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知道。”
“对了,今天有个插班生来报到,我把他插到你班上,因为你班上人数比较少。”
“好。”
“要不要跟我来拿他的资料?”
岑茵拆开资料袋,看见新学生的姓名,不禁怔呆了。
言豫?
她再往下看,家长姓名张牙舞爪地抓向她的眼睛,刺痛了她。
言放宇。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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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实在很不争气,她一边痛恨自己,一边蹑手蹑脚地来到言豫身边,心虚地打探:
“言豫,你怎么来学校?”
“爸爸请李伯伯载我来。”言豫天真无邪地抬起头,英俊的脸庞一如他的父亲。
岑茵微微红了脸。
“李伯伯?”她有些迷惑。“你爸爸呢?”
“爸爸要上班。”
稍晚放学,小言豫口中的“李伯伯”来接他放学,同时还有一位“李婶婶”。
原来他们是言家的老邻居,从言放宇小时候就看着他长大。现在他们都退休了,又没有孩子,正好言放宇担心自己的工作无法全面照顾好言豫,于是请李家夫妇帮忙,他每个月拿出两万五做补贴。
“小言豫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们。”
其实才五十多岁,非常年轻的李太太,眼睛笑眯眯地连成一条线。“我们真的很喜欢小言豫。”
“好的。”岑茵总算放心地微笑。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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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了,经过回家必经的深蓝咖啡网,岑茵本能地看它一眼,继续走。
“喂--”没想到辜城日特地从店里跑出来喊她。
“嗨。”
“今天不上网吗?”
岑茵平淡地笑笑。“迷恋总要结束的。”
她抑郁地对自己叹息。
“结束?就这样?哼哼……”辜城日鼻子喷着气,不满的低哼:“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原来你利用我,用完就丢一边。”
“呃……”
岑茵一听皱眉,还不及反应,辜城日就接着说:
“我管你,欠我的人情你什么时候还?”
岑茵迟疑地楞了楞。“还?怎么还?”
“我网咖里的小妹不做了,你--”他大手指着她鼻子。“你就来替她一阵子,等我征到人再说。”
岑茵为难地看看店门口张贴的征人启示。她不是不愿意帮忙,可是……
“你找错人了,我对计算机一窍不通,帮不了你。”
“没问题,我教你结帐泡咖啡,计算机我自己修就行了,你不用碰。”
“我白天要上课。”
“我是给你机会报恩,又不是挟怨报复。放心啦,你傍晚六点来到九点就可以了,我也只有那时候忙不过来。”
“那……”
“好吧,薪水照算,有事可以报备不用来,不舒服可以请假。”
请人请成这样,也够委屈他了。
岑茵心软下来,想起他昨晚体贴地照顾情绪低落的她。
“那……那好吧。什么时候开始?”
“看你喽。”
岑茵只好硬着头皮走向他。
“如果闯了祸,不能怪我。”
“放心啦。”他拍拍她肩膀,伸出手。“皮包给我。”
岑茵给他,换得一支扫把。
“快点,地板给我扫一扫,扫地会吧?要不要从头教?”辜城日旋即换了张脸孔,摆出刻薄老板的架式。
岑茵嗤地笑了,异常白皙的薄面升起两朵红云,煞是好看。
辜城日心脏猛地一跳,赶紧转头走开并大叫:
“我去修计算机了。”
岑茵低头扫地,笑意始终停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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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平静又平静的推移,一年半过去了,言豫升上一年级小学部,终于脱离她的幼儿园天地。
她嘴里一直念着“该结束了”,却还是死不悔改的搜集言放宇的报导。
辜城日三天两头开除小妹,她索性把深蓝--她现在管它叫深蓝,不再是怪网咖--当成另一块自己的地方。
言放宇没跟张嘉玉结婚,张嘉玉另怀某小开的孩子,言放宇反而给她很大的贺礼。
在一个城市的两端,在地图上量尺一画,距离可能不到十公分。
两人重复听着同一首歌,仍然单身,莫雅的歌声依旧激越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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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豫也有喜欢的对象了……
岑茵微笑地伏在窗棂上,看着树底下的小言豫试图拉扯小女孩的长发辫。
小女孩气得胀红脸,双手用力往小言豫身上一推。小言豫往后倒,没想到竟撞上身后荡来的荡秋千。
“小言--”岑茵吓得跳起来。
已经来不及了,言豫像布娃娃似的被秋千撞得往前飞出去,小女孩和小朋友都吓坏了。
“言豫--”
岑茵急忙冲到言豫身边,言豫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
“言承……你、你怎么样?”她焦急地伸出手,又立即停住,又急,又不敢动他。“君君,快去保健室请护士阿姨来。”
叫君君的小女孩早就吓傻了,经岑茵这么一叫,才如梦初醒地飞腿往保健室奔去。
“言豫?”
小言豫自己慢慢翻过来,头上撞了好大一个伤,鲜血啵啵啵啵地往下流。
“哇哇哇哇哇……”
直到此刻,言豫才开始放声大哭。
小朋友这时早已纷纷围上来,言豫满头满脸的血,又哭得惊天动地,看起来好不吓人。
尽管如此,岑茵紧紧揪着的一颗心反而放松。
能自行爬起来,应该就没有大碍吧?
“怎么了?怎么了?”
护士小姐带着医药箱跟君君跑来。
“小朋友互相推挤,跌破了头。”岑茵心有余悸地说。
护士小姐检查言豫的伤势后,说:“伤口不小,还是送医比较好。还要检查有没有脑震荡。”
君君回来后看见言豫的模样,也跟着哇哇大哭。
不一会儿,班导师也来了。
护士马上叫了救护车送言豫去医院,班导师留着照顾受惊的学生,于是拜托岑茵跟救护车一起去。
言放宇随后面色凝重地赶来,看到她,又是一阵错愕。
“怎么回事?”
“言豫跟小朋友在秋千附近推挤,不小心撞上迎面荡来的秋千。”岑茵说:“医生在里面帮他消毒,额头可能要缝几针。”
言放宇点点头,心魂甫定,又不禁迷惑地看着她。
“你是言豫的导师?”
“喔,不……不是……”焦点突然移到她身上,岑茵这才莫名的紧张起来。
“呃……我是教幼儿园部的,言豫刚来时是我教,现在已经换一年级的导师了。”
“那……”
“因为言豫的导师还要照顾受惊的同学,我正好在场,幼儿园部又放学了……所以……”她耸耸肩,就是这样。
言放宇冷静下来,深深地凝视她。他迷惑,惊讶,怀疑,脸孔复杂的变了又变。
岑茵别开脸,医生正好从急诊室的门帘后出来。
“你们是小朋友的父母吗?”
言放宇:“我是他父亲。”
“那好,小朋友总共缝了六针,已经缝好了,以后额头上会有一点小疤,其它就没什么了。待会儿开点药带回去,记得按时吃。”
“谢谢。”
岑茵不等医生交代剩下的琐事,率先走进病房。
小言豫英俊的脸孔奇臭无比,眼睛又肿,又红,又委屈,十分难过地扁着嘴。
实在好可爱唷,不愧是言放宇的孩子,哭起来也比别人帅!
岑茵坐到病床上,摸摸他的头,拼命忍住不笑出来。
“言,打针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