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决定录取我了?”纯情的美眸持续增加电力,嘴角上扬十五度维持最美的笑容,迳自散发惊人的魅力,完全忽略他眼底那抹嫌恶。
裴其浚利眼快速扫过她的履历表一眼,然后猝不及防地将资料扔至地上,摆明是想挫挫她的锐气。
“你太老了。”他完全不受她的电力影响,语气冷硬,“我们是想找十五岁至二十岁的小女生,小姐,你的芳龄恐怕超越太多了。”
纯情依然笑容可掬,全身的毛细孔却瞬间舒张,迸发恨意。
这辈子她最忌讳人家谈起“年龄”这个话题,年过二十五之后更讨厌!
“我只不过比她们‘资深’了一些,况且我很有经验。”她的嘴角再度上扬二十度,又是一抹柔到骨子里的媚笑。
“经验可以经由培养累积出来,总之我们要找的是祝英台,不是祝英台的娘,也不是她的任何女性长辈,你回去吧!”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推出门外,重重地甩上门。
砰!
纯情抚着差点被撞断的鼻梁,难以置信的瞪着门板,喃喃碎语:“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男人敢撵我走……”
“是啊!”纯真也失魂落魄的附和,“我也不敢相信,我居然可以和秦栈风独处三十分又四十八秒。”
回顾她郝纯情过去二十六年又二百三十一天的多采多姿生活,似乎没有受过如此令人愤慨的待遇,通常只有她摆高姿态赶男人离开,所有的男人对她永远都是低声下气、极尽谄媚之能事……
不--陡地,她气愤地双手抡拳,贝齿迸出几个字:“要是吞下这口窝囊气,我郝纯情就不姓郝。”
“姓裴吗?你这么快就决定嫁给裴其浚了吗?”纯真一派天真,殊不知暴风雨已经逐渐酝酿成形,“啊!我知道了,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
“闭嘴!”眼角的余光射出一道杀气,纯情冷冷嗤道:“要是不征服裴其浚,我就不是女人!”
缩缩双肩,纯真没胆的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样?就这样回家吗?感觉上很没种耶,我们一定会被纯洁笑死……”
“你可不可以闭嘴?”纯情双手环胸,极度不耐烦。
“这关系到一个有为女青年的一生,你怎么又叫我闭嘴?除了闭嘴我就没事可做了吗?”纯真忍不住碎碎念。
“撞门。”突然,漂亮的菱唇逸出两个字。
“撞门?”纯真一脸讶然,指着那扇门,“你要我用身体去撞门这门板很硬耶……”她好歹也是“血肉之躯”。
“秦栈风在里面,撞不撞?”
“撞!”傻气的纯真点头如捣蒜,就算是铜墙铁壁、枪林弹雨,为了再见心上人一面,她也会奋力往前冲--
砰!
砰砰!
砰砰砰!
第二章
“老大,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偶像给轰出去啦!”秦栈风的目光久久无法收回,抗议的语气无奈又不依。
“你们两个给我争气点,一看到女人三魂都掉了七魄。”裴其浚不满的数落。女人果真是祸水,才短短三十分钟,就把他引以自豪的工作团队的士气给瓦解了。
尤其眼前这两位号称是新锐导演和天才演员的最为严重,见到郝纯情智商立即退化成只有七十的低能儿。
“老大,她可是我们的梦中情人……”欧阳骥按着差点因兴奋过度而窒息的心脏,今晚他一定会作一场美梦!
裴其浚不屑地掀掀嘴角,“的确是梦中情人,不过却是一帘恶梦。”
砰!木制的门板硬生生被撞开了——
“该死!你怎么还没走人?”裴其浚气怒跳起,指着阴魂不散的郝纯情。
他会如此生气不是没有缘由,某种意念在脑海逐渐鲜明起来,惹人焦躁。
没错,在这当口,他竟荒唐地涌出一个预感——她的闯入将严重威胁自己在工作室的权威,并且可能轻易夺走主控权。这让习惯掌控一切的裴其浚惶然难安。
“你们不给我试镜的机会,我是不会走的。”纯情气定神闲的摆好姿势,不让他们在她身上找着一丝破门而入的狼狈。
开玩笑,她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力,玉女明星的站姿一摆,依然性感撩人。
“郝小姐,你听不懂国语吗?你太‘老’了。”全心系于拍摄进度和选角上,裴其浚压根无视她的美丽。
狂妄地走到她面前, “一 、二、三……”他扳着手指,仔细数着,“四、五、六、七,哗,七耶,你足足老了最高年龄七岁呢!”
纯情气煞,锱铢必较的纠正他的错误,“是六岁又二百三十一天。”
“我不管数字上的差距,也不管你是不是魔性明星,我只知道我要找的是一位十五、六岁、清纯可爱的女生来饰演这个角色。”裴其浚一样大动肝火,第一次有女人敢挑战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这亦是女人让他失控的第一次,且是情绪上的失控!
“我有丰富的演出经验,更有多项金奖头衔,这些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女生无法比的。”表面上维持无可挑剔、恰到好处的笑容,心湖却掀腾起一股叫作恨意的浪涛——她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你、已、经、过、气、了。”他再度踩上她的第二痛处。
过气两字犹如一场狂风般席卷而来,加速了凝聚于纯情内心的火焰,终至燎原。
“尽管我沉寂了五年,但明星光环依然存在,仍旧具有一定程度的票房魅力。”上扬十五度角的性戚笑弧,僵硬的下滑五度,自贝齿问进出的几个字,澄清自我身价持续存在、依然不凡。
“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不是年华老去,而是认不清事实,依然活在昔日美梦之中,不肯清醒。”
无情且犀利的字眼,再度往她的第三痛处踩去,用力践踏。
裴其浚把连日来的烦躁与工作上的压力,发泄在他们的对话里,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越是无情的抨击越能降低体内累积的烦躁指数。
“一个男人最失败的地方,不是遇不到伯乐,而是让一匹千里马从眼前溜走。”纯情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十七岁便周旋于现实且残酷的演艺圈中,造就了她不屈不挠、伶牙俐齿的本事。
“郝小姐,谢谢你的建议,我很乐意接受。”接着,下达逐客令请她离开,“无奈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了你这尊资深的菩萨,还是请你另谋高就。’
“裴先生,我是给你机会!”这一刻,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唉!一桶回锅油已经很难做出美味的料理,只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懂个中道理,一直活在过往的美好里自欺欺人。”他恶毒的谴讽,欲将她羞辱的体无完肤。
纯情禁不住如此冷嘲热讽的刺激,鼻翼翕张,不断向他扔掷愤怒的白眼。
蓦地,一个及时闪过脑海的念头让她拚命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冲动只会误事。
“裴先生,试镜是我和导演的事,你有什么权利千涉?”
使出小车在夹缝中求生的坚韧意志力,执意不妥协。煮熟的鸭子绝不能这样飞走,成名在望的日子不远了,她不能放弃!
“凭我是制作人,有统筹这部戏的主导权。”裴其浚昂起下巴,冷漠而不近人情。
“老大,我愿意给郝小姐试镜机会,她美丽动人的外表恰好能诠释出祝英台的柔媚……”担任导演的欧阳骥忙不迭插嘴,和偶像合作是他生平第一志愿。