坐下来再说?”为怕引来不必要的目光,郁勤连忙拉住她。
看了四周一眼,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茉莉尴尬的赶紧坐下。瞧,她已经快被气疯了。
“郁勤,我要反击,我就不信在医院里能解救许多人的我,一到了他的面前,就像只任他宰割的羔羊。”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茉莉说到最后甚至微微地颤抖着。
“也对。”羔羊?嗯……这样的形容好像还蛮贴切的,“你准备怎么反击?”
“我要让他知道,我白茉莉并非非他不可,想追求我的人多的是,随随便便一喊,一部卡车还载不完。”
就是嘛,不是还有个现成的萧伟业吗?不过,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喜悦不起来,甚至还有微微的哀伤感?
“你的大反击就是准备放手一搏,再去谈其他的恋爱?”郁勤不认同的看着她。
这绝对不是个好法子。
“那你呢?”茉莉以双手撑着下巴,问得突然。
“我……”是呀,她呢?马郁勤一时无语,以一指轻轻叩着桌面,在桌上勾划着一圈一圈永无解答的漩涡。
“郁勤,我们要一直这样过下去吗?”茉莉有感而发。
这个问题不仅问倒了马郁勤,也问进了她自己的心坎里。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