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叫我怎不胡思乱想?”指着自己撑帐篷的裤裆,低声怒吼。
“爱莫能助。”趁着他还来不及发威,纯情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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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黄的灯光,裴允澄的房间虚掩,映出一对相拥的人影。
小恶魔和张道长?纯情错愕地瞠大黑眸,道德良知与好奇在脑中展开一场天人交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成语对吗?总之,她决定犯规一次。
原本她是窝在房间大床发呆,反省自己见死不救的行为,想了想,越想越不对,她似乎真的不该将爱人同志扔在二芳孤军迎战小恶魔的摧残,虽然她对介入别人家务事非常没兴趣,不过以她和裴其浚之间的感情以及未来的发展,不至于还是外人吧,于是,她来了。
她抱持着长嫂如母的胸襟来了,打算对她动之以情、说之以理,将她偏差的行为导回正轨,顺便赢得小恶魔对她的崇敬。
“大哥,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裴允澄难掩兴奋,不断重复,“你真的没对那只狐狸精用感情,一切只是和欧阳他们的赌约?”
大哥?纯情一下子不能消化裴允澄的称呼,一个坏念头没有预警倏地冲上心头。
接着,逸出房门的那缕男音,正式将她仅存的一丝希望击碎。
她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大哥何时骗过你,不信你看看这是什么?”裴其浚拿出预先准备好的支票递给她。
“一千万?!那只狐狸精居然值这个价码?”裴允澄目露憎恨,鄙夷的说。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个女人丝毫没有特别之处,不过气质比一般女人好一点、脸蛋比其他女人漂亮一点、身材比众家女星匀称一点、演技再比资深演员精湛一点……这样的女人就能赢得众人欢心吗?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如果可以,裴其浚真的不愿这么做,即使只是作假演戏骗人,他亦不想否认心里对纯情早巳无法抹灭的感情。
“信啊!”她环住他的腰,仰起小脸,“只要大哥说的我全都信,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是大哥了!”
“我也最喜欢澄儿了。”抚着那头柔顺的短发,心里叹气,这丫头究竟何时才会长大?
逆着光,纯情看不明白两人的表情,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有多喜欢?比起那只狐狸精呢?”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和她只是玩玩。”他闭着双眼说道。
“真的?”眨眨双眼,得意不已。
“她对我而言仅止于一场游戏,曲终人散我自然会和她分开。”为了说服多疑的她,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多想,真诚的表情方能卸除她的戒备。
平地一声雷,纯情震愕当场,恍惚的脑袋令她分析不了那段话里的真实性。
什么赌约?
她只是他的游戏?
裴允澄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脸蛋,无意间瞥见半掩的房门飘着一截雪白的裙角。
“你说过等我长大娶我,不是骗澄儿的,对不对?”眼底闪过一丝护意,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
“当然不是,难不成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裴其浚昧着良心,卖力演出,博取她的信任。
“不用啦,我相信大哥,可是还要等多久你才愿意娶人家?”她不死心的追问。
多久?裴其浚头痛了,不过戏言一句,她跟他确认日期,不是难倒他了吗?
“你每次都说要娶澄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撒泼地跺脚,抗议不依。
“等到我觉得你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不再孩子气,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带道上来闹场,我就娶你。”他对自己急中生智感到佩服。
“这简单嘛,为了大哥我一定做到!”她亲昵地勾住他的颈项,“大哥,亲我!”表情纯真如天使,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分明在向门外的女人挑衅,呐喊着自己的胜利。
裴其浚没想太多,一如以往敷衍地亲了她的额头一记。
“大哥,这张支票可以送我吗?”
“呃……”愣了愣,面有难色。
这张支票是欧阳骥与秦栈风联合开的芭乐票,她不会真要拿去兑现吧?
门外的人儿轻颤身躯,混沌的脑袋突然失去了思考判断能力。
裴其浚温情的举止、裴允澄轻浪的行为,不该是一对正常兄妹的表现,是她太多疑,抑或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寻常?
发胀的脑子吸收不了眼前的一切,裴允澄像个热恋女人般小鸟依人地偎在他怀里的画面,令她哚心想吐。
她急欲逃离这个令人措手不及的伤害,不料却撞倒了走廊的花盆,引起房内男女的注意。
“可能是张道长,我这就请他滚回四川去!”裴允澄大扬胜利旗帜,昂首阔步走出去,然后不慌不忙的关起房门,隔出两个世界。
“我知道是你,不用躲了。”她在走廊转角处逮到脸色发白的纯情。
“谁在躲了?”纯情挺直背脊,佯装若无其事。她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的,水远不会!
“刚才是你在门外偷听我和大哥的谈话吧?那你应该知道,大哥只是玩玩你,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用来炒新闻的。”裴允澄字字犀利的讽刺。
纯情轻哼一声,“就算我是用来炒新闻的,那又怎样?总比你这个变态、乱伦的家伙好,你以为裴其浚真的会娶你吗?他只是在哄你开心!”
努力维持自尊,捍卫着自信,她必须这么说、如此安慰自己,才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崩溃。
“他为何不娶我?”
“他怎可能娶你?你疯啦!你们是兄妹,兄妹不能结婚,那是乱伦,你懂吗?”她轻笑,但心乱如麻,怀疑不是她疯了,疯的人是自己。
“你错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轻笑的人换成了裴允澄,她释出了最后一张王牌。
“什么?!”纯情惊震,笑容冻结嘴角。
“我和大哥不是亲兄妹,他是我妈妈领养来的养子,我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纯情迭步后退,瞠直的两眼渐渐没有焦距。裴其浚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裴允澄轻扬下颚,轻蔑地斜睇她的反应。
“就算这是事实好了,他还是不会娶你……”维持着残败的尊严,努力不去相信两人真有瞹昧关系。
“你就等着瞧!如果怕痛苦,就继续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里好了!”裴允澄笑得好不得意,“活在谎言里会比较舒服一点。”
是谁在说谎?裴允澄还是裴其浚?或者如同他们所言,根本只是游戏一场?
纯情痛苦的抡拳,指甲陷入了掌心,分不清现实与谎言。
或许爱得太深,教她失去了该有的冷静,一寸寸跌入裴允澄编派的谎言里而不自知……
“大家全都骗你,跟你演戏、哄你开心,而这所有的一切只为了演一场精采绝伦的好戏给观众和记者们看,让他们愿意花钱买票进戏院。”裴允澄加足火力,续道:“他们踩着你的背脊往上爬,欧阳骥这样,秦栈风也是一样。”
“你说谎!”
“你大可继续扮可怜,等大哥回心转意啊!”裴允澄开心地扭身离开,突地又回头扔下一句话——
“对了,大哥还说演艺圈这些急欲成名的女人最容易上当、也最好哄,没事送送东西讨个欢心,就主动投怀送抱,爱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罗!”
纯情气结,“总比你暗恋自己大哥,阻断大家的聿福好吧?兄长一有情人就装疯卖傻,一会捉鬼、一会除魔,闹给谁看?”纯情不肯示弱的反唇相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